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獸似的抱住溫舒的胳膊尋求安慰。
溫舒本能的一僵，最後還是沒有推開她，其實得益於最近這陣子每天都和秀秀同床共枕的親近，她被顧厭那句話刺激留下的後遺症正在迅速消退。
至少這樣突然的碰觸不會再和前幾天似的，讓她控制不住的發顫，她完全可以控制得住。
只要不是顧厭，不然她會辛苦很多。
「好了，我讓人送飯過來。」
她忍耐片刻，還是將秀秀推開轉身往外走。
秀秀卻忙不迭下地追了過來：「姑姑，我去拿吧，你都累一上午了，趕緊休息休息。」
說話間內室的門被推開，兩個十四五歲的姑娘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領飯這種事哪用勞動姑姑，咱們姐妹去就成了。」
秀秀一愣，偏殿什麼時候多了人？
溫舒倒是沒客氣：「就勞動你們了，今日你們剛來，多要兩個菜就當是給你們接風了。」
「溫姑姑。」
兩人恭敬地退了出去，關門聲響起，秀秀被驚動回了神，她看了看溫舒，又看了看門口，「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姑姑，你是不是嫌我笨，不想要我了？」
溫舒一愣，略有些無奈：「你怎麼會這麼想？那是蔡公公送過來的。」
秀秀仍舊哭得很兇，滿臉都寫着別想騙我：「我知道，都是這麼來的，先是送過來呆兩天，兩天之後走的就是我了。」
溫舒把她推回床榻上，有些頭疼的搖頭：「沒有的事兒，別胡思亂想。」
「真的嗎？姑姑你真的沒打算換掉我嗎？」
秀秀捂着眼睛，從指縫裡鬼鬼祟祟地看過來，原來哭了半天，一滴眼淚都沒掉。
溫舒失笑：「沒有，我又不是主子，哪能隨便換人。」
秀秀這才放下心來：「那蔡公公為什麼送人過來啊？姑姑你又有新差事了嗎？」
溫舒臉上殘存的笑意淡了下去，她沒有新差事，但蔡添喜為什麼送人過來她還是能猜得到的。
他是要盯着她，是怕她又鬧事，給這乾元宮惹麻煩。
「姑姑，」秀秀小聲開口，一改剛才的鬧騰，「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從剛才起我就覺得你好像不高興。」
溫舒一怔，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她情緒如此明顯嗎？她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然而就算真的被發現了，她也不是喜歡和人傾訴的人。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待會睡一覺就好了。」
秀秀連忙給他挪位置，卻不留神被什麼東西硌到了腰，「哎吆」一聲彈了起來。
這慘叫倒是比剛才真心實意得多。
溫舒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秀秀苦着臉在被子里摸了摸，將一塊犀角做的配飾拿了出來：「是這個東西。」
她盯着那東西看了兩眼，似是想不起來這是什麼了，隔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聲：「姑姑，我把這件事給忘了，這好像是德春公公的東西，那天我擦眼淚的時候鉤我袖子上了，明明想着要還地，睡着睡着就給忘了，姑姑，你幫我還回去吧。」
溫舒接過，隨手就打算塞進懷裡，可眼角一瞥那系著犀角的結，她的動作就頓住了。
這結怎麼有些眼熟？
朝中有名有姓的官員，家中都會有些特別之處，例如蕭家的制香，荀家的吃食，她記憶里恰巧有那麼一戶人家，繩結打得十分精巧，只是從不外傳。
可德春是個內侍啊。
她不自覺回想起這些年來那小子偶爾露出的反常，眼神微微一顫，他好像不簡單呢。

第110章早就盯上他了
溫舒離開之後顧厭才抬抬下巴示意德春繼續。
德春也不好奇剛才皇上為什麼讓他停，此時聽見顧厭吩咐，立刻就將小太監的外袍拽了下來。
眼見人要掙扎，乾脆利落的一個反手就卸掉了他的胳膊。
小太監慘叫一聲，疼出了滿臉冷汗，倒是沒敢再掙扎，德春提着他的胳膊：「你老老實實地把東西交出來，就不用受這些罪了。」
小太監哭嚎着喊冤：「奴才沒偷東西，奴才就是剛來乾元宮當差，又天生膽小，被嚇到了。」
德春冷笑一聲，抬手就要拽他的褲子，可手剛抓住褲帶，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
會這麼打他的除了蔡添喜沒有旁人，他苦了臉，剛才的雷厲風行頓時不見了影子：「乾爹，我哪兒又做錯了？」
蔡添喜恨不得再給他一下：「哪都錯了！你在這裡幹什麼？要搜身，要刑訊，你不能把人帶下去嗎？御前就將這樣殘缺污穢的身體露出來，豈不是髒了皇上的眼？！」
德春有心想為自己辯解一句，說是皇帝讓他搜身的，可不等開口就被蔡添喜瞪了回來。
「還不把人弄出去審？回頭看我怎麼教訓你。」德春嘆了口氣，拽着太監的胳膊將人拖了出去，臨出門前還聽見蔡添喜在和皇帝請罪：「皇上，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