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妧秦墨原名》[容妧秦墨原名] - 第1章(2)

br/>秦墨顯然預見了這樣的後果,精神肉眼可見的緊繃,幾乎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態度卻十分堅決,莫說鬆口,甚至連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
這讓船上的氣氛越發凝滯。
日子難過到連蔡添喜這樣的人都撐不下去了,他一向是比容妧更忌諱插手朝政的,這次卻忍不住來尋了容妧,明裡暗裡求她去勸勸秦墨。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做事不能着急,總有機會的,您說是不是?」
容妧沒有應聲,理智上她當然知道該勸一勸秦墨,要他懸崖勒馬,及時止損。
可對方如此想要做一件事,那必然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若是自己這時候去勸他,豈不是相當於站在了秦墨的對立面?
她不願意做這種事。
她左右為難,最後還是去了一趟議政廳。
裡頭的摺子散落了一地,秦墨卻連看都沒有要看的意思,容妧明白,那些都是進諫請他收手的。
她心口發堵,只是看着這些雪花似的摺子她都感覺到了那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力,秦墨身在其中,感受會有多糟糕?
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寧肯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要去做呢?
真的值得嗎?
容妧張了張嘴,猶豫許久還是沒能問出來,最後只好彎腰收拾了一下已經無處落腳的地面。
「別擾朕。」
秦墨頭也不抬,大概之前有過很激烈的爭吵,他嗓子嘶啞得厲害,容妧兌了碗枇杷膏送過來這才退出去,可站在門口看了半天,眼看着秦墨乾咳了好幾聲都沒去喝那碗枇杷水,這才折返回去。
「皇上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不渴,下……」
秦墨話一頓,猛地抬頭看過來:「是你啊,什麼時候來的?」
容妧沒言語,只將水碗往他手邊推了推,秦墨彷彿這才察覺到嗓子不舒服,抬手揉了揉咽喉,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最近有點忙,冷落你了,你喊着幾個命婦下去走走吧,杭州應該有很多不錯的風景。」
容妧目光落在他烏青的眼底上,掙扎許久還是開了口:「不然,算了吧,你還這麼年輕,有的是機會做自己想做的事,徐徐圖之,方為大計。」
秦墨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只是這一笑原本就乾裂的唇瓣瞬間就裂開了一道血口子,血絲滲出來,看得容妧都疼了。
她抓住了秦墨的手,猶豫過後還是彎腰親了上去。
「我唇上有口脂,沒有顏色的。」
秦墨抱着她,悶悶地笑起來,聲音彷彿來自靈魂深處,即便攜裹着疲憊和憔悴的外衣,卻仍舊愉悅的戳人心口。
「容妧,等事情了了,我想做一輩子登徒子。」
容妧沒把這樣的玩笑話當真,滿腦子都是該怎麼再勸勸他。
秦墨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看着他緩慢又堅定的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出於關心才來勸我,但不用,這件事我非做不可。」
「可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道理你是知道的。」
秦墨應了一聲,指腹慢慢拂過容妧臉頰,道理他的確懂,可這塊豆腐不一樣,就算會燙死,他也必須吃下去。
「下船去採買些東西吧,明天就能到滇南渡了,我們在那裡多住幾天,讓你好好陪陪他們。」
容妧目光一顫,倉皇地低下了頭。
是啊,明天就要到滇南渡了,明天我就要走了。
她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彈,秦墨聲音低啞又愉悅:「心疼我啊?」
他又蹭了下容妧的口脂,低低笑起來:「先攢着吧,以後再給我。」
他等的人最多兩三天就到了,到時候證據確鑿,他會當著滿船重臣的面,宣布容家無罪。

第267章滇南多瘴毒
目送容妧離開,秦墨抬手碰了碰嘴唇,眼神不自覺柔軟起來,容妧主動親他了,滋味可真好。
越是如此,就越要努力了。
他抻了個懶腰,在關節的咔吧作響里振奮了一下精神,翻開摺子繼續看起來,這是秦適的摺子,今天才由官驛送過來,按路程推算,應該是五天前寫的。
為了逼他收手,他的敵人們做的遠不只是製造那些「祖宗懲罰」和散播流言,還有朝政上的不作為。
因為一部分朝臣的忽然「病重」,前段時間朝廷幾乎癱瘓,政令不通,消息阻塞,他不得不將這些年秘密安插下的人手動用,這才勉強幫助秦適和祁硯兩人穩定局面。
但情況仍舊不容樂觀,秦適說朝中如今只是勉力支撐,而且撐不了太久,請他儘快折返;又提起太后遠在相國寺似乎也聽說了流言,遞了幾次口信回京城,看意思是想趁這個機會回京。
在摺子的末尾,秦適請他及時澄清對先皇不敬的流言,不然回京後場面會對他十分不利。
秦墨沒有給出任何批複,眼下的情況有多糟糕他再清楚不過,說不得這些年費心經營的一切都會毀於一旦,但他有所預料,也已經做好了承受的準備,從頭再來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天空逐漸泛起魚肚白,船工趕在天亮前修好了桅杆,時辰一到龍船便揚帆起航,拐進內河往滇南渡去了。
秦墨算計着時間,將早膳午膳都省了這才堪堪趕在龍船駛進滇南渡之前將手上的事務都料理妥當了。
他要防備有人狗急跳牆,所以有些安排就格外花時間,眼下總算勉強周全,但要徹底放鬆還得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
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額角,蔡添喜忽然推門進來,他平日里十分守禮,這種不經允許就擅入的事還是頭一回,秦墨略有些驚訝:「怎麼了?」
「老奴來給您送杯參茶。」
蔡添喜話說得平常,可聲音卻微不可查地打着顫,秦墨抬頭瞧了一眼,這才發現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那人彎腰躬身,一副謙卑模樣,可卻很流於表面,這幅樣子太過眼熟,秦墨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誰。
他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只看了眼門外。
蔡添喜會意,立刻退了出去替兩人守着門。
薛京這才跪地問安:「臣薛京,幸不辱命,將一應詳情查探清楚特來向皇上復命。」
他將背上背的包袱打開,從裡頭取出一個木盒子來:「當年定罪的證據,證人名單,供詞都在這裡,可疑之處盡皆查明,足以推翻定論。另有先皇與四家誣陷容家的罪證,皇上只需當庭詰問,就能如願。」
秦墨一把將他扶了起來,因為激動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人會來得這麼快,路途遙遠,加上有人暗中阻攔,他以為明天後天就已經是極快的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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