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綰秦慎言情》[陸綰秦慎言情] - 第1章

陸綰一把拉住了秦慎:「我看那邊有首飾,想先去看看。」
秦慎隨口答應:「看完這裡就去,都到了……」
他說著還要往前,陸綰情急之下一把摟住了他的腰,揚起臉來看着他:「我想先去看首飾。」
秦慎的注意力頓時被她全部吸引,這種目光誰受得了?
他再顧不上其他:「去,現在就去。」
他反客為主,拉着陸綰就進了旁邊的百寶閣,瞧見好看的就拿起來給陸綰瞧,陀螺似的轉個不停。
陸綰卻心不在焉,眼角餘光一直瞥着外頭,隱約聽見了秦慎和自己說話,卻沒心思回應,只敷衍地哼哼了幾聲,倒是隔壁的聲音被她集中精神聽了個清楚。
「夫人是為誰挑選布料?」「犬子,他過兩日弱冠禮,想着給他做一套莊重些的衣裳。」
「咱這裡離着蘇州近,這蘇錦是最好的,您瞧瞧這薄鼠色,料子好,用的還是舶來品染料,旁處都買不到的。」
「確實不錯,這多少錢一尺?」
「一百二十文。」
「這麼貴?這要是做一套豈不是要上千文?」
「弱冠禮這樣的大日子,自然是要好些的料子的,一輩子可就這一次。」
「倒也是,自己捨不得,對孩子要是要好一些,給我裁十二尺吧。」
夫人一看就是個慈母,您稍後……十二尺您拿好,有需要再來。」
「多謝,我再問一句,這哪裡有實惠些的銀冠?」
「隔壁就有。」
陸綰心裏一咯噔,那人要來這邊了?
她拉着秦慎就走,掌柜的頓時急了:「客官,你們還沒結賬。」
「不要了。」
這下急得變成了秦慎,這可都是他精心挑的,陸綰也是點了頭的,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
他連忙喊了一聲:「都要,送去驛館吧,就說十三爺要的東西,會有人一文不少的給你銀子。」
他在先皇子嗣中行十三,上頭十二個兄長有六個夭折;三個犯錯被逐出朝廷,攆到了邊陲小城的封地里去;一個身體殘疾,與大位無緣;還有一個整日溜貓逗狗,不務正業;最後一個是齊王,被關在宗正寺至今不得見天日。
所以只要這掌柜一提十三這排行,蔡添喜必然就知道是自己要的東西,只是可惜了,他裝了一袋子的金葉子,就等着今天為陸綰揮金如土了,對方卻不給他機會。
「陸綰,我們去哪?怎麼這麼急?」
眼見已經走過了三四家店鋪,身後也沒傳來熟悉的聲音,陸綰的腳步這才慢下來,她心裏頗有些無奈,這叫什麼運氣,大周這麼大,她竟然能在這裡遇見那位婦人,對方想必是無心的,可她卻着實是被追的抱頭鼠竄。
可再怎麼兵荒馬亂,她也不能讓秦慎看見那個人。
有些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忽然有些餓了,我們找個地方吃些東西吧。」
秦慎直覺她沒說實話,陸綰自小便端莊穩重,絕不可能因為肚子餓了就不顧身份儀態將他強拉出百寶閣,尤其是還這般急促,看着……倒像是在躲避什麼十分不想見的人。
他越想越有可能,可一船的人都是故交,說不得哪些就是拜高踩低的小人,她不願意見也正常。
秦慎想着眼神暗了一下,決定一回船就寫封信催一催薛京,他不能再看着陸綰這麼低人一等了,他要儘快把她該有的東西還給她,不管用什麼手段。
面上他卻十分配合:「你想吃什麼?」
陸綰只是隨口說的,哪裡有什麼想吃的,怔了好一會兒都沒開口,秦慎只得給她遞了個台階:「聽說這邊有種酒叫綠豆燒,咱們既然來了就去嘗嘗,如何?」
陸綰自然點頭,眼下不管是吃什麼喝什麼,她都只是想找個合情合理的借口離百寶閣遠一些。
綠豆燒是彭城名酒,周遭的酒樓都有售賣,兩人就近進了一家,只是夜市熱鬧,樓上雅間早就被富商豪紳佔了,其中必然是有龍船上的人,秦慎但凡開口就會有人讓出來。
可他今日不想提自己的身份,就想這麼和陸綰泯然眾人,所以只是選了角落裡的一張小桌子。
六年前他所設想的生活便如同今日一般,他那時候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皇帝,只以為自己會科舉,做個小官,每日里放衙回來就同陸綰一起說說話,說一說衙門裡的趣事,也聽一聽陸綰這一天做了什麼,遇見什麼熱鬧的日子就這般並肩在街上走一走,累了就在哪家店裡歇歇腳,吃一些陸綰喜歡的東西。
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些事,他們應該過的就是那種日子吧。
如果自己能早些看清楚自己的內心,他們應該也會過得比現在要好……真的是白白浪費了四年。
他忍不住看了陸綰一眼,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她的手,帶着幾分補償似的一下一下揉捏他的指腹。
陸綰瞪了他一眼:「大庭廣眾的,十三爺自重。」
秦慎悶悶地笑,手卻就是不鬆開,哪怕被陸綰暗中掐了兩把,疼的齜牙咧嘴,也仍舊死皮賴臉的抓着。
