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笙裴焱》[楚夢笙裴焱] - 第2章

「楚夢笙在哪?帶她來見我!」
那丫鬟被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大人息怒,楚夢笙死後已經沒了生息,花小姐說死人晦氣不能多留,於是連夜讓人拉去亂葬崗了。」
居然,不是夢!
裴焱喉間緊的厲害,眸子間的情緒好像被火點燃,燒的他心肺生疼。
狠狠一腳踢在那丫鬟的肩膀上,男人的眸子全紅了:「誰准你們動她的!誰給你們的膽子!」
「大人饒命!」2
丫鬟驚恐的爬起身子朝着男人磕頭,巨大的恐懼將她吞沒,她已然慌不擇路。
「這都是花小姐吩咐的,奴婢也只是聽說,大人饒命啊!」
「滾!」
裴焱怒吼一聲,眸間痛色撕心裂肺。
楚夢笙怎麼可能會死?
她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沒命!
在邊關整整三年她都活的好好的,她才捨不得去死。
有什麼從眼尾落了下來,裴焱腦中緊繃的弦徹底斷裂開來。
他踉蹌着跑出院子想去亂葬崗看上一眼。
慌亂中,他甚至忘了他是堂堂統領,他想知道什麼,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何必自己親自跑一趟呢。
只是,等他跑到亂葬崗。
那雜草叢生,禿鷲盤旋的荒涼之地,除卻滿地的森森白骨,和一張臟污的草席以外,再無其他。
「楚夢笙!!」
裴焱孤身一人站在這寂靜無人的白骨之上,心口窒息一般,痛徹心扉。
喉間一股腥甜急急湧上,他嘶啞的問句拋出去,回應他的,只有無盡的風嘯和一片萬籟俱寂。
他自詡聰慧一生,知道真相的那一日,他發誓要給家裡報仇雪恨,面對她如焰火一般熱烈的喜歡,他不回應,也不敢回應。
而今,他的堅持就好似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而她,真的如他所願,不要他了,她連死,都不願再讓他見一面。
……
一連數日,裴焱日日派人出去尋楚夢笙的蹤跡。
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批批人派出去,哪怕沒有半點音訊也從未間斷。
這一日入夜,他一如既往無法安眠。
踏着清冷的月色行至花園,卻聽一道略含幽怨的女聲傳進耳內。
「小姐,裴大人這幾日,日日都為那死人傷懷,也不來瞧您了,您怎的也不着急啊?」
「您與裴大人的婚事將近,您好不容易盼到這時候,若是出了什麼幺蛾子,咱們當初做的一切不是就都前功盡棄了?」
這聲音,是花心語的婢女!
步子一頓,裴焱心間的不安隱隱擴散,他冷下眼睛尋到兩人所在的位置,凝神屏息。
下一瞬,就聽那素來在他面前軟聲軟語的花心語滿是不屑的譏諷。
「一個死人而已,不足為懼,她活着尚且鬥不過我,更遑論是死了之後,我當年用小伎倆就騙過了裴焱,他至今還以為楚家是他的仇家呢,仇人的女兒,他能多上心?」
那丫鬟聞聲,顯然也釋懷開來:「是奴婢多慮了,只是裴大人對小姐您還真是深信不疑,可見裴大人對您的愛有多深。」
「那是自然。」
花心語被丫鬟話里的阿諛奉承捧得沾沾自喜,嘴上也沒了個把門兒的。
「她楚夢笙不是自小要什麼都唾手可得,她那麼愛裴焱,為裴焱做了那麼多,裴焱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我次次設計陷害她,裴焱都義無反顧的偏信我,也就她那個蠢貨,為了個男人落得這幅下場,實在活該!」
「不過說起來,我還得多謝她,當年若不是那賤人日日命我給裴焱流水似的送銀錢吃食,我哪有現在的好日子。」
「可笑的是,她怕裴焱自卑居然什麼都不說,白叫我撿了個便宜,不過她死的委實可惜,我還想多看她痛苦幾年呢。」
女人的話殘忍的化作尖刀,刀刀盡往裴焱的心窩子上扎。
邁着步子走到月色下,他冷硬的面龐出現了一絲皸裂。
看着那兩人的背影,裴焱陰冷的扯着嘴角,眼底血色翻滾:「花心語,你是該惋惜,惋惜你的好日子到了頭。」
「從今往後,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作繭自縛,楚夢笙嘗過的種種,我會千倍萬倍的奉還給你。」

第12章
男人的聲音宛如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陰毒滲人。
花心語的身子猛然一僵,不敢置信的回頭。
就見那清冷的月色之下,裴焱面色陰鷙。
平素看她時總會揚着寵溺和溫柔的鳳眸,此時此刻已然被無盡的風雪寒霜代替。男人的眸光凜冽如寒刀,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
四目相對,只一眼,花心語便覺遍體生寒。
「阿,阿焱!」
她艱難的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意,方才脫口的字句如走馬燈一般在她腦海里急速翻滾。
她剛剛說的,他都聽見了?
