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櫻秦洧》[陸櫻秦洧] - 第9章

秦洧卻是一愣,陸櫻可不是這麼好辦的人。
他下意識喊住了她:「你……不爭辯?」
陸櫻微微低下頭,姿態恭謹,毫無錯處:「既是皇上的意思,奴婢自然沒有異議,何況這是悅嬪,奴婢也着實不敢多言什麼。」
秦洧被噎了一下,雖是實話,可聽起來的確太過刺耳,他沒再言語,抬腳就去給太后請安了。
等他們不見了影子,秀秀才湊到陸櫻身邊來,有些擔心地看着她:「姑姑……」
陸櫻一眼看出來她在想什麼,略有些無奈地扯了下嘴角:「放心吧,就算皇上偏愛悅嬪,她以後也不會動你了,經了這一遭她怎麼都得長點腦子了。」
秀秀有些着急:「姑姑,奴婢不是擔心這個……」
她是怕陸櫻難過,皇上回回都護着悅嬪,不管對方做了什麼,她這個旁觀的心裏都難受的厲害,何況是陸櫻呢?
然而陸櫻卻沒讓她繼續說下去,只從懷裡掏出個紅封來:「吶,新春大吉,萬事順遂。」
秀秀擺了擺手:「奴婢不要了,姑姑是要出宮的人,攢着以後用吧。」
陸櫻塞進了她手裡:「拿着吧,過了年就十三歲了,在宮外都可以議親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你出嫁,以後給你的東西只管收着,就當是我給你攢的嫁妝。」
秀秀又害羞又感動,這才收了紅封,正要退下去幹活就被陸櫻喊住了:「你替我往內侍省走一趟,調些宮人來,再找人去惜薪司提四簍紅羅炭。」
「是,奴婢這就去……提炭用什麼名目?是從官中提還是挪了哪位娘娘的份例?」
「從皇上的份例里出,就說是皇上賞給兩位貴人的。」
秀秀下意識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可剛走了兩步就猛地反應了過來:「從,從皇上的份例里出?皇上賞給貴人的?皇上剛才說了嗎?」
她怎麼沒聽見啊。
陸櫻輕飄飄瞥了一眼乾元宮的大門:「皇上不是說了嗎,不能拜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後宮的人都是主子,她們的東西不夠用了,自然要從皇上的份例里出了。」
秀秀被嚇了一跳:「姑姑,這,這不好吧?」
「我這是謹遵皇上的教誨,她們可都是皇上的人,他不心疼誰心疼?」
要一視同仁是吧?好啊,一視同仁給你看。

第55章 家被敗了
大年初一不奏政事,秦洧上朝只是為了接受了百官和使臣的朝賀,韃靼來使提了秋日來訪的要求,秦洧稍一沉吟便允了,隨即便率百官前往祭天,等他回來時已經午後了。
恰逢江南的摺子進了京他便去了御書房,江南的雪災他一直惦記着,那地方不同於北地,為適應四季變換,房屋都修得結實耐寒。
而南方因着冬日卻極短,氣候又多悶熱潮濕,牆體多為空斗牆或者抹灰牆,屋頂沒有房梁,若當真大雪漫天而至,恐怕倒塌者不在少數。
好在江南刺史送上來的摺子里並沒有壞消息,雖然情況也不大好,凍傷凍病者不計其數,可好歹沒出人命。
但秦洧仍舊發現了一樁值得高興的事,就是那封摺子,條理清晰,言簡意賅,通篇下來並沒有世家喜好的誇大其詞,邀功請賞,像是個能幹實事的人。
唯一可惜的是,這江南刺史,當初是頂着王家的名頭進的考場,入得仕途。
世家為患啊……
他嘆了口氣,冷不丁一縷黑煙飄過來,嗆得他一咳嗽。蔡添喜有所察覺,連忙請罪:「奴才該死,皇上沒事吧?」
秦洧被嗆得捂住了口鼻,抬眼一瞧才發現炭盆正冒着濃煙,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御書房不是貪圖安逸的地方,為了讓皇帝警醒,這裡是沒有地龍的,冬日天寒就只能靠炭盆取暖,可現在這炭盆卻很不配合,不只沒有熱氣,還騰騰冒着黑煙。
「趕緊弄好。」
蔡添喜一邊連聲答應,一邊愁眉苦臉地扇扇子,然而不管怎麼扇,黑煙都不肯散。
秦洧被熏得看不下去摺子,眉心皺了起來:「今天怎麼回事?」
蔡添喜尷尬地看了他一眼,好一會兒才小聲開口:「是碳不對。」
秦洧沒察覺到他情緒的微妙,十分無語:「炭不對就讓惜薪司來換,這種事難道還要朕提醒你嗎?」
蔡添喜越發尷尬:「倒也不是拿錯了……惜薪司那邊說皇上今天的紅羅炭份例都提出來了,奴才派人去的時候,他們就只給了黑炭。」
秦洧懵住,他不可思議道:「都提出來了?」
他才剛到御書房,而且打從進來就一直被煙熏,什麼時候讓人去提紅羅炭了?
蔡添喜眼見着他臉色變化,知道這是要生氣了,連忙解釋:「是陸櫻姑娘提了您今天的份例,賞給兩位貴人了。」
秦洧剛醞釀出來的火氣猛地頓住:「你說誰?」
蔡添喜頭幾乎低到了心口:「是陸櫻姑娘,她說經過皇上教誨,她幡然悔悟了,眼見貴人們份例不足,整日受寒,她知道您肯定心疼,所以就將您今日的紅羅炭份例賞給兩位貴人了。」
秦洧僵在原地半晌沒動彈,蔡添喜的話他每個字都聽得懂,可合在一起卻怎麼聽怎麼透着詭異。
陸櫻把他的炭賞出去了?還說他心疼兩個貴人?
他什麼時候心疼她們了?他連她們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為什麼要心疼她們?
陸櫻是怎麼想的?她是病傻了還是氣瘋了?
他叫囂的思緒陡然一頓,早上故意氣陸櫻的話浮現在腦海里,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陸櫻是故意的。
她這是氣他早上的言語譏諷,所以抓着他的話頭做文章。
好你個陸櫻!
他氣得咬牙切齒,怪不得之前那麼好說話,沒拿宮規說事也沒問些有的沒的,原來是打定了主意要這麼收拾他。
真是反了,她到底還記不記得他是皇帝?
自己不讓她痛快,她也不讓自己痛快是吧?
他被陸櫻的小心眼給氣笑了,硬生生掰斷了一根毛筆。
蔡添喜看得頭皮發麻,忙不迭開口:「奴才這就去官中再提一些紅羅炭。」
「不用了,」秦洧換了支筆批複了江南刺史的摺子,「朕不缺這幾簍炭,炭盆撤了吧,泡杯參茶來。」
蔡添喜欲言又止,秦洧看得眉心一跳,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又怎麼了?」
「今天長年殿的人來了一趟,說良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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