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蟻司卿鈺》[江卿蟻司卿鈺] - 第3章(2)

給淑妃知曉。
淑妃靠坐在軟塌上,讓小宮女為她塗著蔻丹,不以為然的說著:「聶妃?不過是瘋婦罷了,不足為懼。」
「娘娘,聶妃請巫醫鬧得沸沸揚揚,如今知曉是假的,何不治她一個欺君之罪?」淑妃貼身宮女月桂輕笑着開口。
淑妃搖搖頭,緩緩開口:「她,何須本宮出手?對了,那個瑞珠可是跪足兩個時辰?」
「回娘娘,奴才盯着呢,確實老老實實跪了兩個時辰,面色慘白腿打顫的樣子回去的。」小太監回稟道。
淑妃瞧着指尖赤色如血的蔻丹,輕笑開口:「月桂,給陛下燉的養身湯可燉好了?」
「娘娘,陛下在御書房,可是現在要送過去?」月桂點點頭,養身湯在爐子上小火溫着呢。
淑妃直起身子,月桂走上前來伺候,淑妃俯身在她耳邊交代:「先去皇后那邊打聽一下,瑞珠回去是受賞還是受罰,速速回稟。」
「是,娘娘,婢子這就去辦。」月桂輕笑,俯身行禮之後倒着退出殿內。
淑妃抬手扶了扶自己鬢邊髮釵,站起身,命小宮女為她沐浴,更衣,熏香。
卸下常妝,以硃砂在眉間繪出花鈿,口脂染就紅唇,換上紫衣宮裝,艷麗高貴油然而生。
一炷香之後,月桂回來,俯身在淑妃耳邊悄聲回稟瑞珠受賞的事情。
「受賞了?看來皇后並不知曉太子的荒唐,這是好事。」淑妃整理了一下裙擺,巧笑倩兮絕艷之姿,命月桂帶着補湯隨她一同去御書房。
月桂一手提着食盒,另一隻手臂搭在淑妃掌下,輕言開口:「娘娘,這為何說是好事?」
「月桂,如今太子禁足東宮,不思進取貪圖玩樂,皇后卻不予規勸任他胡作非為,你說,這可不就是好事?」淑妃側眸瞧了她一眼,輕聲指點之後帶着媚艷的笑意,走出宮門坐上宮妃小攆,晃晃悠悠往御書房而去。
太子不僅禁足,如今沉迷玩樂更是有失一國儲君之表率,而皇后娘娘身為國母,卻絲毫沒有任何督導規勸之舉。
這若是將事態放大,太子之位和皇后之位,皆失。
對於她們馥蕊宮,可不就是好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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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裡,皇甫傲在批閱奏摺。
司卿鈺病重的消息他也有所耳聞,宮中那些流言正和他意,所以絲毫沒有阻止,眼見着事態越演越烈。
「馮公公,司督主病重也有三五日了,太醫診治如何?」皇甫傲放下手中硃砂御筆,故意開口詢問。
馮公公在御案邊磨着墨,尖利開口:「據太醫院那邊消息,徐醫丞每日都會熬制湯藥送去司禮監,似乎還沒有什麼起色。」
「馮公公,他畢竟是你舊主,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想去探望一番?」皇甫傲瞥了一眼磨墨的馮公公,刻意試探的詢問。
馮公公將手中墨條放在硯台一側,抬手撫了扶自己衣袖,冷漠行禮:「陛下,可是要奴才前去探視一二?」
馮公公並無任何其他的情緒外露,這讓皇甫傲根本無從探究,司卿鈺突如其來的重疾究竟是真是偽。
「去探視一番也好……」皇甫傲想了想意味深長的說著。
馮公公正要離去,只見御書房外守着的小太監推門進來,拱手稟報:「啟稟陛下,淑妃娘娘在殿外求見,為陛下燉了養身湯送來。」
聞言,皇甫傲眼神轉了轉,揚聲吩咐:「讓淑妃進來。」
小太監拱手領命,倒退着走到門邊,揚聲說著:「宣,淑妃娘娘覲見。」
淑妃由月桂攙着走進御書房:「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皇甫傲讓她平身之後,淑妃命月桂將食盒裡的養身湯遞給馮公公送上去。
「馮公公,不用拿出來了。淑妃好意寡人心領了,這碗湯,送去司禮監賜給司卿鈺,讓司督主好好的,補補身子才是。」皇甫傲擺擺手,阻止了馮公公將食盒中的湯碗拿出來,直接吩咐他將這碗湯送去司禮監。
