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詭案錄》[京師詭案錄] - 第2章(2)

就見驛站滿院黃符,門前還懸掛寶劍。

地上的香火早已燃燼,許是被雨澆灌過,滿地灰水,不見明火。

孫大齊朝裡頭喚了幾聲不見人影,仔細找了一遍才出來說道:「沒人在。」

宋安德小聲問道:「也沒死人吧?」

「沒有。」孫大齊說道,「先住下吧,明早再說。」

大門一關,那外頭的瘟疫好似也被門擋在了外頭,說什麼都比去外面送死得強。

宋安德去廚房找了鍋熱了下隨身帶的饅頭,給姜辛夷拿了兩個。

因是嫌犯,姜辛夷的手腳都戴着鐐銬,就算是睡覺也不能取下來。她倚靠在柱子上,孫大齊就着水啃饅頭,也沒將心思放在她的身上。見宋安德默默吃喝,說道:「你打算怎麼辦?繼續往前就是死路一條吧。」

宋安德說道:「回頭也是死路一條。」

「媽的。」孫大齊也不知道在罵誰,心裏憋屈得很,雖說不想得罪那毒婦,可他心生怨懟,抬手就將杯盞砸在她面前,怒道,「都是因為你這毒婦,老子才落到這種要命的地步!」

杯盞被摔得粉碎,姜辛夷只是吃着饅頭,沒有說話。

孫大齊一看她無動於衷的模樣更加惱怒,上前揪住她的領子罵道:「你要死自己去死,還要拉上老子!」

宋安德拽住他,勸道:「捕頭你要是打死她我們一樣會死的。」

「我恨啊。」孫大齊差點大哭,「我還沒瞧着我閨女出嫁呢……我不想死啊。」

「誰說你會死?」姜辛夷說道,「看你的身板這麼壯實,熬幾日不是問題。就算你得了瘟疫,我也有機會將把你救活。明日一早就繼續趕路,送我到大理寺。」

孫大齊用力呸她一口:「毒婦,得了瘟疫你還能救?騙誰呢,你是想藉機殺了我逃走吧。」

姜辛夷不理他了。

門外聲響,宋安德聽門聲敲了好幾次都未停,說道:「會來驛站歇腳的都是官家人,我去開門吧。」

天色已黑,宋安德取了屋檐下的燈籠開門去迎,門外站着兩個年輕人。

個頭較高的男子生得丰神俊朗,眉宇含着一股凜然正氣,他的身形十分結實,一眼看去就是個練家子。

旁邊的男子臉龐較為稚嫩,手裡還抱着雨傘和行囊,看着裝應當是男子的僕人。

但他們身邊沒有馬匹。

李非白亮了公文,客氣道:「在下李非白,前去京師赴職,在此住一晚。」

宋安德無心在此,燈籠也不亮,沒有看清公文上的字,只知道是朝廷的人,他說道:「我們也是路過這裡借宿的衙差,奉命押送犯人,兩位請便吧。」

寶渡頗覺奇怪,問道:「大哥,這裡的驛丞和驛卒呢?」

「我也不知道,我們住進來的時候就沒見到他們人了。」

寶渡嘟囔着奇怪奇怪,先一步進去,被這滿院飄蕩的黃符嚇了一跳:「這是跳大神呢?」

李非白隨後進去,只見滿院都是黃符,就連屋檐下都貼了密密麻麻的符印,柱子上畫滿硃砂畫符,一看就是驅鬼辟邪的東西。

驛站是朝廷所建,卻滿是神神叨叨的東西,驛卒也不知所蹤,這着實詭異。

寶渡心悸道:「好好的驛站弄得跟鬼窩似的。」

宋安德欲言又止,但還是說道:「前頭好像鬧瘟疫了,奈何那是進京的必經之地,你們且小心吧。」

李非白說道:「看你的穿着是地方衙役,又是押送犯人進京,理應還未去小鎮,可你怎麼知道鬧瘟疫了?」

「一個姑娘說的,我們走的陸路,那裡堆了不少屍體,她看了一眼說一定是鬧瘟疫了。」

「只是看一眼就斷定是瘟疫?」

「嗯。」

說話間,三人已經到了裡屋。

坐在地上啃食饅頭的姑娘實在是太惹人注目,李非白進去就先看見了她。

女子容貌十分美麗,可臉上卻有細碎傷痕,衣服也見血痕,可見之前是受過酷刑的。對一個姑娘用酷刑?到底是犯的什麼案子?

姜辛夷察覺到有人進來,並沒有抬頭。

她還在回想路上那些死屍,他們的面貌,他們的血液,還有他們身體的顏色……

到底是哪種瘟疫,那樣兇狠,可以在短時間要了那麼多人的命。

她一定看過,至少是在什麼醫書上看過。

到底是哪裡……

李非白剛坐下,那女囚突然抬頭,目似凝火:「是鼠疫。」她對幾人說道,「前面鎮子爆發了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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