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妧秦墨》[容妧秦墨] - 第2章

容妧剛剛被秦墨放過,還不等閉眼歇一歇,外頭更鼓就響了第三遍,她渾身一個激靈,連忙起身,十分倉皇的下了龍床。
因為稍慢一步,就會被這個翻臉無情的狗皇帝一腳踹下去。
秦墨從來不允許她在龍床上過夜,哪怕是她被累的站都站不穩的時候。
她隨手往身上披了件衣裳,咬着牙在滿天雷霆里打開了殿門,腳步頓了好一會兒才往外走。
她怕這樣彷彿連天都能劈開的雷霆,可這深宮裡,沒有人會在意她怕什麼。
她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跑,到了半路才發現剛才走的太急,家傳的玉佩落下了,她只得折返,卻剛到門口就聽見細碎的說話聲隔着門板傳了過來。
是值夜的宮婢——
「今天容妧姑姑又侍寢了。」
「有什麼好羨慕的?還不是用完了就被攆下了龍床。」
「可要是有了子嗣……」
「子嗣?她是罪奴出身,當初在牢里的時候身子就壞了,這輩子都別想生了。」
「怪不得,我就說這天天侍寢怎麼就一點動靜也沒有,原來是個下不了蛋的,白瞎了皇上的喜歡……啊!」
她忽然一聲驚叫,是外頭一陣電閃雷鳴,將容妧的影子投射在了門板上,嚇住了她未盡的話。
容妧抬手開了門,面無表情的看着兩個嚼舌頭的宮女,聲音冷淡又威嚴:「掌嘴。」
兩個宮人雖然背着人的時候什麼都敢說,可對上容妧到底還是膽怯,猶豫片刻抬手「**」的扇起了自己的巴掌。
她們年紀不大,臉皮薄嫩,不多時兩頰就腫了,容妧這才淡淡的喊了停,宮女們低着頭話都不敢說。
「下次再讓我聽見你們嚼舌根,舌頭就不用留着了。」
「是。」
「下去吧。」
兩個宮女連滾帶爬的走了,容妧深吸一口氣,臉色在閃電映照下,白慘慘的毫無血色。
那兩個宮女其實說錯了,秦墨以前或許還喜歡她,但自從五年前她毀婚另嫁之後,他對她就只剩了仇恨,背叛的仇恨。
她嘆了口氣,放輕腳步進了內殿,摸着黑尋到了自己的玉佩,然後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卻只是去了偏殿,因為第二天她還得伺候秦墨起身。
可大約是這一宿被折騰的太厲害——秦墨前兩天出了一趟宮,昨天才回來,每每這時候,他總會把她折騰的十分厲害。
總之,等她再睜開眼睛時,比往日遲了不少,她連忙換了衣裳趕去正殿伺候,一進門卻瞧見秦墨已經穿戴齊整,大太監蔡添喜正給他系腰帶,兩個腫着臉的丫頭就捧着茶盞佩飾候在旁邊。
容妧上前選了塊玉佩給他系在腰間,卻不等系好,手就被抓住了。
秦墨因為常年握筆而帶着薄繭的手一下一下摸索着她的手背,姿態親近而曖昧:「今日怎麼來遲了?」
他聲音裡帶着晨起時特有的沙啞慵懶,頗有些撩人,身邊候着的丫頭都紅了臉,容妧眼底卻毫無波瀾。
這種語氣她已經聽習慣了,也清楚的很,不管這聲音聽着多撩人,他都不會有半分要撩撥自己的意思。
「奴婢一時懶散,皇上恕罪。」
秦墨笑了一聲,再開口時已經不見了方才的慵懶,清凌凌的有些像深秋里料峭的晨風。
「懶散?朕還以為你是發作人發作累了。」
容妧一頓,垂眼掃過兩個端着茶盞的宮女,意有所指:「是有人來皇上面前告狀了?」
她聲音裡帶着涼意,兩個宮女大約是聽出來了,瑟縮了一下肩膀,抖得茶盞都有些端不穩。
秦墨嘖了一聲:「臉腫成這樣,還需要人告狀?」
事實如何他不肯說,容妧也不能逼他,只當是信了,抽出手繼續給他系玉佩,隨口解釋了一句:「奴婢只是教他們一些規矩。」
「規矩?」
秦墨又笑了一聲,聲音卻陡然冷了下去:「你這樣毀婚另嫁的人,也知道規矩?」
容妧身體陡然一僵,她和秦墨曾經是有過婚約的,那時候他還沒有被皇家認回來,還是蕭家的養子。
只是當年發生了一些事,讓她不得不毀了婚約,轉而應了齊王的提親,但誰都沒想到齊王奪嫡功敗,容家也被牽連,舉家流放滇南。原本她也該去那艱苦之地的,卻在半路上被秦墨招進了宮,成了這乾元宮的掌事女官。
她低下頭,無意識攥緊了手:「我當初悔婚是因為……」
「你跟誰我呢?」
秦墨打斷了她的話,狹長的丹鳳眼裡都是冷光,每每容妧要解釋當年的事,他的情緒就會變得十分惡劣。
「你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嗎?」
容妧苦笑,悔婚的事秦墨不肯聽她解釋,固執地認為她當年另嫁是看不上他的出身,如今對身份就格外計較。