尤其是最後那句,好好補補身子幾個字,語氣很重,並且說的很慢,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馮公公蓋好食盒,拱手領命:「是,老奴遵旨。」
淑妃眼睜睜瞧着自己命人精心燉煮的補身湯,陛下甚至連看都沒看,就直接轉手送去了司禮監。
想到裏面那些十全大補益氣補腎的珍貴藥材,要被司卿鈺那個太監享用,只覺得糟蹋了……
「淑妃,辛苦你想着寡人身子,這宮裡也唯有你才是最體貼寡人的。」皇甫傲走下龍椅,來到淑妃面前握住她的手安撫着。
淑妃垂眸低頭,嬌羞之態幽幽開口:「陛下是國之根本,臣妾自然是挂念着陛下的。」
「如今司卿鈺染疾,皇后又因為太子而煩憂,淑妃你作為四妃之首也要幫襯費心才是。」皇甫傲握着淑妃的手,輕言交代。
淑妃聞言,倉皇俯身拜下:「臣妾何德何能協理後宮,臣妾只願能盡心服侍陛下就好。」
她雖然很想協理六宮,但卻不想在這種時候接下這爛攤子,一着不慎只會惹得一身騷。
皇甫傲伸手將她扶起來,眼眸之中暗光閃過,帶着淺淡笑意:「寡人說你擔得那便擔得,淑妃不必自謙。」
淑妃眼看避無可避,只能笑着應下:「是,臣妾明白。」
玟兒已經接手不少原本太子該做的政事,自己的風頭本就一時無二。
在此刻多了協理六宮之權,不出亂子還好,一旦出現任何偏差,只會惹禍上身,還有可能連累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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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公公帶人將養身湯送去司禮監,除了小太監還有御書房侍衛一同前往。
司禮監大門外,血衣衛出手攔下他們一行人,冷聲:「大膽,司禮監重地,豈可擅闖?」
「遵陛下口諭,聽聞司督主重疾未愈,特意賜下養身湯讓司督主好好補補身子。」馮公公甩了甩手中拂塵,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一副冷然傳旨的模樣。
血衣衛接過小太監遞來的養身湯,銀針探過並無變黑,冷聲開口:「回去吧,督主要靜養,不可打擾。」
「大膽,此乃陛下所賜,怎可如此輕慢對待?」跟着馮公公一同前來的御書房侍衛厲聲呵斥。
下一秒,血衣衛的長刀就已經架在他脖子上,森冷殺意。
並且抬腳踹向他膝窩直接令他跪倒在司禮監大門外。
嗜血開口:「看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司禮監豈容爾等置喙?」
「馮公公?」一聲宛若鶯啼的女子聲音從司禮監大門裡傳出來。
江卿姒邁步走到門外,瞧着外面這情形視若罔聞,冷笑着開口:「本郡主當是誰擾了督主安歇呢,原來是馮公公啊。」
「老奴見過卿姒郡主,老奴奉聖命前來送養身湯,這門都還沒進在陛下那交代不過去。」馮公公拱手行禮,語氣冷然的說著。
「這樣啊,那馮公公隨本郡主進來吧!」江卿姒摩挲了一下手指,然後抬手指向被血衣衛押着的侍衛,輕言:「對於擾了督主清凈之人,該當何罪?」
門側的血九拱手:「回郡主,對主子不敬者,該當重罰!一般是杖斃或者去勢,看主子心情而定。」
「是么?這倒是讓本郡主為難了,馮公公,你說是杖斃還是去勢好呢?」江卿姒挑眉詢問着。
馮公公拱手:「老奴不知,不過郡主心善,想來是見不得血腥的。」
「也對。不過死罪能免活罪難饒,杖責八十,活得下來就送他去勢,就當送馮公公一個使喚之人。」江卿姒眉眼彎彎的笑着吩咐。
說完,轉身走回司禮監內。
馮公公接過血衣衛手中的食盒跟上去,隨他來的其他人都被留在司禮監門外觀刑。
血衣衛的杖責,可不是一般人看得到又吃得消的……

第141章虛不受補
司禮監大門外此起彼伏的杖責聲響起,伴隨着撕心裂肺的哀嚎。
讓宮裡這段時日盯着司禮監之人,不由得又重新泛起對司禮監的恐懼,誰說司督主倒了就可以小瞧司禮監的?
