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月霍漢卿》[江之月霍漢卿] - 第7章(2)

方面,對他很嚴格。
這小傢伙太瘦太小,因為是早產兒的緣故,身體一直不怎麼好,上幼兒園都比別的小朋友晚了一年。
平時他吃的東西都是江之月親手做的,外面的東西,她從來不敢給他吃。
不過鑒於他今天的表現,江之月到底不忍心他失望——
「吃可以,但是福寶必須得跟媽媽拉鉤,今天晚上不許纏着小姨跟你說故事,小姨要學習。」
「好!」
福寶應聲應的爽快。
只要能吃好吃的,其他的事兒都不算事兒。
江之月看着歡喜的小傢伙,眉眼中閃過一抹化不開的惆悵。
霍漢卿今天說的那番話她還記得,霍奶奶想抱曾孫。
那如果霍家知道了江福寶的存在,他們會不會把她的福寶搶走?
第18章
「阿姐,你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江連婈坐在江之月對面。
從幼兒園到餃子店,這一路走來她就沒見自家姐姐的眉頭舒展過。
江之月戳中一個餃子塞進嘴裏,無聲的嘆了口氣。
直到將嘴裏的餃子咽下去,她看了眼身邊乖乖用筷子吃餃子的福寶,面上疲憊盡顯。
「阿婈,我們可能不能再待在首都了……」
窗外是從下午起就一直下的雨,淅淅瀝瀝一直不見停,街道水坑漸的好高。
聰明如江連婈,單這一句話,她夾餃子的筷子便從手裡滑了下去。
『啪嗒』一聲輕響,筷子落在瓷碗上。
江連婈有意避着福寶,微微皺眉,試探性的問:「是遇見姐……霍團長了嗎?」
她還不大習慣改稱呼,想到霍漢卿,腦子裡蹦出來的第一個稱呼就是『姐夫』。
這些年,也有不少人想做她的姐夫。
可是阿姐不喜歡。
江之月沒有否認,無聲的沉默,便是默認的意思。
可眼下,要走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兒。
她的工作朋友都在這邊,阿婈和福寶還得繼續上學。
福寶上學不是什麼難事兒,主要是阿婈。
江之月知道學習的重要性,況且阿婈天分高,老師都說她是天才兒童,甚至已經有超一流大學遞來了橄欖枝。
她自己沒讀過大學,她想要給妹妹最好的。
更何況,阿婈有這個天賦。
想了想,江之月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先不走……這事兒再說吧。」
江連婈知道姐姐在顧慮什麼,可她不在乎這些。
拉住江之月的手裹進掌心,她認真的看着江之月一字一句保證:「阿姐不用擔心我的學習,我去哪兒都能學,這些你都不用擔心的,我保證在哪兒都會發揮全部的水平,我不會鬆懈的。」
「沒事兒。」
江之月忍着鼻尖的酸澀,長長的吐了口氣,水潤的眸子散了些鬱悶。
「我都還不知道去哪兒呢,等你讀完大學再走也是一樣的,我們阿婈將來是要讀名牌大學的,阿姐沒讀過名牌大學在這上頭吃盡了苦頭,阿婈不能再在這上頭栽跟頭。」
「阿姐!你別總是不顧自己啊。」
江連婈眼眶紅了一圈。
阿姐總是這樣,從來不在乎自己,這些年事事都把她和福寶放在第一位。
她已經拖累阿姐很多了……
「好啦,吃餃子。」江之月故作無事的將餃子推出去催促:「再不吃,福寶都要把他的筷子伸到我們碗里來了。」
這一頓飯,只有福寶一人吃的最暢快。
入夜,望着窗外漸漸停歇的雨勢,江之月只覺得心頭壓着一塊巨大的石頭,害的她喘不上氣。
今後的日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能把福寶藏住,便是最好的。
江之月完全不記得昨晚是什麼時候睡着的,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天還才微微亮。
她沒了再睡的心思,爬起床洗漱過後,就開始給兩個孩子做早餐。
江連婈在她醒後沒多久就起來了。
不想江之月太累,她一直有幫着她一起照顧福寶。
