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妧秦墨》[容妧秦墨] - 第8章(2)

她一眼,雖然輕飄飄的,卻看得藤蘿渾身一激靈,猛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多嘴,話都沒敢說就走了。
她到乾元宮的時候,正是晚膳時分,蔡添喜正帶着內侍往乾元宮送膳食,她連忙迎了上去:「蔡公公。」
蔡添喜一見她就笑開了:「喲,藤蘿姑娘來了,可是庄妃娘娘有吩咐?」
藤蘿屈膝一禮:「哪敢呀,這不是昨天容妧姑姑去了趟含章殿嗎?落下了個荷包,這兩天太忙,眼下奴婢一得空就趕緊給送過來了。」
蔡添喜眼底閃過狐疑,雖然皇帝陰陽怪氣很多次,嫌他對容妧的事太了解,可他當著大總管的差,隨時要應付皇帝的詢問,對宮裡大大小小的事還是得知道的,尤其是乾元宮裡人的動向。
容妧昨天是病了才回的乾元宮,沒聽說過她後來又出去了啊。
他心裏各色思緒翻飛,面上卻絲毫不顯,仍舊笑吟吟的樣子:「想來是和庄妃娘娘投緣,向來細緻的人竟也落了東西。」
藤蘿被這句話說得有些心虛,卻牢牢記着庄妃囑咐她的話,別的什麼都不說,聞言也只是含糊一笑,很快就告辭走了。
蔡添喜看了眼那荷包,心裏隱約覺得不對勁,可事關容妧的動向,他不敢隱瞞,更不敢私下裡和對方接觸,猶豫片刻,他心裏有了決定。
他若無其事的上前敲了門,正殿里安靜了一會才傳來秦墨的聲音:「進來吧。」
蔡添喜推門進去,將拿着荷包的手抬到了胸前:「皇上可要聽聽今天的菜單子?」
秦墨揮了揮手,先前關於年節的安排,容妧程過章程給他看,其中就包括今日的晚膳。
先皇奢靡,一餐飯食少說也要三四十道菜,秦墨一登基就將這規矩改了,平日里只用八菜兩湯,只是今天畢竟是年節,飯菜便添到了十五道。
秦墨抬了抬下巴,示意宮人上菜,可目光一轉卻瞧見了蔡添喜手上的東西,他不由笑開:「怎麼,有人送你的?」
蔡添喜老臉一臊:「皇上說笑了,奴才這種沒根的人,哪有人會送這種東西?是剛才含章殿的藤蘿姑娘來了一趟,說昨天容妧姑娘去含章殿的時候落下了,特意給送了過來。」
秦墨一頓:「容妧和庄妃?她們倆素不相識,什麼時候扯上關係了?」
蔡添喜一臉茫然:「奴才也不知道,興許是有什麼公事吧。」
秦墨的臉色仍舊不好看,昨天容妧病倒在宮牆底下,是他把人送回來的,當時那副憔悴樣子,讓人連說句重話都像是在欺負人……她怎麼可能去含章殿?
可若是她沒去,含章殿的人鬧這一出是幹什麼?