這新晉的卿姒郡主,瞧着一臉無害笑容,手段卻絲毫不比那惡鬼頭子軟上半分……
司禮監大門外的路面上,很快就染上刺目的鮮紅。
被杖責的那個侍衛,慘叫聲越來越低,哪怕昏死過去也會在下一杖落下之後活生生痛醒。
並且是用的最侮辱的那種杖責,腰部以下衣褲盡除,杖責的板子直接與皮肉相碰。
八十杖,讓他背面整個腰部以下直至腳踝基本沒有一塊好肉。
卻又意外的留着他一口氣在,然後被行刑的血衣衛扔到了凈事房除去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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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姒領着馮公公進到司禮監大殿,窩進美人榻上妖冶慵懶的司卿鈺懷中。
眉眼彎彎的樣子,笑意帶着暖意,溫順乖巧。
司卿鈺攬她入懷,邪肆冷然的低言:「卿卿,本座不過打個盹,你就出去玩了?」
他剛剛不過是小眯一會,突然就只覺得懷中一空,寢殿內除了自己只剩下一片空寂,安靜。
裝病這段時日,起初他確實是在鎮國公府,以桃玉身份陪着卿卿,偷得浮生半日閑。
如今,好不容易才將卿卿拐回司禮監,不用再穿那彆扭的宮女裝。
還沒來得及將自己準備的禮物給卿卿看,就被這些人打擾了……
「阿鈺,是馮公公奉聖命來給你送養生湯。」她輕聲說著,並且命血九將養身湯遞上來。
她用勺子在湯盅里轉了轉,瞧着湯里那些以形補形的補身之物。
送到司卿鈺面前,眉眼帶笑的開口:「瞧瞧,真是補藥呢,陛下對你可『真好』……」
「本座,不需要……」司卿鈺皺眉,嘴角抿起嘟囔着。
江卿姒笑着挑眉,將勺子放下然後瞧着血九:「阿鈺不需要,要不,你喝了?」
「主,主母,我也不需要,真的。」血九剛剛可是近距離看到了湯里的那些大補之物,連忙搖頭推卻。
他血氣方剛的八尺男兒,哪裡需要這些東西?
更,更何況,他現在補了也用不上……
「拿下去,倒了!礙眼!」司卿鈺冷聲說著。
賜下這樣的養生湯,是覺得他這個宦臣九千歲的身份有福消受不成?
江卿姒安撫的握着他的手輕捏,笑眯眯的轉頭看向大殿里的馮公公。
緩聲開口:「馮公公,陛下怎會送上這樣的湯水?本郡主覺得,這應該不是陛下本意吧?嗯?」
「郡主所料不差!這養身湯是淑妃獻給陛下的,被陛下借花獻佛又轉送了過來,實則是想讓奴才探探督主虛實。」馮公公點點頭直接全盤托出。
此時沒有了多餘之人跟着,也就不用再裝着冷漠樣子。
江卿姒聽完挑眉輕笑,靠在司卿鈺肩頭笑着說:「難怪,剛剛那人敢如此張狂,是想試試我家阿鈺的反應吧……」
她說的我家阿鈺,這四個字讓司卿鈺很受用,讓他剛剛那一點點冷然都消散無蹤。
皺起的眉頭也舒展下來,反手握住她的指尖把玩。
妖冶笑言:「馮公公,本座病的很重,心疾難愈,你說的?」
「老奴也這麼覺得,司督主氣若遊絲,心疾很嚴重。」馮公公垂眸,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江卿姒笑着蹭了蹭司卿鈺的頸側,眉眼彎彎的說:「血九,將這養身湯分出一半,然後撒點血進去弄成虛不受補吐血的樣子,再讓馮公公送回去。」
「是,主母,這就去!」血九拱手領命退下,主母的稱呼也是越喊越順口了。
江卿姒戳了戳司卿鈺心口,挑眉說:「血九不是被你送給我了么?為何是主母,不是應該隨翠俏喊小姐么?」
「卿卿說的是,讓他好好學學,怎麼能這樣呢?」司卿鈺慵懶點頭。
心裏默默地說:主母明明比小姐好聽多了,有眼力見,該賞……
沒多久,血九就雙手端着一海碗鮮血回來,濃重的血腥味在大殿內飄散。
「主母,這麼點夠了嗎?」血九仰頭說著。
江卿姒撇撇嘴,血九這一碗血的分量,估計都能讓人覺得司卿鈺已經無了……
她皺眉說著:「確實該好好學學,這腦子,沒救了。」
「馮公公,你來吧,血九不太適合做這個事……」司卿鈺擺擺手無奈的說著。
他都有點嫌棄血九了,這麼一海碗血,是要告訴外面人他吐血身亡么?
