些事情沒處理妥當，就讓秀秀回去了。」
顧厭動作一頓，秀秀回去了？
明明只是件小事，一個宮人而已，若不是因為一直跟在溫舒身邊，他才不會記得誰是誰，可就是這麼一件小事卻讓他心口莫名的提到了半空，持續了一整天的好心情也突兀地沉了下去。
溫舒讓秀秀回去，真的是因為宮裡還有事情嗎？

第231章問不出口的話
顧厭開不了口問溫舒讓秀秀回去的真正原因，他怕自己是小題大做，原本還想着軟磨硬泡讓溫舒與自己同榻而眠的，此時也沒了心思，他摸黑坐在床頭，明明身體既疲憊又虛弱，卻就是睡不着。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大約是聲音太大傳了出去，不多時門竟然被極輕地敲了兩下，溫舒的聲音也壓低了：「皇上是不是沒睡？」
顧厭應了一聲：「你進來。」
溫舒這才舉着燈推開門，她是跟着顧厭住的，只是睡在外間的軟榻上，此時夜深人靜，她也就沒了人前的端莊自持，烏黑的青絲散落着腦後，單薄的寢衣隨着走動而微微飄蕩，將本就纖細的腰肢襯得越發曼妙。
手裡捧着一盞兒臂的蠟燭，橘色的燭光映在身上，整個人如夢似幻，宛如巫山神女。
顧厭心裏卻沒有半分旖旎，他伸手將溫舒拉到身邊來，抬手接過她手裡的蠟燭，隨手擱進燈台：「你怎麼也沒睡？我聲音太大了？」
「不曾，奴婢頭一回坐船……」
不等她說完，顧厭忽然就抱住了她：「溫舒，別說那兩個字。」
溫舒怔了怔，有些驚訝於顧厭的異樣，他今天一天明明都很高興，怎麼晚上了反而低落了起來？
莫非是想起了蕭懿夫人？
她安撫地摸了摸顧厭的髮絲：「無人的時候我就不說，皇上怎麼了？」
顧厭若是能說出口就不必干坐這半宿了，所以最後他只是嘆了口氣：「沒什麼……今日在這裡睡吧。」
眼見溫舒要拒絕，他連忙保證：「什麼都不做，就是睡覺。」
溫舒猶豫片刻，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到滇南渡需要的時間，此時順風順水，河道又不曾淤塞，就算加上路過各地需要耗費時間處理當地政務，最多兩個月就能到了。
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多，何況，只有讓顧厭對自己更上心一些，才能在需要的時候拖住他。
「好。」
顧厭喜出望外，他沒想到溫舒如此輕易就答應了，連忙將人抱進了床榻裏面。
他琢磨了一肚子耳鬢廝磨的情話，卻不等說出口溫舒的呼吸先平緩了，她今天大概是十分勞累，已經撐不住了。
顧厭只得閉了嘴，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輕手輕腳的將人攬進懷裡，懷裡充實，心口也跟着安定了下來，他想秀秀的事應該是自己想多了，溫舒現在的確是在慢慢接受他的樣子。
這樣就很好了。
他稍微放下心來，抱着溫舒沉沉睡了過去。
因着身體有恙，顧厭第二天並沒有起身，也不打算停靠或者接見當地官員，只遣了幾個做實事的六部官員先龍船一步去民間走訪，暗中查探民生如何，可有官員中飽私囊，尸位素餐。
許是時間太短，官員們沒能查出來什麼；也或者當地官吏的確清廉，無處可指責，總之帶回來的是個好消息，並沒有查出什麼貪官污吏來，只是今年夏天津海鬧了一回旱災，秋日的收成比往年都要少，顧厭略一思索便免了這一季的賦稅。
旨意傳出去的時候，龍船剛好經過津海處的運河，沿途百姓紛紛跪拜謝恩，人群烏壓壓的，個個臉上都是感激。
旁人看見這樣的場景多少都是要心潮澎湃的，權勢的野心也大都來自於此，就連顧厭這已經坐在龍椅上的人心裏都生了波瀾，只是如同風吹湖面，漣漪輕而淺，眨眼的功夫就散了。
只是他仍舊靠在窗前，靜靜看着外頭的情形。
不止宮裡的人沒見過外面的世界，他也是鮮少離開那座宮城的，如今想來，當年在溫家讀書的時候竟是最自在的日子。
「皇上該喝葯了。」
溫舒端着托盤進來，托盤上放着一碗濃稠的葯汁，可與其說是葯，不如說是補湯，他虧的是元氣，自然要進補。
顧厭不大想喝，總覺得每喝一次就是被人嘲笑一次自己虛，故而聽見溫舒的話，他下意識就找了個話題岔了過去：「你來看，這津海的風光與京城不同。」
溫舒抬手碰了下藥碗，還有些燙，便隨手擱在了桌子上，湊到窗邊和顧厭一起看外頭的景緻，只是人山人海的，並沒能看出來什麼旁的東西。
「雖不比京城富貴，倒也是一片繁華。」
「你可喜歡這裡？我們沿路多瞧瞧，等以後老了，就尋一處最喜歡的地方來隱居。」
溫舒只當他是隨口說來哄人開心的，並不打算接茬，她如今和顧厭之間隔着天塹，即便不提他們以前的恩怨糾纏，日後能陪在他身邊的人也不會是自己。
可她不開口，顧厭卻不依不饒：「怎麼不說話？不喜歡嗎？」
溫舒有些無奈，顧厭這是非要自己編個瞎話來哄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