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嬌軟》[吾妻嬌軟] - 第2章 本王沒打擾諸位雅興吧?

這麼一鬧,當下沒人再敢爭道,幾輛馬車先後迅速離開,彷彿身後有鬼追趕着。

那倒霉被打了一頓的郎君「哎喲哎喲」地哼哼着被僕役們抬上了車,卻不敢再大聲叫罵,生怕叫那閻王爺聽見了再折返回來抽他一頓。

停滯的馬車又晃晃悠悠地走起來。

沈幼鶯放下車簾,想起方才瞥見的那張邪氣四溢的臉,捏着帕子的手指緊了緊,骨節都泛了白。

方氏勸說她嫁去秦王府時,她並不生氣。因為她知道王德順那番話並不是沒有道理。若實在走投無路,嫁給秦王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就算秦王不能免去爹爹的牢獄之災,能讓她去送些東西,叫爹爹在大牢里過得舒服些也好。

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臣子熬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在了監牢里。

只要人還活着,總有能洗刷冤屈的一日。

沒見到秦王前,沈幼鶯還抱有一種盲目的樂觀,想着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嫁入秦王府了。

可真正見到了人,才知道,她或許將一切想得太簡單。

秦王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坊間傳言秦王之名能止小兒夜啼,喚他做「活閻王」並不是空穴來風。

不止沈幼鶯這麼想,白螺和丹朱顯然也想到了一塊去,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姑娘……」

她們有心想勸兩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尤其是白螺,一張圓圓的臉蛋兒愁得皺成了包子臉。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沈幼鶯垂眸看着雜亂無章的掌紋,不知是安慰她們還是安慰自己:「若是能打探到爹爹的消息,未必會走到最糟的地步。」

*

因秦王府忽然來人耽擱了一會兒,沈幼鶯赴宴便遲了些,她到的時候,好些賓客都已經到了。

周貞容原本正和其他娘子寒暄,瞧見她款款走來,就舉起團扇掩着唇笑起來,同其他人道:「瞧瞧,這是誰來了?我還以為我這小廟裝不下沈家二姑娘這尊大佛,沈二姑娘不屑來呢。」

坐在她身邊的是王家五姑娘、宰相王元廣的庶女王白芷,聞言笑着接話:「今時不同往日,這人呀,還得隨着勢變。有句老話叫做什麼來着?識時務者為俊傑。沈二姑娘說是不是?」她笑吟吟地看向沈幼鶯,神色間帶着毫不遮掩的嘲諷。

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從前別說一個宰相家的小小庶女了,就是周貞容見着她,也得客客氣氣的。

沈幼鶯眼睫輕掀,大大方方地看向周貞容,輕聲細語地開口:「我還以為三姑娘是誠心邀我來赴宴呢。」

她本就生得美,面若芙蓉,眼泛秋水,這些時日又越發清瘦,豆綠色百褶裙將腰勒得盈盈一握,粉白直領對襟褙子寬寬鬆鬆罩在身上,烏髮輕挽,粉黛未施。清雅素淡,站在熹微日光下,像一朵搖曳的嬌花。

莫說男子,就是女子見了也不由心生憐惜。

更何況她還低眉斂目、楚楚可憐地說「我還以為三姑娘是誠心請我來赴宴呢」。

一些未曾同沈幼鶯交惡過的貴女們頓時心生不忍,看周貞容的神色也有了微妙變化。說到底都是些少女心事罷了,又哪兒來什麼深仇大恨呢?

「貞容素來就是這個性子,刀子嘴豆腐心。沈二姑娘快過來坐吧,日頭曬呢。」王丞相家的嫡長女王筠亭見狀輕飄飄瞥了眼庶妹,開口打了個圓場。

在東京城裡,王家同沈家的地位相當,王元廣是宰相,沈明江是樞密使,一文一武,互相掣肘,均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兩家兒女雖因父輩立場不同少有來往,但面子情還是有的。

如今沈家危如累卵,痛打落水狗那是沒見識的人家才做的事。王筠亭自詡清高,自然做不出來。

只是周貞容今日本就存心要奚落沈幼鶯,自然沒備她的座位。王筠亭眼風一掃便發現問題,淡淡瞥向庶妹王白芷。

王白芷咬着唇,滿心不甘,卻不敢忤逆長姐,只能忍着屈辱讓出座來,勉強笑道:「二姑娘這邊坐吧。」

「昭昭來和我坐,叫人加張座便是了。」

不等沈幼鶯動,謝清瀾就起身上前,拉着她的手腕往自己的座位走。經過周貞容時,她撇了下嘴,陰陽怪氣道:「周三你家凳子不夠用同我說呀,我叫人去家裡搬來。」

謝清瀾父親是參知政事謝連閎,謝連閎同沈明江有些私交,沈、謝兩家也多有來往,因此謝清瀾也同沈幼鶯十分要好。

方才周貞容開口時她就要發作了,只是幾人一句接一句,硬是沒讓她**話去!

周貞容先是被沈幼鶯示弱擺了一道,眼下又被謝清瀾嗆聲,臉都氣紅了,卻偏偏不能發作。暗自運氣半晌,憋出個猙獰的笑來:「可能下面的管事辦事不經心,我去敲打兩句。」說完就起身氣沖沖走了。

謝清瀾輕哼了一聲,讓沈幼鶯坐了自己的位置,又吩咐伺候的下人另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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