剛還覺得他有眼力見,現在收回這句話……
馮公公聞言,從血九手裡接過那血水撇撇嘴,將血水倒了一些在養身湯碗中。
然後再將染血的養身湯倒了一些至血碗內,弄成喝了一部分之後吐血的樣子收回食盒內。
馮公公做完這些之後,將血碗之中剩餘的血湯從額頭倒下。
直至讓自己臉上以及脖頸被血湯染紅,緊接着將剩餘的遞到血九面前,染血的笑容開口:「喝了,很補。」
「喝?」血九睜大眼瞧着剩下的血湯,這怎麼喝?
他仰頭看向上座的司卿鈺和江卿姒,艱難的扯動嘴角,幽幽開口:「主子,主母,當真要喝?這裏面可是血……」
「別浪費了,喝掉,正好補補。」司卿鈺妖冶輕笑,點點頭。
卿卿都交代了是弄成虛不受補吐血的樣子,他還弄這麼一海碗鮮血。
正好,讓血九好好補補腦子……
血九皺眉,又不敢違令,只能捏着鼻子心一橫。
接過馮公公手裡那還剩小半碗的血湯硬着頭皮灌下,然後立刻捂住嘴,一副要吐作嘔的樣子……
「督主讓你喝,聽話咽下去。」馮公公陰笑着滿臉鮮血的湊近一臉難受的血九,幽幽開口:「是不是很難受,想揍老奴?」
「來,往這打,過時不候。」馮公公拉住血九握着碗的手,往自己額頭比劃。
陰笑的模樣讓血九更加的反胃,不耐煩的將人甩出去之後捂着嘴飛身逃出大殿,扶着牆根吐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馮公公被甩出去,受了些內傷,站起身拱手行禮:「司督主,那老奴回去復命了。」
他就是故意去激怒血九,讓他對自己出手,這樣受了內傷的回去,才好減少皇甫傲的懷疑……
「嗯,將這個帶着,找機會讓老傢伙看到。」司卿鈺點點頭,甩手扔了一件被油布包裹着的東西給馮公公。
馮公公收好那東西,點點頭,然後提着剩下的半碗血湯捂着胸口離開司禮監,回御書房復命。
「來人,將大殿清理了!」司卿鈺揚聲吩咐。
然後一把將江卿姒打橫抱起,柔聲說:「卿卿,本座有玩意兒送給你……」

第142章越發貪玩
馮公公一身狼狽的回到御書房,剛進門就直接重重的跪了下去。
緩緩開口:「陛下,老奴將養身湯送去回來了。」
他一身是血捂着心口站不穩的樣子出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從地獄爬回來一樣。
皇甫傲抬頭,瞧着馮公公這一身狼狽的模樣皺皺眉。
故作關切的問着:「馮公公,這是怎麼了?司卿鈺那廝打的?」
御書房侍衛在司禮監門口被杖責的消息,以及馮公公一個人進司禮監的消息早已傳了回來。
還以為馮公公會原形畢露,卻沒想到以如此模樣一路回來御書房……
「老奴去的時候,卿姒郡主碰巧去司禮監探望。」
「隨行同去的侍衛不懂事,惹惱了司禮監中血衣衛,若非卿姒郡主解圍,恐怕老奴無法再伺候陛下了。」
「也是卿姒郡主做主,讓老奴能送湯進去,親眼見到督主看着他將養身湯喝下。」
「可能是湯中補藥性烈,氣若遊絲的司督主受不住這恩典。藥性攻心,虛不受補,吐了老奴一身,污了陛下的聖眼,老奴願意受罰……」
馮公公以退為進,並未聲嘶力竭的哭訴指責,也沒有多加隱瞞。
比如是江卿姒領他進去司禮監,又比如侍衛莽撞……
他說的平淡且冷漠,就像是在稟報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一邊說還一邊伸手將食盒打開,讓飄着血水的殘湯出現在皇甫傲眼前。
即便如此,他同時又很有分寸。
雖然沒有刻意幫襯司卿鈺說話,卻將江卿姒處置侍衛的事情摘得一乾二淨,更是將虛不受補而吐血的司卿鈺形容的入木三分。
「馮公公,欺君可是大罪,想清楚了,司卿鈺那廝當真病的如此嚴重?」皇甫傲沉聲冷然的開口,似試探又像是警告。
馮公公跪在地上,將那裝有血湯的碗提着,以膝蓋為足往前跪行幾步。
揚聲說:「陛下,老奴不曾有半句虛言,這剩下的養身湯在這,陛下可要瞧瞧?」
他確實沒有半句虛言,畢竟可不止半句虛言……
「拿遠點!」皇甫傲冷聲說著,抬手拍在御案上,砰的一聲巨響。
血色湯碗之中血腥味讓他皺眉,還有飄在上面那些以形補形之物,沾染血色更顯污穢……
皇甫傲的臉色黑了下去,淑妃送來這樣的養身湯,是在邀寵亦或是暗諷?
