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笙裴焱》[楚夢笙裴焱] - 第2章(2)

慌如潮水一般洶湧,她的臉幾乎漲成豬肝色,駭的她甚至忘了哭。
裴焱卻依舊在加重手上的力道,手上力氣每加重一分,他眼底嗜血的猩紅便滲人一分。
直到手中之人兩眼翻白眼見着就要斷氣他才狠狠將她甩開,扔垃圾一般毫不憐惜。
「放心,北鎮撫司不養閑人,詔獄的幾百道刑罰也從來不是噱頭,花心語,你的後半生都將在贖罪的痛苦中度過。」

第13章
「不!裴焱你不是愛我嗎?你不能這麼對我!」
花心語痛苦的卧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氣,血色湧進眼眶。
裴焱卻不再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叫人將她和她身邊的丫鬟拖了下去。
……
深夜,詔獄內。
陰暗潮濕的牢房鼠蟲四竄,腐肉腥臭撲鼻。
花心語被綁着手腳架在刑架上,蓬頭垢面,滿身血污,自頭到腳已經再找不出一寸好肉。
原本保養的極好的五指,此刻也已鮮血淋漓不成樣子。
刑架對面,裴焱一身飛魚服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
冷冷觀望了一整套刑罰,他眼底情緒平靜的宛若一潭死水。
花心語卻再也遭不住,口鼻間流竄的空氣,出的比進的多。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她費力的吐着字詞,視線都模糊了。
疼,實在是太疼的。
渾身上下火燒似得,好似被抽筋拔骨。
花心語整個人抖如篩糠,魂不附體。
「我真的錯了……求,求你放過我……我道歉,我給楚夢笙道歉……我給她磕頭……」
裴焱把着手裡的綉春刀,不屑的扯出一抹極其嘲諷的冷笑。
「好啊,你去給她道歉。」1
「咻」的一聲破空輕響。
冷刃出鞘,裴焱殘忍的挑眉,嘴角無情的笑意比寒冬的冰川還凍人。
「只是,你活着可道不了歉。」
話落,花心語只察覺一陣冷風直逼面門。
下一瞬,垂落在胸前的青絲便被齊齊削斷。
脖頸間後知後覺蔓延開一股痛意,她驚愕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
裴焱卻皺皺眉,將那刀上沾染的血跡嫌惡的擦在她的衣擺上。
後退一步,他的聲音依舊冰冷滲人:「放心,我怎麼捨得讓你死呢,你的罪還沒贖完呢,這一輩子,你都別想痛痛快快的死!」
「你這條命,是要賠給夢笙的。」
心間的恐懼被無限放大,花心語的眼眸都空洞了。
渾身上下,就連指甲蓋都是疼的。
這些年做了這麼多,她從未生出過悔意,直到今日……她怕了,是真的怕了。
她怎麼就忘了,裴焱位極人臣,在朝堂上那是人人恐之懼之的存在。
可是她不甘,真的不甘。
同為康王之女,為什麼楚夢笙一輩子都要壓她一頭,連死都不肯放過她!
她好恨,恨她居然就這樣讓楚夢笙死了!
狠狠咬緊牙根,花心語衝著裴焱發怒,豁出去了似得,陰毒的咒罵:「楚夢笙那賤人,讓她這麼輕鬆的去死,都是便宜了她!」
「裴焱你何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咱們是一路人……呃!」
才負傷的喉嚨再度被男人的大掌殘忍握住。
裴焱陰沉着一張臉,如墨的眸子隱匿在陰影之中。
「你找死?」
花心語身子顫的厲害,面上卻強裝鎮定,嗤笑着譏諷。
「怎麼?被我說中了?這就惱羞成怒了?」
「裴焱,你我都是奴,下賤的奴,而這一切的的確確就是拜她楚家所賜啊,楚夢笙難道不該死嗎?如果能重來,我絕不會讓她死的這麼輕鬆。」
裴焱的眸子冰涼如染寒霜,花心語的脖子在他手掌之間根本不堪一擊。
只要他稍稍用力,她那張噁心人的嘴便再吐不出任何一個字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花心語甚至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那握住她脖子的大掌卻再沒了動作。
就在她打算繼續刺激面前的男人時,裴焱忽然毫無徵兆的鬆開了手。
腥臭的空氣灌進肺里,花心語眉頭狠狠一皺。
下一瞬就聽裴焱那陰惻惻的聲音帶着滲人的冷笑:「激將法?想逼我殺了你?呵,不得不說,你有點腦子,不過這麼殺了你,委實太便宜你了。」
「花心語,我不殺你,不但不殺你,我還會日日命人給你診脈給你續命,我要你,此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要你,痛不欲生。」
話落,一抹刺眼的寒光在空中划過。
「噗通」一聲悶響,花心語的左手小指掉在了臟污的地面之上。
收刀轉身,聽着身後絕望的驚叫,裴焱一次頭都沒有回過。