他可會生氣?可會原諒她?
面對她的懼色,裴焱眼底無一絲動容,冷冷看着花心語,宛若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花心語,你夠狠的,她與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狠心置她於死地?」
「這幾日,每每午夜夢回,你可會有一絲的愧疚和驚慌?」
逐字逐句,椎心泣血,裴焱只覺得氣血逆流,身上的溫度盡散。
這些年,他都對楚夢笙做了什麼?
他欺她辱她,將她踩進泥里害她失去所有。
他日日說她楚家欠他良多,時至今日,儘是他欠了她的!
裴焱痛苦的咬緊牙根,滿腦子都是楚夢笙被逼得放下身段哀求他的模樣。8
她求他救救她父親,求他不要傷害孩子,這一樁樁一件件還歷歷在目,可他一次又一次剝奪了她所有的希望。
他親手把一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女人推進了無盡的深淵。
楚夢笙是被他逼死的……
口鼻間的呼吸好像被人殘忍的剝奪,窒息之感鋪天蓋地的壓下來,裴焱疼的面色蒼白一片。
花心語徹底慌了神,她惶恐的上前試圖拉住裴焱的手,意圖再與他撒撒嬌。
反正,反正他那麼愛自己,他總捨不得傷害她。
可這次,她失策了。
那個丰神俊逸站在月色下的男人,殘忍又決絕的將她推倒在地。
冰冷的月光好似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銀光,襯得他愈發的不近人情。
「別碰我,你現在只叫我覺得噁心。」
「不,不是的。阿焱,我與婢女說著玩的,你,你別當真,我那麼愛你怎麼可能會騙你呢?」
花心語拽着袖子爬到裴焱腳邊拉住他,絕望又無措的搖頭。
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真真是惹人憐惜。
裴焱卻好似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低下身子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冷漠的眸底再無漣漪:「花心語,這些話留着去詔獄裏慢慢說吧。」
「詔獄!?不!不可以!」
北鎮撫司的詔獄是傳說中人間煉獄一般恐怖的地方,進去的人就沒有能完整出來的,鐵人進去都得蛻一層皮,更遑論是她。
她才不要去。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她憑什麼去詔獄!
「阿焱,阿焱你不能這麼對我。」
花心語已然把裴焱當做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緊緊抱着掐住她脖子的手,她眼淚淌了滿臉,眼尾哭的通紅。
「阿焱你不能因為她死了就只憐惜她,你忘了我們的孩子嗎?我以後都不能再當母親了,我又何其無辜啊!阿焱你不能這麼偏心。」
「你?無辜?」
裴焱嫌惡的收攏五指,抿直的嘴角盡顯森涼。
「我那日為什麼會從你的床上醒來,我到底有沒有碰過你,那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你心裏清楚,我從前願意信你,不代表我沒腦子。」
「花心語,收起你那些骯髒的心思,你嘴裏的話幾句真幾句假,詔獄裏的刑罰會讓你吐的乾乾淨淨。」
「不……唔!」
肺部的空氣逐漸變得稀薄,花心語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與死忙會面。
巨大的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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