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乾脆的彷彿面對的是一個剛認識不久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看着那遠去的纖細背影，慕景川雙腿就跟生了根似的，一下邁不開了。
多餘的心思，戰友情……
不輕不重的字眼從她嘴裏出來居然能這麼鋒利，刮著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沒一會兒，天空飄起了雨。
江雲窈一回家，就聞見從廚房裡飄出的飯香。
她甩掉腦子裡的慕景川，順着味道走進去，桌上放着做好的菜。
她拿起筷子夾了口菜嘗了嘗，毫不吝嗇地誇讚：「行啊你，手藝不輸首都大飯店的師父。」
正在拌麵條鹵子的許少聰驕傲地仰起頭：「那是，要是我不當兵，怎麼的也得做到國宴級的廚師。」
江雲窈笑了：「給你點顏色就開染坊了。」
許少聰往外瞧了瞧：「慕旅長呢？他沒過來？」
提起慕景川，江雲窈登時拉下臉：「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許少聰呵呵一笑：「哎，我都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夫了，這點事兒都不讓我打聽打聽，以後怎麼在他面前演得像啊？」
話剛落音，門外傳來汽車的剎車聲，大門打開，江父回來了。
看到三年不見的父親，江雲窈立刻撂下筷子跑了出去。
「爸！」
江父步伐匆匆，進門就見想了三年的女兒跟個小孩似的撲了過來，立刻張開手。
倚靠在父親的懷裡，江雲窈一下**眼眶：「爸，我好想你……」
江父眼睛也有些泛紅，鬆開人細細打量：「來，讓爸好好看看……瘦了，但身體看起來是結實了。」
剛說完，就聽一聲中氣十足的『江叔叔』。
他抬頭看去，眼底划過抹陌生，而後恍然認了出來：「少聰？」
許少聰笑道：「是我，這麼多年沒見，您身子骨還是這麼硬朗。」
「你不是在燕北軍區當兵嗎？怎麼突然回來了？」江父拍了拍他的肩，「壯實了，不像小時候那麼瘦。」
許少聰突然立正，敬了個禮：「報告，我現在跟雲窈是戰友！」
說著，故意使壞似的，把手搭在江雲窈肩上：「江叔叔，我準備做您女婿了。」

第16章 

許少聰剛說完，江雲窈就一肘揮去，被躲過後瞪了他一眼：「爸，你別聽他胡說。」
對於兩人的打鬧，江父倒是很開心，他們一塊長大，雖然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但儼然是有兄妹之間的情誼。
「好了好了，咱們進去吧，別站在外面說話。」
三人熱熱鬧鬧吃了頓午飯後，許少聰就說要出去走走，江雲窈便跟父親說起了話。
「要不是老梁說，我都不知道你這大半年都在毒梟頭目身邊當卧底。」
聽着父親心有餘悸的語氣，江雲窈目露歉意，但眼神依舊堅定：「爸，那是我身為軍人的職責，我不告訴你一是怕你擔心，二要是上面不準透露消息。」
江父嘆了口氣，他何嘗不知道當了兵就得做好奉獻一切的準備，可他畢竟也是個父親，也會為孩子的安危提心弔膽。
「你回來的事，景川……」
「他剛剛來找過我。」
江雲窈低下頭，情緒不是很好：「他好像……不太樂意離婚。」
聽到這話，江父忍不住嘆口氣：「這些年他三天兩頭都會過來跟我打聽你的消息，每次都被我罵走，可他那股倔勁是怎麼都不肯放棄。」
頓了頓，他又問：「你怎麼想的？」
江雲窈起身踱了幾步：「離了好，當初我的確太衝動，要不是非要嫁給他，之後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
說到這兒，她又想起上輩子的事。
但好在一切都改變了，自己沒有坐牢，父親沒有死，她也不至於聲名狼藉，最後孤獨終老。
江父贊同地點點頭：「我女兒這麼優秀，不愁找不到好男人。」
江雲窈苦笑，沒有回答。
她現在和以前不同，每次任務都有不同的危險，她只求上天別讓自己走在父親前面。
自從失去母親後，父親看似堅毅，心實則是軟了，肯定是經受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
父女倆說了會兒話，江父便去睡午覺。
江雲窈換了身常服，去買了束花後去了烈士墓。
細雨綿綿，微黃的葉子被風輕輕晃動。
江雲窈將花輕輕放在墓碑前，輕撫過碑上的黑白照：「媽，雲窈來了……對不起，這麼多年一直都沒能來看你……」
曾幾何時，她一直再想，自己死了以後都能重生，母親是不是也已經重生，在另一個世界裏跟父親白頭偕老。
忽然，江雲窈面色緊了緊，轉頭看去。
慕景川站在幾米外。
四目相對，兩人眼神各自複雜。
江雲窈咽下準備跟母親吐露的話，慢慢直起身：「來看戰友？」
慕景川點點頭，薄唇輕動：「我們聊聊吧，心平氣和的。」
江雲窈皺起眉，心有不願，但也不想在這麼莊嚴的地方跟他吵架，便先走了出去。
離開烈士園，兩人隔着一米各自站在烈士牆前，誰都沒有說話。
江雲窈沒有看他：「想說什麼？」
明明幾個小時前兩個人還針鋒相對，現在居然又撞在一起說話，真是斬不斷理還亂。
聽着身邊女人淡淡的嗓音，慕景川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我從沒想過……你以這種方式回來。」
江雲窈眼眸閃了閃：「我也沒想到。」
停頓幾秒，她忽然轉頭看向他，發現他真盯着自己，心跳頓了瞬後很快恢復淡漠。
「我好像從沒跟你說過我媽的事。」

第17章 

慕景川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的確，他只聽說江雲窈的母親是個女軍官，但十年前舉槍自殺了。
江雲窈抬頭望着烏雲密布的天，整個人陷入了回憶。
「那時我媽是女偵察兵，我爸還是營長，她就像我對你一樣，對我爸一見鍾情，不過兩個人情投意合，很快走到一起，然後就有了我。」
「其實我媽打靶比我爸更厲害，是當時軍區里有名的女神槍手……在我六歲時，她接到任務去境外作戰，之後就失蹤了，整整半年都沒有消息，你能想到我爸那麼剛強的一個男人，在家哭的跟孩子一樣的模樣嗎？」
「所有人都以為我媽犧牲了，可他不信，又過了大半年，我媽被境外的軍方找到送回國，她回來的時候已經瘦脫相了，臉上和身上都是傷，左眼也失明了，連我和爸都不認識，我甚至都沒認出來，她是我那個英姿颯爽的母親……」
「沒有人知道媽那一年經歷了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