而且,昨天……
他想起家宴上的鬧劇,想起蕭寶寶的僭越,庄妃的設計,心裏微微一沉,當時他就想過會不會和容妧有關,可最後還是把這懷疑壓了下去,現在看來,可能真的有內情。
得讓庄妃閉嘴。
他起身就走,蔡添喜一愣:「皇上,晚膳呢?」
秦墨充耳不聞,走得飛快,蔡添喜連忙讓人將晚膳收起來,腳下匆匆追了上去。
第60章又一次的背叛
含章殿。
對秦墨的到來,庄妃毫不意外,施施然行禮問安,秦墨面無異色,彎腰將人扶了起來:「沒有外人,不必多禮。」
庄妃含羞帶怯的一笑:「禮不可廢……皇上怎麼忽然來了?」
秦墨摩挲了一下袖子里的荷包,聲音清潤溫和:「你昨天受了委屈,朕難免要多惦記幾分,只是……」
他話鋒忽然一轉:「朕政務繁忙,很希望後宮太平一些,庄妃,你說呢?」
庄妃像是被這句話刺傷了,略有些難堪地低下了頭:「皇上說的是,後宮還是要以和為貴的……藤蘿,快上茶,要山泉水泡的太平猴魁。」
秦墨微微一頓,眼神探究起來:「庄妃真是心細如髮,連朕喜歡什麼水什麼茶都知道。」
庄妃含羞帶怯的笑起來,像是完全沒注意到秦墨這話里晚含着的警惕:「臣妾素來愚鈍,若不是容妧姑姑提醒,臣妾怕是怎麼都不會知道的。」
秦墨神情一頓:「你說誰?容妧?」
「是啊,昨天來的時候閑聊了兩句。」
藤蘿端了茶來,適時接了話茬:「皇上不知道,容妧姑姑可有趣了,竟還說知道這些就能得寵……」
「住口!」庄妃呵斥一聲,「胡說八道什麼?容妧姑姑不過是個玩笑話,你還當真了?竟拿到皇上跟前來說嘴。」
藤蘿連忙閉嘴,可秦墨的臉色還是沉了下去。
庄妃正打算找補兩句,就見他忽然一抬手,隨着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頂好的太平猴魁潑了一桌子。
伴隨着淅淅瀝瀝的水流聲,主僕兩人都跪了下去。
秦墨這才開口,語氣不算嚴厲,卻透着涼意:「朕剛剛才說了希望後宮太平些,你就要生事是嗎?一唱一和的,到底想說什麼?」
庄妃被他嚇得顫了顫,可片刻後她一咬牙,竟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似的,仰頭朝秦墨直視了過去:「臣妾知道皇上會生氣,可有句話臣妾不得不說……容妧姑姑心思太多了,留她在您身邊不合適……」
秦墨此來就知道她會提起容妧,絲毫不意外,甚至還饒有興緻的挑了下眉:「心思多?」
他輕笑一聲,姿態里是看戲的閑適:「她心思多朕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怎麼,算計你了?」
庄妃用力搖頭:「若是算計臣妾,臣妾絕不敢來煩擾皇上,是容妧姑姑她……」
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猶猶豫豫的不肯開口,直到秦墨不耐煩的看過來,她才再次開口:「是容妧姑姑來尋臣妾,說要助臣妾得寵,還將皇上的喜好一一告知……」
秦墨猛地一頓,剛才的好整以暇瞬間不見了影子。
「你說什麼?容妧說要助你得寵?」
庄妃磕了個頭:「臣妾不敢隱瞞皇上,容妧姑姑的確這麼說的,臣妾當時也的確心動過,也知道這樣的人對我有利,可王家世代忠良,臣妾不能因一己之私就縱容這樣的人留在您身邊,所以哪怕明知道皇上您會生氣,臣妾也還是直言了。」
她說的情真意切,可秦墨臉上卻毫無動容,眼底甚至隱隱泛起殺氣:「她當真這麼說了?」
庄妃伏在地上:「臣妾絕無虛言,為了不得罪容妧姑姑,臣妾還賞了她一整套的生肖金裸子,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回去看。」
秦墨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抓着椅子的大手青筋凸起,可即便他如此用力,身體卻仍舊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好你個容妧,拿朕當籌碼去討好后妃……你還真幹得出來。
你知不知道這是叛主?!
六年前悔婚,六年後出賣……
好,容妧,你很好,朕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人!
他氣的眼睛猩紅,遲遲沒能說出話來。
庄妃在這份安靜里也逐漸心慌起來,她知道這是一步險棋,一旦玩不好,極有可能再無翻身之地。
可皇帝不喜歡她,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排斥,若是她和其他後宮女子走一樣的爭寵路子,那註定是不通的。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