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漓元策》[葉漓元策] - 第5章
先前他竟還覺得是葉漓脾性苛刻,借題發揮敲打過她幾次。
想起往事,他心裏莫名發沉,眼神不自覺飄向了葉漓,她神情卻仍舊平和,彷彿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些衣物上,完全沒聽見外頭的動靜。
可她不可能沒聽見。
元策有些不明所以,葉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為他在,所以不好意思發作?
要不給她騰個地兒?
他起身往外走,葉漓大約從腳步聲里聽出來了他要出去,停了手裡的活,微微屈膝送別,卻是一句話都沒說,連問一句他要去哪都沒有。
元策心裏有些不痛快,其實這兩天他心情一直不怎麼好,雖然朝事十分順利,但他就是高興不起來。
他又看了一眼葉漓,對方還維持着半蹲的姿態,看着就累。
算了,不着急問,興許待會她出了氣,就會正常一些。
他出了乾元宮,在外頭漫無目的溜達了一會兒,琢磨着葉漓差不多該把人收拾完了,就折返了回去,但一進門就瞧見那兩個宮人還在擦地,身上並無何處不妥,還在這裡幹活顯然也是沒有被貶斥過的。
他眉頭不受控制地擰了起來,葉漓怎麼沒動手?
他推門進了內殿,葉漓卻不在了。
氣跑了?
被兩個宮人氣跑了?
葉漓會這麼沒用嗎?
他正要喊蔡添喜去找人,卻聽見葉漓的聲音透過窗戶傳進來,她原來沒走。
他推開窗戶看了出去,就見她在廊下正和宮人們安置新送來的花卉,她以前不做這種粗活的,大都是看着宮人折騰,可今天卻上了手。
有氣不撒,在這幹什麼活?
元策有些煩躁:「葉漓,進來。」
葉漓大約有些累了,聽見他的聲音頓了一下才應聲:「是。」
外頭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多時葉漓就推門進來了,元策原本還想質問她的,可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那個濕漉漉的枕頭,嘴邊的話怎麼都沒能說出來。
「皇上可是有吩咐?」
葉漓隔着兩步遠開口,語氣平和,彷彿完全沒察覺到他的煩躁。
元策糾結許久無奈似的嘆了口氣,抓住她的手就拉着她去了外殿,兩個說閑話的宮人這次察覺到了他回來,已經閉嘴安安靜靜地在幹活了。
冷不丁瞧見面前多了一雙明黃的靴子,連忙就着跪地的姿勢俯首:「皇上。」
元策沒有理會,側頭看向葉漓:「宮裡沒有可以編排上封的規矩,他們交給你處置。」
宮人臉色大變,伏在地上哆嗦。
葉漓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淺笑起來:「皇上言重了,何談處置,不過是些許閑話而已。」
曾經以為刺耳至極,現在聽來,也不過如此。
元策卻再次愣住了,葉漓不是大度的人,或者說不是隨便大度的人,自己人的虧她吃也就吃了,可對上旁人,誰讓她不痛快,她就會讓對方更加不痛快。
不管是宮人,還是后妃,她素來不看身份。
現在她卻不計較了。
元策心裏越發不舒服,剛才壓下去的質問又要湧上來,他真心實意地想問問葉漓,這些天到底在想什麼。
可不等開口,他先察覺到手心的觸感不對,濕漉漉的。
他還以為是葉漓手上沾了水沒擦乾淨,可低頭一瞧卻是滿手鮮紅,葉漓流血了。
「怎麼受傷了?蔡添喜,傳太醫……」
話音未落,葉漓就將手抽了出去:「不必了,些許皮肉小傷,哪配讓皇上惦記。」
元策數不清多少次愣住了,葉漓不是個會刻意遮掩自己病痛的人,上次她被蕭寶寶燙傷之後,甚至還抱怨過自己詢問得太晚。
當時他怎麼回答葉漓的來着?
他說,他能想起來問一句就不錯了,哪有主子惦記奴婢的?
第113章 奴婢已經學乖了
元策心口堵得厲害,當時說的時候不覺得如何,現在聽見這話從葉漓嘴裏說出來,他才知道原來如此刺耳。
「我當時……」
「皇上,」蔡添喜忽然進來,「庄妃娘娘來了,說要見您。」
元策沒來得及說完的話咽了下去,庄妃會來他並不奇怪,先前他讓葉漓整頓尚宮局的時候,就猜到了消息一旦傳出去,庄妃會坐不住。可他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沉不住氣,今天就來了。
該不會還存着別的心思吧?
他想到了那個還沒審問出來歷的太監,臉色微微一沉,可在科舉舞弊徹查的檔口,他不能打草驚蛇。
他看向葉漓,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話了:「你……」
「奴婢告退。」
葉漓識趣得很,沒給元策為難的機會,話音落下便退了下去,元策嘴唇開了又合,直到對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他才語氣複雜地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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