第14章
光陰匆匆,兩年後,上京都亭驛內。
楚夢笙抱着一本泛黃的古書坐在一顆桂花樹下,腦袋一點一點,昏昏欲睡。
那藤椅隨着她的動作一晃一晃,喜人的陽光自枝葉間灑落下來,照在人身上,愈發的催人入眠。
門帘後,一個身着異域紅衣的男子無聲看着她的動作。
垂落在胸前的一縷棕色小辮被他繞在手中打着圈兒,身後發尾處的銀鈴隨着他的動作輕輕發出聲響。
他也不急着叫她,直到那小身子眼瞅着就要栽倒地上去,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腳下運氣一個閃身到她身邊,精準的拖住了她的小腦袋。
「阿楚,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這樣,要睡就好好睡着,你莫不是忘了你第一次栽在地上摔疼了抱着我哭的場景了?」
楚夢笙渾渾噩噩的拖着他的胳膊坐起身,手中的書本滑落在地,她眼睛裏還沒幾分清明的神色。
看見來人也不過傻乎乎的揉着惺忪的眼:「段策衍,你回來啦?」
「你說什麼傻話?」
段策衍在她額間彈了一指,無聲扶着她坐好。
「我日日守着你,我能去哪兒?倒是你,別給我轉移話題,我剛剛說的你都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聽見了。」
楚夢笙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這男人明明比她還要小上一歲,偏偏訓起人來跟個老媽子似的,婆婆媽媽的,可啰嗦。5
看出了楚夢笙的不耐煩,段策衍雙手捧起那軟乎乎的小臉,眉頭不悅的皺了幾分。
怕他再念叨,楚夢笙忙捂着耳朵搖頭:「我知道的,你都說過多少遍了,再說了,你不是日日都守在我身邊嗎?我怕什麼啊?反正你不會讓我摔着。」
自打兩年前,段策衍這個蠻夷小公子將奄奄一息的她從亂葬崗上救下,帶回蠻夷之後,他幾乎日日與她形影不離,去哪兒都帶着她,恨不能將她別在褲腰帶上。
段策衍被她一句話堵的啞口無言,那張俏生生的面龐居然就那麼紅了。
他喉嚨輕滾,別開腦袋不再說話。
楚夢笙面上的笑意卻再收不住。
其實,她該感謝他的。
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現在的楚夢笙。
才被救下的時候,楚夢笙其實早沒了求生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當時傷成那樣,段策衍是怎麼將她救回來的,就連她臉上那駭人的疤痕也被他用藥抹了去。
那時候撿回這條命苟延殘喘着,她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整日鬱鬱寡歡,也不說話,尋了機會就會尋死。
她總覺得她什麼都沒了,活着能有什麼意思。
可他一次又一次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直到那一日,他險些救不回她。
那是楚夢笙第一次看見一個大男人在她面前紅着眼睛抽泣。
他明明想凶她,偏偏那雙眼睛被淚水填滿,開口的時候,嗓子都是啞的。
他說:「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救你那麼多次,我不要你以身相許不要你報恩,我只要你好好活着都不成嗎?」
只一句話,她當時就愣住了。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就好像,心裏空缺的某一塊被人填滿了。
她的生死,居然也會有人在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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