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妧秦墨》[容妧秦墨] - 第9章

 秦墨眯起眼睛:「你是想說,容家可能是罪有應得?」
顯然這麼惡毒的話,祁硯並不想用來形容容妧以及容妧的家人,所以他又沉默了。
可事實就是事實,掙扎片刻他還是再次開了口——
「皇上自小生活在蕭家,應該很清楚,這些世家大族,朱門下藏了多少見不得人的陰私,即便容內相是清白的,可容家其他人呢?那麼多人,良莠不齊,他身為內相,難道從不曾替家中子嗣周全過嗎?」
曾經的世家的確是大周朝的中流砥柱,培養了數不清的人才,只是生在高處,見慣權勢,難免會想要更多。
那些流着各家族血脈的皇子,將晉王養在膝下的太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秦墨抬手揉了下額角:「不必做無端猜測,等事情查清楚再說吧。」
祁硯嘆了口氣:「臣也希望這是一樁冤案。」
「那你就多用心。」
祁硯驚訝抬頭:「皇上要將這案子交給臣?」
「你真當你有三頭六臂?」秦墨失笑,「術業有專攻,查案這種事還是交給旁人吧,你只需要幫着擋一擋旁人的視線就好,別讓人壞了清明司的事。」
祁硯鬆了口氣,又有些失望,他想親手查出來容家的無辜,可也知道那希望很渺茫,倘若事與願違,他能做的也只能是照顧好容妧。
「行了,傳膳吧,你手裡拿的是佃租之法的章程?」
祁硯險些忘了正經事,連忙將摺子遞了過去:「是,臣和戶部度支司幾位能吏商討推演過數回,這般施行既利於民生又不會損耗國庫,乃是最權衡之法。」
午膳很快被擺上來,秦墨邊吃邊看,一頓飯的功夫已經琢磨了個七七八八:「明日早朝提上來吧。」
祁硯應了一聲,躬身退下,可大約還惦記着容家的案子,他走到門口又轉身看了過來:「皇上,如果容家當真是……您會放容姑娘走嗎?」
秦墨不自覺抓緊了手裡的摺子,好一會兒才開口:「當然,朕並非出爾反爾之人。」
祁硯鬆了口氣,再次行禮退下,渾然不覺秦墨看着他背影的目光逐漸陰鬱,容家當真如何?
當真是罪有應得?
祁硯,你應該相信,朕不會讓你查出那麼一個結果的。
朕想要容家無罪,容家就一定會無罪。
祁硯心口忽地一涼,他有些莫名,可很快就顧不得了,因為前面不遠處,容妧正站在樹下的陰影里等着他。
他不自覺笑開,快步上前:「容姑娘,讓你久等了。」
「我也是剛來,大人找我可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祁硯有些窘迫,他只是許久都沒見容妧,有些惦記而已,先前中秋節他尋了個借口滯留宮中,本想和容妧一起過的,可惜後來託人來尋她的時候,卻發現她並不在宮裡。
「只是惦記着姑娘的傷,中秋宴一番忙碌,身體可還好?」
「多謝大人記掛,無恙。」
她將一本書遞過去:「先前聽說大人最近對精怪傳記很是感興趣,恰巧前幾日收拾東西,找到了《博物志》的善本,雖比不得孤本珍貴,倒也是難得的珍品,送與大人吧。」
祁硯喜出望外,他沒想到自己會收到容妧的禮物,接過來的時候指尖都在哆嗦。「多謝姑娘,我一定好生珍藏。」
他喜形於色,看得容妧低下了頭,她承了祁硯不少人情,原本是想着慢慢還地,現在應該沒有這個機會了。
只送了一個善本,她算是佔了大便宜。
「願大人前程似錦。」
祁硯發熱的腦袋稍微冷靜了一些,隱約覺得容妧這話說得不合時宜,可似乎這種話也不是非要在特定場合才能說的。
「那我也祝姑娘能得償所願。」
終究還是高興佔了上風,祁硯愛不釋手地捧着書走了,容妧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這才輕輕嘆了口氣。
祁大人,日後保重啊。
「人都走了,還看。」
秦墨酸溜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容妧一轉身就見他靠在乾元宮大門上,話雖然是和她說的,卻扭着頭,一副並不想看見她的樣子。
容妧還想着去給容淮安送信,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要走:「既然皇上不想見奴婢,奴婢就告退了。」
秦墨卻是愣住了,眼見容妧真的要走,連忙上前兩步拉住了她,賠笑道:「怎麼可能不想見你?我只是彆扭一下,你別當真,我想見你,很想見你。」
容妧微微一怔,她沒想到秦墨會追上來,更沒想到會從秦墨的話里似乎聽出討好和低聲下氣,彷彿自己這一走有多麼嚴重一樣。

第220章有人給他下了葯
第二天早朝,秦墨做了兩件大事,一件是允了參知政事奏請的佃租之法;一件是發了南巡的旨意,並嚴令各地官府不得獻禮,不得借接駕之事鋪張。
旨意一下,前朝後宮便立刻熱鬧了起來,容妧忙得腳不沾地,太后離宮,後宮管束上本就鬆散了一些,加上尚宮局前陣子的清洗,人手很是不足,她還要抽調一批隨駕伺候。
再加上南巡期間吃的穿的用的,一樣都不能落下,事情瑣碎又繁雜,還要擠時間為秀秀做安排,即便是蔡添喜在宮務上也幫襯了不少,可他畢竟是年紀大了,容妧也不忍心操勞他,最後還是自己扛了起來。
等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已經到了南巡前一日。
她核對完隨駕名單,總算得以坐下來喝口茶,卻是剛喝了一口外頭就傳來了吵鬧聲。
「你這丫頭怎麼聽不懂人話?幾件衣服還非要見姑姑,給我就成了。」
這是聽荷的聲音,前陣子她受了罰,能走動了就回來當差了,只是容妧最近忙得厲害就沒理會她,不防備頭一回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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