看來淑妃也並非她自己說的那般一心只為了自己的安康,讓她協理後宮時候還推脫,心思如此重怕是另有打算才是……
「馮公公,還不下去把衣服換了!殿前失儀像什麼樣子?」皇甫傲冷聲吩咐。
馮公公將血碗放回食盒之中,冷淡斂眸,拱手行禮之後拎着食盒倒着走退下去。
皇甫傲坐回龍座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思慮着司卿鈺的心疾是否當真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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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這邊陰雲密布,另一邊的司禮監內,倒是柔風和睦的很。
司卿鈺抱着江卿姒往囚室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笑容妖冶邪肆,又故作神秘。
「阿鈺,你說要給我看什麼玩意?怎麼來囚室了?」江卿姒抬手勾住他的脖頸,歪頭在他耳邊吐氣幽蘭的輕聲說著。
司卿鈺腳步頓了一下,妖冶的鳳眸微眯。
抱着她的手指在她腰間輕輕捏了一下,惹得江卿姒因為怕癢而低哼輕吟。
她躲閃的扭了一下腰身,然後勾住他脖頸的手臂微微用力,不服輸的仰頭以紅唇蹭上他耳垂,舌尖掃過。
瞧見他耳廓微微泛紅,這才得意的靠回肩側,洋溢着得逞的笑容。
司卿鈺側眸,瞥見她的笑容,邪肆鳳眸之中泛起寵溺的暖意,勾起邪氣的嘴角輕嘆:「卿卿,越發貪玩了……」
說完,直接鬆開了抱着她腿彎的手,落於她腰間的手臂用力將其撈進懷中。
在陰冷血腥的囚室過道里,江卿姒撞進他堅硬的胸膛,被他禁錮懷中,眼睜睜看他俯首覆蓋上自己的紅唇,肆虐……
「唔……阿鈺,你不是也越發嫻熟了?彼此彼此!」江卿姒輕咬他嘴角,然後眉眼彎彎的笑着,舌尖輕輕划過唇瓣,回味。
她這模樣,讓司卿鈺咽喉微動,自己對卿卿的抵抗力已經失態,不可控……
他沉聲低語:「卿卿,等看完本座給你準備的玩意,再慢慢收拾你,越發大膽妄為了!」
「阿鈺,還不是你慣的!不然,換個人這般對你,你樂意?」江卿姒抬手戳了戳他心口位置,壞笑的問着。
司卿鈺一把握住她使壞的手,幽深的眸色沉下去,冷冽邪氣的說:「除了卿卿,誰敢登堂入室打本座主意?」
「誰敢打你主意,嫌命太長了么?」江卿姒得意的揚起下巴,強勢霸道的開口。
司卿鈺挑眉,低笑:「卿卿乖,不能這麼咒自己……」
「咒自己?」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喃喃重複一句之後,抬手捏住他的臉頰兇巴巴的說著:「好你個司卿鈺,拐着彎的說我找虐是不是?」
司卿鈺鳳眸之中暗光流轉,寵溺開口:「不,本座可不是這個意思,本座是心甘情願被卿卿打主意的,是本座貪戀卿卿……」
江卿姒鬆開手,發現自己明明沒用什麼力氣,卻依舊在他臉上留下了些許紅痕,心疼的又覆上掌心揉了揉。
嗔怪的瞧了他一眼,嘟囔着:「都留下印子了,也不知道喊疼,存心的……」
她聲音很低,卻讓他全都聽在耳里。
眼神轉了轉之後微微俯身,長睫微顫,順着她的意思低語:「卿卿,疼,要卿卿親親才能好。」
「瞧瞧,這哪還像傳聞中司督主的樣子?」江卿姒墊腳,在他微微泛紅的臉頰上啄了一下,然後戲謔的說著。
司卿鈺滿意的勾起唇角,攬着她往最裏面的囚室走去,幽幽開口:「司督主病重不治,這裡只有卿卿的阿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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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裡間的囚室之中,關着兩個蓬頭垢面蜷縮在兩側角落的人影。