她心裏一嘆,雙膝觸地,姿態恭謹:「奴婢不敢。」
秦墨哂了一聲:「不敢最好……既然容妧姑姑如此懂規矩,那朕問你,主子面前失言,該如何處置?」
他語氣輕淡,彷彿只是隨口一問,可容妧知道他並不是會和旁人說廢話的人,尤其是自己。
他這句話說出來,就是要為難她的。
她又看了一眼兩個腫着臉的宮女,指甲一點點摳進掌心:「皇上是在為她們鳴不平嗎?」
秦墨扯了下嘴角,臉龐被跳動的燭火映得忽明忽暗,莫名透着冷酷:「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可若不是,又何必要當著兩個宮女的面發難。
容妧輕閉了下眼睛,片刻後忽地抬手,清脆的兩聲巴掌聲回蕩在安靜的乾元殿里,聽得秦墨猛地攥緊了手。
「皇上,可以了嗎?」

第2章張嘴,給朕喊
容妧停下手,嘴角已經腫了起來,她垂着頭看不見秦墨的臉色,只等了很久才聽見他冷硬的聲音響起來:「滾下去。」
她起身,冒着磅礴的大雨出了乾元殿,臉頰火辣辣地疼,她能想像得到剛才的事傳出去,她會聽到什麼樣的風言風語。
可自從容家獲罪,她這貴女淪為宮婢,嘲諷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只要秦墨能如他所說,會在出完氣之後,讓她如同尋常宮婢一般,二十五歲出宮,去滇南尋她家人。
她回了偏殿,卻沒歇着,因為一散朝就是秦墨的封妃大典,他年歲不小,可後宮除了兩個擺設似的貴人,就再沒了后妃。
就這兩位,還不是登基後選的,而是秦墨剛被認回皇家時,當時的皇后,如今的太后賞的側室。
可說是側室,卻並不招秦墨喜歡,至今也還是完璧身。
大約是因此,朝臣們實在是按捺不住,開春後聯名上書要求秦墨立後,他沒答應,與朝臣們幾番僵持,最後還是退了一步,從王竇蕭荀四大世家裡各選了一個女兒,封了名號,賜了宮殿,等時辰一到,人就會一起進宮。
到時候宮裡應該就會熱鬧起來了,秦墨應該也不會日日折騰她了……
容妧輕嘆了口氣,摁了摁酸疼的胸口,眼底閃過苦澀。
她如今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秦墨處理好後宮的事。
皇帝沒有大婚,後宮自然無主,所以新妃入宮的事最後落到了她頭上。
都是出自世家的閨秀,哪個都不好偏頗,可偏偏秦墨給的封號等級不一樣,不管她怎麼仔細,有規制擺着,她都是註定要得罪人的。
若說秦墨不是故意為難,她實在不相信。
可秦墨處處刁難她不奇怪,畢竟他召她進宮,就是為了報復她當年的悔婚另嫁,但在這件事上給她穿小鞋,卻的確有些出乎意料。
她既沒有在封妃這件事上多嘴,也沒有出什麼幺蛾子阻攔,甚至還十分體貼細緻的選了四處距離乾元殿近,景緻又好的宮殿出來,實在不知道又是哪裡得罪了他。
大約是抽風了吧。
她嘆了口氣,按照這些小姐們的喜好安排了伺候的宮人和擺設,又讓尚宮局分別派了人過去守着,主子們有何處不滿意,就按照她們的意思去改。
等將這些事情安排妥當,她才喊了小太監去給自己抬熱水,衣裳一脫,渾身青紫的痕迹頗有些觸目驚心。
秦墨以往在床榻上也很放肆,但昨天尤其不知收斂,饒是容妧一向嘴硬,昨天也沒能忍住求了饒,只是並沒有什麼用處。
她從鏡子里看了自己一眼,就見鎖骨處的牙印紅的彷彿要滲血了一樣,她抬手碰了一下,細細麻麻的痛楚湧上來,她嘶了一聲,連忙抬腳進了浴桶。
傷口碰了熱水,越發難忍,她皺起眉頭,許久才勉強適應了這感受,簡單清洗後起身穿戴好了衣裳。
身為宮人,即便疲憊的要死,也是不能擅自歇着的,哪怕主子不在。
她還得回乾元宮去候着。
巳時小太監來了消息,說秦墨封妃大典後就去了御書房,還留了朝臣用膳,這是暫時不會回來的意思。
容妧這才鬆了口氣,將宮人打發下去,靠在矮榻上打了個盹。
卻沒多久就被外頭的熱鬧驚醒了,是秦墨給新妃們賜下了大批的珍寶。
腳步聲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是肉眼可見的體面。
她扯了下嘴角,伏在軟塌上沒動,莫名的怠惰湧上來,讓她提不起精神來去忙旁的事情。
秦墨鬧這麼大動靜,大約是很喜歡這些新面孔的,今天晚上她怕是不好出現在寢殿里了。
她這般想着,也就這般做了。
晚上秦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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