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桔宋槿》[盛小桔宋槿] - 盛小桔宋槿第22章

可林府上下張燈結綵,熱鬧得一如往常。
世上只是少了一個盛小桔,好似誰都沒有放在心上,日月照常晝伏夜出,交替着存在。
宋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烈酒入喉,片刻的灼燒感彷彿才能讓他好受那麼一點點。
無論怎麼逃避,他終究還是陸家人,是武林盟主的兒子。
他還隱隱記得,年幼時他同母親一起出門逛燈,當街遇到一群黑衣人。
黑衣人殺了他母親,將他擄走,從此他便入了九重宮——便是天下人所說的魔教。
那群黑衣人想將他培養成一個殺手,便給了他一把刀,將他扔進死牢之中。
所謂死牢,便是一百人裏面只能活下來一個的人間煉獄。
宋槿不想殺人,卻不代表別人不會殺他。
就是那一次,那個大漢的刀離他只有一寸之遙的時候,盛小桔救了他。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卻是為了他。
眾人跪在地上叫她聖女,宋槿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就是九重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聖女。
本來他是應該對九重宮的人深惡痛絕的,可是見到盛小桔的第一眼,他愣住了。
盛小桔從小便長得極美,她是冷艷的美,哪怕她殺了人,臉上也沒有絲毫起伏,可那雙如琥珀般明澈的眼睛一下便吸引住了他。
她將刀遞到他手中,臉上卻是笑着:「我只救你一次,要想在這裡活下來,你和我都別無選擇。」
後來,便是那一把刀支撐着他從人間煉獄中走了出來。
宋槿還記得,他從那死牢中走出來的第一天,他一身狼狽,身上凝乾的不知是誰的血,還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味道。
侍者帶着他去見千刀宮長老之時,他候在門外,便看見盛小桔跪在宮殿外,侍者拿着一根荊棘長鞭一下一下打在她身上,頓時皮開肉綻。
可她一動不動,若不是她眼眶微微泛了紅,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感覺不到痛了。
侍者問她:「聖女,你可知你犯了何錯?」
她依舊面無表情,只答:「不該動惻隱之心,九重宮之人當無心無情。」
侍者這才停手:「死牢之人命有天數,聖女不該插手。
教主說了,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請聖女在此跪足三個時辰,靜思己過。」
宋槿這才明白,她是因為那天救了他,所以才被懲罰。
他一步步走到她身旁,想遞給她一張手帕,卻想起自己只有一身污衣。
他站了好一會兒,才猶豫着開口:「若是你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盛小桔連頭也沒有回,可他還是看見,她的背影僵愣了一下。
「我是聖女,沒有資格哭。」
她的聲音很輕,落在宋槿耳畔卻倍感沉重。
那一年,他不過八歲,而盛小桔不過七歲。
到如今,宋槿每每想起都仍覺得無比心疼。
後來盛小桔告訴他,她本出身官宦人家,從小通詩書,懂管弦,更有過目不忘之才。
可偏生她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女子,被魔教知曉,挑去做了聖女。
魔教殺了她全家一百三十八口人,將她帶回了九重宮。
其實,她本該是個尋常女子,會有優渥的生活,以她的才貌,日後定然能尋到一個極好的夫君,然後相夫教子,安度餘生。
後來,兩人一點點長大,她仍是高高在上的聖女,而他改叫林易,成為天下第一刺客,終於有資格站在她身邊保護她。
可後來發生的一切,是他全然沒有想到過的。
他傷了她,他竟傷了她!
「師兄!」
陸柔的聲音忽然響起,「師父讓你去前廳待客,賓客們都到了,你快過去吧。」
看見陸柔,宋槿眸色一沉,渾身釋放出一股冷意:「滾!」
陸柔一愣,那個盛小桔已經死了很久了,這些日子裏宋槿從未放棄過尋找,她認了。
可是如今那妖女已經死了,卻還活在他心裏,她當真是嫉妒得快要發瘋。
她立時換做一副委屈模樣:「師兄,我知道你在怪我當時拉住了你,可我也是為你好,你是師父的兒子,是正道楷模,若是讓眾人知道你跟妖女有瓜葛,那便是與整個武林為敵!」
宋槿看也不想多看她一眼,拂袖往大堂去。
陸柔怔在原地,眼神愈發陰沉。
第十五章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大廳熱鬧非凡,隔得還遠就能聽見說笑聲。
因着今日是武林盟主的大壽之日,大半個武林人士都來賀壽。
「林盟主,甘州如今正逢戰亂,突厥發難,如今正陳兵城下,聽說魔界與突厥狼狽為奸,恐怕是一大患吶!」
宋槿還未走近便聽見有人說話,他的腳步不由放慢了些。
話音剛落,就有人另接過話頭:「對呀,還有那個魔教妖女盛小桔,現在雖說是已經死了,但魔教至寶至今下落不明,難保不是又落在了魔教!」
提起魔教至寶,眾人便更是躁動起來:「林盟主,為了天下百姓,我們也一定要剿滅魔教啊!」
後堂的宋槿眼神一沉,不由頓在了原地。
盛小桔說的不錯,無論是魔教還是這些所謂的武林正道,其實都是差不多的。
魔教教主確實是野心勃勃,想要一統武林,可是這些人又何嘗不是想得到那寶貝,成為武林至尊呢?
當年他與卿卿出逃之時,確實帶走了魔教至寶,卿卿的本意是帶走這東西,然後讓它在這世上銷聲匿跡,阻止一場武林風波。
可是沒想到,這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武林,他與盛小桔一路被追殺幾無容身之地。
而恐怕沒有幾個人知道,那所謂的魔教至寶其實是一個很普通的玲瓏九面骰,表面看並無什麼玄機。
「恩公,你怎麼在這裡發獃,前廳都要開席了。」
路過的紅筱看見他,緩步走上前問了一句。
宋槿這才回過神來,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沉默着步入前廳。
林盟主看見他,臉色好了不少:「易臣,你來的正好,方才為父與你眾位叔伯正商討剿滅魔教之事,你可有什麼想法?」
對於這些事情,如今的他已經一點都不想管,他只是行了一禮:「父親決定便好。」
見他神色鬱郁,林盟主也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什麼,只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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