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蟻司卿鈺》[江卿蟻司卿鈺] - 第7章(2)

他冷聲開口:「高統領這麼多年忠心可表,功過相抵,着其官降三級,暫卸統領一職,杖刑一百,罰俸半年,以儆效尤。」
「呵,果然,人命不值錢。」江卿姒冷聲開口。
司卿鈺走過來,攬住她有些發冷的身子,擁進懷中。
抬眸森寒的開口:「陛下,禁軍都是高統領帶出來的,恐怕下手有失偏頗。本座手下的血衣衛閑了太久了,這一百杖刑,就讓他們代勞,如何?」
「司卿鈺,你還是……」沒打算放過他?
皇甫傲忍着頭疾抬眸,厲聲責問,卻因為額間疼痛而沒有說完整句。
司卿鈺慵懶開口:「非也非也,本座可不會公報私仇,只會為陛下,分憂……」
「阿鈺,杖刑一百,會如何?」江卿姒垂眸低言。
對於有武功之人,杖刑一百估計也還能留下半條命,如果命硬的話。
司卿鈺捧住她的雙手,用內力驅散她的寒意,低言:「既然卿卿想知道,本座帶你去觀刑。」
「嗯,好。」江卿姒點點頭。
司卿鈺抬臂將她抱起,冷眸掃過在場所有人,冷聲吩咐:「血梟,在這盯着,莫讓曹夫人再尋了短見。還有,傳話給十三,該查的都給本座查仔細些,否則……」

第194章多謝帶路
御書房大殿外。
血衣衛奪過禁軍準備的杖棍,在手上掂了掂,其中貓膩便已經了熟於心。
司卿鈺抱着江卿姒走出來的時候,殿外的血衣衛已經準備好軟椅,並且擺在廊下避陽的位置上。
他攬着懷中人,肆意囂張的坐下,抬眸輕言:「小六,小七,陛下吩咐杖責一百,你們捲起袖子,受點累,別讓禁軍小瞧了咱們……」
「是,主子,定當不辱聖命。」握着棍杖的血六和血七默契的對看了一眼,拱手領命。
杖責也是有規矩的。
有的是那種掄的圓,瞧着嚇人,實則就如同隔着紙打在雞蛋上,紙碎而雞蛋不碎。
根本不傷身,可能也就紅腫個三五天便能活蹦亂跳。
還有另外一種,看起來輕描淡寫的隨便揮揮。
卻每一下都帶着萬鈞之力精準而擊,由內而外的造成內傷,甚至嚴重一些的會傷及經脈。
被鎖鉤綁縛的高統領被拖了出來,以鎖鉤扣住四肢固定在長凳上,將腰間至股間那一段的鎖鉤拆下。
「高統領,得罪了。」血六笑嘻嘻的開口,娃娃臉的模樣帶着稚氣,眼神卻滿是邪性。
他抬腳,隨意地踢了一下手中的棍杖。
長棍旋轉,順着他手腕滾動了一圈,最後由抓改握,輕飄無力的落下。
落得緩慢而隨便,卻讓高統領感覺刻骨的疼痛從屁股上傳來。
他雙手被綁在長凳的椅腿上,痛意讓他手背青筋如同爬上了一條條蚯蚓,根根鼓起。
緊緊抓住凳子腿,強忍着即將宣之於口的痛呼,牙關緊咬,雙目欲裂。
血七握着的棍杖也相繼落下,伴隨着一聲空靈飄渺的輕嘆:「得罪了,奉命而為。」
一下兩下……次第下落……
第三十下的時候,高統領衣擺已經開始沁出鮮血,滴落在長凳四周。
第五十下的時候,他已經痛暈又痛醒,嘴角咳出鮮血,後腰之下一片猩紅泥濘。
江卿姒靠在司卿鈺懷中,側眸瞧着已經無力痛呼的高統領,可憐更可悲。
「阿鈺,看樣子他扛不住這一百杖。」她往司卿鈺肩頭靠了靠,輕言:「若是杖斃了禁軍統領,阿鈺的惡名又將再添一筆了……」
「本座不在乎多這一筆。」司卿鈺斂眸,指尖勾住她耳邊髮絲,慵懶開口。
在他們身後,皇甫傲已經從龍座上走下,站在御書房殿前,眼睜睜的瞧着高統領在殿外被折辱。
每一杖落下,都讓他額間突突一痛,寒眸如炬,盤算着禁軍接下來該當如何自處……
而曹御史則一直在心下暗自祈求那院子,千萬不可出現在人前。
還有就是,祈求三殿下能看在他忠心的份上,想辦法搭救一把……
曹夫人則是蜷縮在曹公子屍身旁,雙手緊緊握住那長生鎖。
垂頭埋進雙膝,默默念叨着:「遜兒、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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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門外的鬧劇,在溪川閣的皇甫玟已經得到了消息。
如今沒了淑妃相護,六弟相幫,他只能一直用為母守喪的模樣來誆騙世人。
那些站在他身後或者是被他所制的臣子,他都再三交代,這段時日伏低做小卧薪嘗膽,可偏偏還是有人不聽話出了亂子。
「殿下,曹御史已經被帶進了御書房,要不要救?」前來稟報消息的護衛拱手詢問。
皇甫玟擺擺手,冷聲:「救不了。抓緊去城西,將昔院處理了,裏面的東西決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陛下並沒有懷疑曹御史,或許這次不過是件意外小事。昔院是娘娘為你準備的後手,當真要處理了?」護衛不可置信的抬頭詢問。
皇甫玟輕嘆,點頭,冷聲開口:「嗯,去聯繫藏千,他知道怎麼做。」
「是,殿下。」護衛見皇甫玟心意已決,拱手領命。
昔院養着的,都是淑妃娘娘這麼多年為殿下所籌備保命的東西。
如今,就這麼要毀了么……
皇甫玟垂眸,指尖摩挲着腰上掛着的玉佩,輕嘆:「母妃,可能是我太心急了。如今只能棄車保帥,別怪玟兒。」
窗邊是有些頹敗的盆景,沒有打理的嬌花根本扛不住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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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溪川閣離開的護衛,混進禁軍侍衛的隊伍,裝作換崗的禁軍從早已買通的西宮門偷溜出宮。
他警惕的在城中多晃了兩圈,然後閃身進了城西街角的全富**。
從熱鬧喧囂的賭桌中穿行,掀起帘子進了後院。
後院,三五成群的**打手,抬眸瞧了一眼來人,又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
護衛拱手之後閃身進了西側的小房間,房裡站着垂首作畫的年輕人。
他的畫很漂亮,每一筆都很生動。
前提是忽略掉硯台里泛着血腥味的赤紅硃砂色,以及被懸吊在房間一角奄奄一息之人。
「藏千,殿下有命,處置昔院。」護衛冷聲開口。
房內作畫的年輕人聞言,提筆的手頓了一下。
赤紅的硃砂從他筆尖滴落,在夕陽漸垂的山谷上加了一抹殘血。
他抬眸,面容冷漠消瘦,狹長的眼眸中滿是死氣沉沉,輕言:「終究,他還是被放棄了么?」
「藏千,清楚自己的身份。」護衛昂着頭,冷聲交代之後隨意地拱手告辭。
身份?呵……
藏千涼薄的笑了,笑容沉沉,竟然比不笑時候還要詭異恐怖。
他何時有過身份,不過是個連自己名字都不能擁有的怪物,來到這世間只是為了殺戮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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