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彧來到後院，徑直朝一間看着比較古老的房間走去。

剛踏進門檻就聽見一陣悠揚的琴音，他停住腳步，側耳聆聽。

眼底，是旁人看不懂的複雜之色。

琴聲漸漸停歇，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嗓音響起：「你來啦？」

尉遲彧抬眸，目光落在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身上，神情有些凝重。

「母親…」尉遲彧抿了抿唇，喚道。

「嗯。」輪椅上的人應了聲，聲音中透着一絲疲倦，「我聽碧兒說，公主殿下在大婚之日離開了？」

尉遲彧沒回話，上前給對方倒了杯茶水遞過去。

輪椅上的人接過茶杯輕啜兩口，放下後，說道：「這麼多年來你可是從未主動找過我，這次是因為什麼？」

婦人語氣緩慢，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在質問，只像是在敘述着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尉遲彧聞言垂眸斂下眉，沉默片刻後才抬頭說道：「孩兒有一件事情，想問問母親。」

對方微微眯眼，似乎有些訝異，「哦？居然還有事情能讓尉遲將軍覺得困惑的？」

聽出婦人話里的嘲諷，尉遲彧想要開口的話卡在喉嚨口。

良久之後，他深吸一口氣，問道：「母親可知，這世上有還魂奪舍一說？」

聞言，尉遲夫人眸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如常，「你怎會問出如此荒謬之事？這世上哪有什麼還魂奪舍之說？」

而一直注意着她一舉一動的尉遲彧立刻捕捉到了她眼裡那一閃而逝的慌亂。

他抿唇，愈發肯定自己心中所猜測的一切。

尉遲彧垂下睫毛掩蓋了眸中的深思，繼續說道：「那母親可還記得，六年前您突然失蹤，之後再也沒回來過。那時候孩兒曾派人四處尋找過，但始終無果。」

他頓了下，又繼續說道：「孩兒想着或許母親當真已經……」

尉遲彧沒再往下說，只靜靜等待着她的反應。

尉遲夫人握着手中的茶盞的力度緊了緊，臉上卻仍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半晌，她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竟還在懷疑着這件事。」

尉遲彧看向她的眼神帶着幾分審視，緩緩道：「當年父親突然離世，母親您也離奇失蹤，回來之時卻重傷在身，連腿也……」

他頓了頓，繼續道：「母親可知，孩兒這麼多年來，為何總是對您避而不見？」

尉遲夫人聞言，手指輕顫了下，垂下的眉目掩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