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月陸知珩》[宋灼月陸知珩] - 第9章

這話一出,宋灼月就見陸知珩沉下了臉。
「夢裡告別?真是無稽之談!」他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孟母見他如此無情,當即捏緊成拳,含淚控訴。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爸死後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可她懂事,從不跟我埋怨一句!」
「陸知珩,我知道我們家配不上你!她為愛瘋狂我這個做媽的除了心疼,也確實帶了私心希望她幸福!」
「可你呢?欺她,辱她,輕賤她!」
孟母越說越憤怒:「三年前我是瘋了才會任由她跑來找你,最後落得生死不知的下場!」
都說母女連心,宋灼月看着淚流滿面的母親,心口像就被利器刺穿般難受。
她想哭,可眼眶除了澀得厲害,再流不出一滴淚。
她想擁抱孟母將她拉起,可除了穿透母親的身體,她什麼都做不到。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媽……不是你的錯,我在這,我就在這呢……」
陸知珩眼中滔天怒意化為冷笑,聲音里儘是嘲諷。
「我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麼,你女兒跟我毫無關係,找我要人,沒有!」
宋灼月再也聽不下去,忍不住怒吼:「夠了,陸知珩!」
但那如秋葉般蒼涼的聲音悄無聲息散去,不起波瀾。
孟母也終於絕望,她慢慢起身,步履蹣跚往外走去。
宋灼月看着母親蒼白灰敗的臉色,想要握住她的手,想要留在她身邊,卻只是徒勞無功。
媽媽還不知道她已經死了,若是知曉,她老人家又該怎麼辦啊……
隨着孟母的遠去,一陣強烈幾乎撕碎靈魂的引力傳來將宋灼月拉離,硬生生扯回陸知珩身邊。
「不要,媽,你別走,你等等我啊……」
宋灼月想要去追逐,卻無數次被拉離回來,她跪下對着上天一遍遍祈求。
祈求上天能知道她錯了,她不會再愛陸知珩了,讓她回媽媽身邊吧!
可沒用。
她還是被困在陸知珩身邊,逃不掉,離不開。
送走孟母后,管家看着臉色冷沉的陸知珩開口。
「少爺,看孟夫人這意思,應該是不會再讓孟小姐礙您的眼了,您為什麼不把孟小姐的下落告訴她呢?」
陸知珩冷冷的掃了管家一眼,轉身上了樓。
書房裡的書桌上,是安小琪特地放置的三個人合照。
陸知珩凝視着照片上宋灼月的笑容,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機給助理打去了電話,收回了對宋灼月消息的封鎖。
然而,宋灼月始終沒有消息。
楚氏集團。
助理站在一旁:「楚總,要不要讓人去查查孟小姐的去向?」
「她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聯繫,不就是等着我去找?」
「做夢!」
宋灼月定定看着陸知珩臉上的譏諷,眼裡悲哀肆虐。
實際上,在被陸知珩送走後,她沒有找過他一次。
哪怕瀕死那天,她也獨自忍受着癌症的折磨,悲涼地死在了遠方。
宋灼月不明白,她還要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多少陸知珩對自己的厭惡和憎恨,才能刑滿釋放!
「咚咚!」
安小琪推開辦公室門進來,打破了壓抑的氣氛。
她走到陸知珩身邊:「不是說好今天要陪我去看海嗎?你是不是要放我鴿子?」
陸知珩溫聲否認:「沒有,答應你的事我不會食言。」
傍晚的海邊。
深藍夜空和海水融成一色。
璀璨的煙火在半空綻放,五彩斑斕。
也晃得人眼眶酸澀。
宋灼月不受控制的看向依偎在一起的陸知珩和安小琪。
他記得答應安小琪的所有事,卻將對自己說的承諾,全數抹去。
十六歲那年的生日,陸知珩也給她放了這樣一場盛大的焰火。
那時宋灼月問:「以後你還會給別人放這樣的焰火嗎?」
陸知珩鄭重承諾:「不會,只給你一人。」
宋灼月近乎自虐的看完了這一場煙火。
陸知珩陪着安小琪回到安家後,被她帶到了琴房。
安小琪坐落在黑白鋼琴前,纖細的手指起落,彈出一串優美的樂聲。一曲結束,她笑看着陸知珩:「記得嗎?這是你向我表白時彈給我的曲子,我學會了,打算在婚禮那天送給我們的愛情。」
陸知珩溫柔注視着她:「當然記得。」
