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王婉便斜靠在榻上，閉着眼睛任由桂蓉按腦袋。「將軍即將歸京，我這心裏實在是不安的很，那丫頭……在府里多待一天，我都覺着心煩。」王婉冷着嗓子，神情狠決。「太太，這將軍離京七載，要說四姑娘，他早該沒感情了，雖說是將軍下的命令，把四姑娘從老家接回來，但當初將軍走的時候，四姑娘還只是個孩童，您大可不必憂心。」「你不懂，將軍對我那個短命的姐姐，長情的很，那丫頭偏偏眉眼間像極了她娘，我真是恨不得讓她病死在鄉下，誰承想竟然她回來了！」王婉捏着帕子，瞳孔驟然放大，一張臉陰寒密布，言行間也失了往日她苦心營造出來的風度。王婉說完，慢條斯理地坐直了身子，然後才繼續道：「今夜之事，你給我看着點，萬不可出紕漏！」入夜，沈如故坐在窗子前讀書。燭火搖曳，靜風陪她坐在桌前，時不時幫她挑一下紅燭，微雨靠在柱子上打瞌睡。「你們若是困了就先去睡罷。」「姑娘也該早些安歇，明兒一早還要趕路下山呢。」微雨走到床邊，把棉褥子鋪好。今夜月色明朗，樹影在庭院前婆娑，沈如故關好窗子，輕聲道：「我要出去走走，你們先回偏房睡去。」「姑娘……」兩個丫鬟還想勸說幾句，就看見沈如故擺了擺手。遂即，靜風微雨回了偏房，因記着沈如故的囑咐，她們刻意沒有吹滅屋子裡的蠟燭。護國寺有着百年歷史，古樸悠遠，這裏面的一磚一瓦都浸透着歲月的痕迹。沈如故一個人沿着庭院的長廊往大殿方向走去，雖然已是深夜，但佛殿前依舊是燈火通明，守夜的小和尚坐在大殿內守着長明燈。佛音繚繞，時不時還能聽見幾聲寒鴉鳴叫。就在沈如故即將走進大殿時，她看見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竄進了東側的小院落。那個院子，沈如故記得，好像有一條長廊連着她們住的地方。她躡手躡腳地跟了過去，果然！兩個院子的偏門沒有落鎖，沈如故甚至還能聽見細微的說話聲。「你動作輕些，姑娘們都睡了。」「知道了，大老遠過來連口水都沒喝上一口，着急忙慌地做什麼！」「過來，別亂瞧，那是夫人的屋子，往這邊走。」藉著依稀的月色，沈如故就看見那兩道黑影正往她住的屋子走去。她剛準備跟過去，忽然，一陣疾風略過，她被人猛然捂住了眼睛，身後還帶着帶着沉重的呼氣聲。噴薄的熱氣停留在她耳後。沈如故提了一口氣，雙手僵硬。「敢問……身後是何人？」她壓着嗓子，鎮定地問道。一聲輕笑傳到她耳邊，沈如故掐着自己的胳膊，如此她才能不驚慌失措地引來眾人。「公……公子，你可先鬆開我，我們如此……不……不合禮數。」話音剛落，那道禁錮住沈如故的力量驟然消散，沈如故扶着牆大口喘氣，抬頭，一雙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