其中一個瞎了一隻眼,高聲叫罵不停,哪怕嗓子已經喊的嘶啞卻不曾停下。
而另一個縮在角落眼神滿是恨意,努努嘴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髮絲掩蓋下的臉龐還有着刺字。
「最愛說賤人的被刻上賤人二字,呵,還真是絕配!」
「伶牙俐齒的二姐姐,怎麼現在一句話都不說了?呵,瞧瞧這鬼樣子,就一點都不恨小賤人么?」
「是她害死了我們的姨娘,也是她將我們倆害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她自己倒是在外面逍遙快活的很……」

第143章寵在心尖
司禮監最深處的囚室內,江卿婉掙扎着要爬起來。
一個人自說自話,踉踉蹌蹌的靠近另一端倚着牆蜷縮着的人影。
「二姐姐,你和那個小賤人都是一樣的貨色,憑什麼你們處處都要壓我一頭?」
「這麼多天了,一句話不說,還當自己高高在上是世家貴女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惡事。」
「七歲那年,小賤人摔進了水缸中。可是二姐姐卻命人在水缸頂上壓上了石頭,將她關在裏面受凍好幾個時辰才假裝將人找到,小賤人因此高燒多日。」
「還有十歲那年,讓我發了半個月的疹子,差點被扭送疫民屬的花油,也是二姐姐拿給小賤人的吧?」
「好一招一石二鳥,明知小賤人喜歡桃花香而我中意蘭草香,偏偏給了小賤人一瓶蘭草花油……」
「不止這些,二姐姐暗中使壞做的事可不少,如今得到報應了……哈哈……都是報應……」
江卿婉拖出一道血痕,四腳着地的模樣踉蹌來到江卿瑛身邊,伸手拽住她雜亂的髮絲,狂悖而奸佞的笑聲在江卿瑛耳邊響起。
江卿瑛因為頭髮扯住而吃痛,張張嘴想辯解。
卻只覺得咽喉之中像是吞下萬針一樣疼痛,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皺眉瞧着身邊已經面容極度扭曲駭人的江卿婉。
伸手掙扎,推搡她,狠狠掐住她的手要將髮絲拽出來。
用腳踹,用牙咬。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就像兩隻已經失了人性的野獸。
這樣的情形幾乎在兩人被關在一起之後時有發生,只要不致命就不會有人過問。
而此時的她們都不曾發覺,這間密閉陰暗的囚室大門已經打開,門邊站着一紅一粉兩個身影……
司卿鈺周身冷意肆虐,將懷中人抱緊了一些。
雖然調查得知卿卿在將軍府不受寵,但是如今親耳聽到她曾受過這些苦,只覺得陣陣心疼……
他皺眉開口:「卿卿,本座本是想留給你消遣的玩意,現在看來,是本座仁慈了些……」
眼神之中全然只剩下暴戾嗜血,飛身而起。
落在她們兩人身邊,狠戾出腳踩碎她們每一處關節。
一寸寸的將關節骨頭活生生碾碎的劇痛傳遍江卿婉和江卿瑛全身,泛進心頭,甚至連痛暈都是奢望的事情。
「本座寵在心尖捧在手心的卿卿,本座捨不得傷她分毫,你們兩個玩意怎敢如此對她?去死,都給本座去死……」
此時的司卿鈺已經被狂暴的情緒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冰冷笑容揚着,伴隨骨頭一寸寸碎裂的響聲,周身瀰漫著極致陰鬱的刺骨嚴寒。
江卿姒邁步從囚室大門延伸往下的階梯邁步走下來,踏着地上不斷蔓延的血水,靠近瘋魔的司卿鈺攔腰將他抱住。
「阿鈺,我在這。」她幽幽開口,眼中只剩暴怒失控的他,連一個旁的眼神都不曾施捨給被折磨的兩人身上。
司卿鈺抬腳,落在江卿婉的咽喉位置,碾磨,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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