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嬌軟》[吾妻嬌軟] - 第2章 本王沒打擾諸位雅興吧?(2)

了張凳子挨着她坐下,低聲同沈幼鶯咬耳朵:「你家中可還好?我本想去看你,父親卻說我若真是為你好,就不許去見你。」她鼓了鼓臉:「幸好周三辦了賞花宴,我想着你興許會來,這才接了帖子。」

「謝相公為了給爹爹求情,已經被官家降罪,他那麼說,自是有他的考量。」沈幼鶯低聲緩緩道:「我家中都還好,只是一直打探不到爹爹狀況有些擔心。我也是為了打探消息才來。」她遲疑地看着謝清瀾:「你可知道什麼……」

沈家出事後,謝連閎是唯一敢為沈家鳴冤之人。只是聖上正因秦州被西夏連破三城龍顏大怒,不僅抄了沈家將沈明江下了大獄,連求情的謝連閎也受了牽連,被賜了二十廷仗,如今正在家養傷,閉門謝客。

沈幼鶯也沒料到謝清瀾會來。

「自然是知道了才來。」謝清瀾附在她耳邊悄聲道:「我從我爹書房偷聽來的,沈伯伯好像舊疾犯了身體不太利索,不過我爹設法託人送了藥物去,應該沒有大礙。」

見沈幼鶯滿臉擔憂,她連忙又安慰道:「你也別太憂心,我爹雖說在家卧病閉門謝客,但我偷偷觀察過,他往外送了好幾次書信了,想來還在給沈伯伯想辦法。」

謝家的消息想來是準的,知道爹爹沒有大礙,沈幼鶯多少放心了一些,感激道:「謝相公的書房哪能讓你隨便偷聽,怕是知道你要來見我,故意讓你聽到的吧?」

謝清瀾噘了噘嘴,哼道:「消息可是我帶來的,那還是得感激我才是。」

兩人小聲咬耳朵的時候,周貞容去而復返。

她掃了眼沈幼鶯,就見對方正和謝清瀾湊着腦袋不知在說什麼,嘴角還帶了些笑意。她頰邊有兩個淺淺梨渦,笑起來時熠熠生輝,扎疼了周貞容的眼。

周貞容自詡容貌家世都不在沈幼鶯之下,可東京城的夫人郎君們提起東京貴女時,沈幼鶯卻總是壓她一頭。

只要有沈幼鶯出現的場合,她便總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周貞容暗中嫉恨,只是礙着沈家勢大不好得罪,才一直忍耐。

不過現在,可沒有人再護着她、捧着她了。

想到表哥的吩咐,她志在必得地瞧了沈幼鶯一眼,眉眼頓時飛揚起來,清了清嗓子揚聲對一眾貴女道:「這別院中引入了一條小溪,溪水邊遍植桃樹,景緻甚好。方才前院的郎君們提議想玩曲水流觴,他們坐溪左,咱們坐溪右,以春日桃花為題賦詩。諸位覺得如何?」

年少慕艾,春日又是個格外旖旎的季節,自然沒有人不應。

沈幼鶯不好太不合群,便沒做聲。左右她已經知道了爹爹的狀況,安心等到宴會散了離開就是。

一眾貴女便在周貞容的帶領下去了溪水邊。

這條小溪是人工開鑿,引活水而入,只有一尺來深,四五尺寬。溪流底部鋪滿了卵石,水質清冽見底,落葉飄紅在溪水中沉浮,別有一番意趣。

伺候的僕役們沿着溪岸擺放了坐墊,郎君們已經在溪對面落座,見貴女們款款而來,都興緻勃勃地看去。

最顯眼的自然是沈國公家的二姑娘,她個子高挑,皮膚又極白,打眼望去,一眼就看見了她。那雙蔥白的手交疊放置在小腹前,款步行走間身姿窈窕,如同工筆繪就的桃花美人圖,叫人見之忘俗。

陳王薛湛痴迷地望着沈幼鶯,從芙蓉面流連到纖纖玉手,想到等會兒的安排,連血液都抑制不住沸騰起來。

旁人不知他的打算,見他只盯着沈幼鶯看,知曉他脾性的郎君不由調笑道:「這位沈家二姑娘,比之陳王的美人如何?」

薛湛用舌抵了抵上顎,眯着眼笑說:「本王又沒試過,如何知曉?」

他這話可謂輕薄,但如今沈家失勢,沈幼鶯自然也不是什麼需要敬重的貴女了。若沈家倒了,沈幼鶯這樣的罪眷,不過就是教坊司里的一個小玩意兒罷了,又有誰會冒着得罪陳王的風險為沈幼鶯說話呢?

眾人便鬨笑起來,許多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向沈幼鶯。

「諸位這是在說什麼笑話呢?笑得如此開懷,叫本王也聽聽。」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忽然極不和諧地插了進來,像把尖刀,劃破了宴會的和樂景象。

薛慎卻仿若未覺,他坐在寬大的紫檀木輪椅上,上身斜斜依在扶手上,單手支着下頜,被侍衛緩緩推來。

郎君們驟然瞧見他,都嚇了一跳,紛紛起身行禮。私底下卻快速交換眼色,猜測到底是誰把這尊煞神請來的。

「不用猜了,本王是不請自來。」薛慎笑意盈盈掃過一眾鵪鶉似的郎君,又去看對岸神情驚惶的貴女,似乎很享受他們畏懼的模樣:「本王今日去大相國寺求了一支簽,相國寺的大和尚說本王今日紅鸞星動,宜向西行。本王往西行着行着,忽聞此處有笑鬧聲,便好奇來看看。」

「沒想到陳王竟然也在,本王應該沒有打擾諸位雅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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