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入明徑》[夢入明徑] - 第9章 凈真

顧子破啊了一聲,聲音中儘是疑惑:「殿下知道啊。」

沈夢澤想起剛才荒唐之事:「牢子里聽李恪喊了一聲,你接著說。」

他猶猶豫豫半天,道:「是郡主殿下,因為怕被發覺,屬下是趴在屋頂上聽得,郡主賜了李恪千刀萬剮之刑。」

千刀萬剮,和凌遲有些像。其實在大齊刑罰種類並不多,御史台獄七十二道刑罰,刑部大牢沿用了一部分,極刑要求一定是讓犯人痛不欲生的,把肉切成一片一片的薄片,分割均勻,軀幹上的肌肉紋理還清晰可見。

李恪那具屍體抬出去的時候死狀極其慘烈,短短几天時間內不知道受了多少種懲罰,用了三張草席都不夠裹的,血滲出來,拖在地上拖出去很遠的一片血跡,把白雪都化了一片。

「千刀萬剮,這可是極刑啊。」趙蘭蘊收了跳脫的性子,斂眉思忖,「榮靜徽……郡主……會不會是太后的意思。」

陸成泫為人謹慎,他贊同趙蘭蘊的說法:「如果是太后,難道是太后和李恪沆瀣一氣給匈奴遞的情報,沒道理啊。」

沈夢澤點了點頭,想起榮靜徽蜷縮在角落裡眼神充滿懼意,霎時間覺得虛假無比,他聲音帶着霜般寒意:「是她和李恪的私仇。」

「什麼樣的私仇犯得上要和匈奴勾結來料理李恪,如果真是她乾的,想必不止她一人,中丞齊家嫌疑更甚,明斟,留心着她。」趙蘭蘊道。

「現在無憑無證,李恪現在估計已經咽氣了,死無對證。」沈夢澤在刑部牢中瞥了一眼李恪死亡的慘狀,驚訝於榮靜徽的心狠手辣,更令他意外的是,榮靜徽只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她怎麼有本事把李恪給算計進去。其中雖然不乏齊家推波助瀾,但她想必是苦心孤詣許久。

回歸正題,沈夢澤正欲說什麼,窗前飛來一隻金絲白鴿,顧子破解下銀管,取出一張字條敬上。

是他表哥陳明冀的書信。

「看來,我們又有的忙了。」沈夢澤燒了紙條,傳話下來:「左相送來的宴帖接了沒有。」

顧子破搖了搖頭。

沈夢澤扣上茶碗,眼中一派清明:

「接。」

李恪死在獄裏,前腳剛剛認了罪,後腳死的又急又快,朝臣們心照不宣,給他安了一個畏罪自殺的名頭,文德帝心覺不妥,李恪的衰敗來的突然,李恪深受他重用多年,突然少了一個臂膀,文德帝做許多事都是不方便的,但是文武大臣已經蓋棺定論,文德帝只能將這一頁匆匆翻過去,去尋找下一個心腹。

榮靜徽難得睡了一個好覺,長長的一覺,沒有夢魘,醒來就是滿室焚香,她凈了面後,晴雪給她抹上桂花油:「今日是紅梅宴,郡主喜歡什麼顏色的衣裳,聽說左相夫人邀了許多西京的少爺小姐們,都是數一數二的人家。」

榮靜徽看着木盤裡的各色衣裳,都是頂頂好的面料,她的月例是由太后出的,舅舅家時不時也會給些,還有在殷州的二叔三叔隔三差五也會讓人捎東西來,她什麼也不缺,她指了指丁香色的兔毛小襖:「就它吧。」

她挑起一根淡紫色髮帶,把髮絲綁在腦後挽了個芙蓉髻,別了支珠釵便殷勤地出門了。

甫一出門,就遇上了五公主。

陳硯清挽了飛仙髻,戴了一副沉甸甸珍珠花鈿,鵝黃紗裙彩罩小甲,獨有一份皇室公主的親和令人如沐春風。

她歡快跑來,親熱與她說話:「敏安,正好我要來叫你。咦,你打扮的好素凈,小心被花比下去。」

她說得嬌俏,逗得榮靜徽掩唇一笑:「盡說胡話。」

陳硯清肖母,一雙靈動如蝶的眼珠清澈如泉,翹挺鼻子下是**小嘴,笑起來眼角彎彎,是個標誌的可人兒。

大公主二公主分別是德妃賢妃所生,現在均已出嫁,後宮裡與陳硯清年紀相仿的只有榮靜徽了,她成日里來不是送點心就是討教綉工。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哥的馬車已經在宮門口了,少頃就載我們出宮,敏安我們快走吧。」

「好。」兩人說說笑笑到了南門,榮靜徽看到陳明冀身旁並肩而立的還有位男子。

「誒,四皇兄,你來早啦,和我哥在這白挨凍呢。」

陳明燁摸了摸她頭:「是啊,麻煩咱們小公主下次快些,少戴幾根簪子,皇兄也不必受凍了。」

他舉止親昵,比一旁的陳明冀還像親哥。

榮靜徽忙見了好:「四皇兄安好。」

「現在春寒料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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