好在店小二很快送了酒菜過來,陸綰這才得以解脫。
她悶頭吃飯,秦慎卻不依不饒,總在桌子底下逗弄她,氣得陸綰咬牙切齒,忍無可忍之下抬腳狠狠踩在了他腳趾上。
秦慎疼得額角一跳,強忍着沒有叫出來,好一會兒才習慣了那陣疼。
他大約也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些過火才會讓陸綰如此,琢磨着做點什麼好讓她消消氣,冷不丁聽見外頭有人在叫賣花卉,當即來了興緻,起身就要走。
可就在這檔口,陸綰卻一眼瞧見了那婦人抬腳進了酒樓。

第234章我明明記得你很節儉
她渾身一個激靈,一把拉住了剛起身的秦慎:「你去哪裡?」
秦慎垂眼看了看她緊繃的手,心裏略有些困惑,他只是想出去一趟而已,陸綰怎看起來這麼緊張?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解釋了一句:「自然是看你生氣了,想去買點什麼來討你高興。」
陸綰仍舊緊緊抓着他,不給他半分回頭的機會:「我高興得很,快吃吧,吃完我們就回去。」
她給秦慎夾了筷子菜,抬眼巴巴地看着他。
又是這種目光,秦慎根本拒絕不了,雖然心裏仍舊困惑她態度的古怪,身體卻本能的選擇了聽話,他再次坐下來:「好,我們吃完就走。」
陸綰鬆了口氣,注意力從那婦人身上收回來,落在了秦慎身上。
比起盯着別人看然後被秦慎發現端倪,盯着他不讓他回頭顯然要簡單省事得多。
好在那婦人只是來買了一壺綠豆燒,很快就走了,陸綰這才放鬆下來,琢磨着和秦慎回龍船,再這麼鬧下去,她也扛不住了。
可秦慎難得能和她出一趟門,並不想如此潦草的就結束,陸綰怕被他看出問題來,只能硬着頭皮又陪着逛了兩家店面,卻是他說了什麼都沒注意,因為那婦人冤家路窄的,不管他們去哪裡,她總會跟過來,到最後她實在忍無可忍,索性一咬牙扭傷了腳,秦慎這才打消了繼續閑逛的心思,背着她回了驛館。
只是驛館裏頭卻十分熱鬧,蔡添喜帶着玉春,鍾白帶着幾個禁軍正窩在驛館大堂里收拾東西,桌子上凳子上地面上到處都是盒子,兩人根本無處落腳。
陸綰愣了愣:「這是怎麼了?有人送禮?」
鍾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光幽怨:「陸姑娘,您這怎麼還明知故問呢?這不都是您買的嗎?我這寫冊子寫的手都麻了。」
陸綰聽得目瞪口呆,她買的?她什麼時候買的?她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她滿臉茫然:「莫不是有人送錯了地方?我不曾買……」
「沒送錯,」打斷她的是秦慎,對方憑着一雙長腿,靈活地在盒子箱子中間穿梭,找到了一張椅子將陸綰放了下來,這才接茬道,「都是我們一起選的。」
陸綰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我們……一起?」
她為什麼完全沒有這段記憶?
她甚至都不記得自己和秦慎一起挑選過東西,她一路上都在防備不讓秦慎看見那位……
等等!
她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片段,百寶閣的時候秦慎似乎的確問過她什麼東西好不好,她當時看都沒看,十分敷衍的嗯了一聲……
她看向秦慎:「我說嗯你就買了?」
秦慎很是理所當然:「你都嗯了,這還不夠嗎?」
陸綰被噎的一時沒能說出話來,她明明記得秦慎不是這麼鋪張浪費的人,甚至有些時候他是十分節儉的。
當初就因為她做主給後宮的娘娘們送了東西,他心疼得當即就分了她的權,可今天怎麼……
「這麼多東西我哪用得完?快讓人送回去退掉。」
「我不,」秦慎拒絕得義正嚴詞,「讓人送回去我的臉還要不要了?」
陸綰又是一噎,很是為自己之前的敷衍懊惱,她不知道秦慎骨子裡也是這麼大手大腳的人,早知道這樣她怎麼都是會分一縷心思在他身上的。
眼見說不動秦慎,她只得將目光落在鍾白身上:「鍾統領……」
「陸姑娘你別找我,我不去,」鍾白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我還想趁着南巡,船上有姑娘的時候找個媳婦呢,我這要是去退了貨,回頭傳出去了,我多丟人吶。」
陸綰:「……」
就退個東西有什麼好丟人的?!
陸綰深吸一口氣,撐着椅子站了起來:「我自己去。」
秦慎一把勾住她的腰把她抱起來上了樓:「買都買了,怎麼好和百姓爭利?陸姑娘,這可不是大家所為。」
陸綰氣地錘了他肩膀一下:「什麼大家小家,哪有人這麼糟蹋銀子的?」
便是她金尊玉貴被嬌養的時候也不曾這麼花錢如流水。
秦慎也不惱,把她放在床榻上俯身壓了上去,腦袋搭在她肩膀上悶悶地笑。
他是真的高興。
興許在陸綰看來他的確是有些鋪張了,可她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