宋灼月也記得,因為這首曲子,是她陪着陸知珩練習的,從一開始的磕絆,到後面的熟稔,嫻熟。
曾經,她也悄悄為陸知珩學過鋼琴。
那是大學的校慶晚會,宋灼月和陸知珩被班裡的人推選出來,表演雙人鋼琴彈奏。
陸知珩的鋼琴是自小學起的,宋灼月的技術差了很多。
為了能彌補差距,她沒日沒夜的練習,只希望不拖陸知珩的後腿。
可到了登台那晚,表演的人,卻從她變成了安小琪。
她到現在都記得陸知珩的語氣:「小琪剛學會鋼琴,她需要這個驚艷眾人的機會。」
於是他們一起登了台,雙手聯彈,郎才女貌,成為學校的金童玉女。
宋灼月站在台下聽完了整曲,在陸知珩看來時,她抬起因為練習過度,顫抖不停的雙手,慢慢鼓掌。
不被偏愛的人,註定被放棄。
宋灼月從沒有哪一刻,這般清楚的意識到這件事。
琴房,陸知珩手指無意識的按下一串熟悉的音符,腦海中突然想起小時候和宋灼月練琴時的場景。
又看到她成功順利完成曲目時,看向自己的喜悅笑容。
那時的她,臉頰白皙微紅,看向自己的眼神明亮又渴求,愛意更是毫不掩飾。
「嶼川,你在想什麼?」
安小琪疑惑的聲音打斷了陸知珩的回憶。
「沒什麼。」他莫名有些倉皇,「公司還有些事要處理,先回去了。」
陸知珩快步離去,卻沒去公司,反而驅車來到了孟家。
明明已經深夜,屋裡還亮着燈。
宋灼月看着熟悉的家,好想進去看一看。
但陸知珩不邁腳,她就只能在外面無望的看着。
不知過了多久,屋子裡走出抹高大的身影。
是楚父。
宋灼月有些驚訝,這麼晚了,楚叔叔怎麼會在自己家?
「滴滴!」
陸知珩按響了車喇叭。
楚父看過來,隨後走進上了車:「你怎麼過來了?」
陸知珩定定看着他:「您不也在?」
楚父一頓,另起話題:「安語的事你孟阿姨都告訴我了。不就是她喜歡你嗎,也沒做什麼錯事,你趕緊把人找回來。」
陸知珩微微皺眉:「她明知我和小琪兩情相悅,還喜歡我,這不算錯?」
楚父反問:「那她做了什麼,破壞你和小琪的感情了嗎?」
陸知珩冷笑一聲:「她應該慶幸沒做什麼,否則就不只是趕她出去這麼簡單了。」
「你!」楚父臉色一變。
宋灼月垂下的眼裡儘是悲戚。
是啊,她什麼都沒做就已經是錯了。
若做了什麼,陸知珩可能連她母親都不會放過吧?
陸知珩臉上浮現一抹清晰可見的煩躁:「爸,錯的人是宋灼月,你們為什麼一個個都要來質問我?」
「她去了哪兒,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楚父眼裡滿是複雜。
許久後,他問:「你對安語,就沒有一點喜歡?」
陸知珩毫不猶豫:「喜歡那種女人,我寧願死!」
楚父一臉震驚地看着自己兒子,最終無話可說,直接下車離開。
車裡,陸知珩又看了眼孟家,猛然踩下油門,疾馳離去。
宋灼月在他身邊,感受着他周身翻湧的怒氣,自我挖苦。
「放心吧,你已經解脫了。」
……
陸知珩回到楚家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站在廊下,看着花園重栽的花草,卻莫名覺得不順眼。
安小琪來送早餐時,就看到他皺緊的眉心:「嶼川,你怎麼了?」
陸知珩想到昨晚父親的話,心中越發煩悶。
安小琪見他不答,愈發擔憂:「是公司出了什麼事嗎?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
陸知珩緩了神色:「公司很好,你安心做美美的新娘子就行,別擔心。」
安小琪這才放下了心。
她握住陸知珩的手,陪他靜靜站着。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嶼川,我們試着聯繫聯繫安語吧,我還是想她做我的伴娘。」
「不管怎麼說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我不想她缺席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儀式。」
陸知珩明顯不願,可說這話的是安小琪,他沒有直接拒絕。
安小琪走後,宋灼月以為陸知珩會給自己打電話。
這樣,或許就能有人來替她收屍了。
可是沒有。
一直到三天後,陸知珩帶着安小琪去試婚紗。
宋灼月站在距離他們最遠的地方,背對着不去看,試圖讓自己放空。
可店員的誇讚聲還是絲絲縷縷的傳進耳朵。
「這件婚紗真的好適合安小姐您啊!」
「是啊,您是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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