福寶的幼兒園離江連婈的學校只隔着兩條街,早上一般都是她送福寶去學校。
今天也照常,吃過早飯後,江連婈便牽着小傢伙的手帶着他和江之月打過招呼後,出了門。
江之月還在慢慢吞吞的吃早餐,簡單的一碗麵條上頭卧了個煎蛋還有幾片青菜葉子。
吃到最後,面都有點坨了,她剛想起身,門就被人敲響。
江之月看了眼時間,還以為又是江連婈沒帶鑰匙。
趿拉着拖鞋走到門邊,一邊無奈的搖頭一邊開門——
「這時候回來拿鑰匙,不怕遲到啊?福寶書包里不是放……」
慵懶的話語戛然而止。
看着門口清爽俊朗,一身休閑裝的霍漢卿,江之月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第19章
樓道里安靜了足足五秒。
江之月宕機的腦袋回神,本能的用力就要關門。
霍漢卿一眼看穿她的意圖,抬腳輕而易舉就將門給頂開。
不等江之月開口,他便強硬的躋身進來。
看着發愣的江之月,他不懷好意的挑了挑眉:「江之月?這裡除了你和你妹妹,還有別人住?」
他撿着剛剛聽到的陌生名字,一字一句清晰吐詞:「福寶?是誰?」
垂在身側的手猛然一僵,江之月腦袋裡的弦就這麼斷的徹底。
「霍漢卿,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她皺眉擋住他要上前的動作。
霍漢卿卻只是淡淡睨了她一眼,隨後便大搖大擺跟這家的主人似的,脫了鞋就走了進來。
江之月怒了。
她扯住他的手臂,生怕他再往前。
這家裡多得是福寶的玩具還有生活用品,要是被他發現……
江之月簡直不敢往下想。
「你給我出去,你這是私闖名宅!你信不信我報警讓警察來抓你!」
「抓誰?」霍漢卿停下步子,回頭朝她惡劣勾唇:「阿卿,你怕不是忘了我昨天的話?」
「你和我是夫妻,我來找我妻子,怎麼就是私闖名宅?」
「還是你覺得,我的名聲不夠大?警察局的人還敢抓我?」
江之月從未見過這樣的霍漢卿。
印象里他清風霽月似歲寧疏朗,哪怕他後來做了那樣的事情,可是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與無恥也從來不掛鈎。
可現在他怎麼跟個無賴流氓一樣。
大抵是被江之月的眼睛盯的久了,他眼梢輕佻,忽然彎身湊近她。
獨屬於男人的清冷氣息就這麼撞進了她的呼吸里。
江之月愕然震驚,縮着脖子就要躲。
霍漢卿也不攔她,只似笑非笑的曲起食指蹭了蹭她的小臉。
「怕什麼?我又不吃人。」
江之月白了他一眼,回神,沒好氣的推他回到門口。
「你到底要幹嘛?我待會兒還得去上班,你有事就說,沒事我還得收拾。」
霍漢卿雙手插兜,懶怠的靠着大門,眉頭蹙了蹙,思來想去好半晌,嘴裏彆扭的吐出幾個字。
「我沒吃早飯。」
「哦。」
江之月冷漠的應下,隨後抬頭費解的看他。
「所以呢?」
霍漢卿掃了她一眼,像是要確定她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江之月也不怕他看,不甘示弱的揚着腦袋瞪回去。
僵持許久,到底是霍漢卿敗下陣來。
他無奈的吐了口氣,認命一般聳聳肩提醒她:「你身為我老婆,我沒吃飯,你不得給我做飯吃?」
「哈?」
這絕對是江之月本年度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不給霍漢卿拒絕的機會,她扯着他的衣袖將他從門上拉起來。
開門推人,行雲流水的動作,一氣呵成。
「暫且拋開我要和你離婚這件事情不談,就算我是你老婆,我也不是給你做飯的老媽子。」
「然後,你肚子餓的話,麻煩下樓左拐,樓下有的是早餐店,最後,霍先生,好走不送,再也不見。」
『啪!』清脆的關門聲震耳欲聾,帶着十足的火氣。
隔絕了那張臉,江之月一直梗在喉嚨口的氣才落下來。
還好,還好剛剛福寶被阿婈帶出去了,這要是被看見,她真的會崩潰。
然而,她這口氣才落下,那門又一次被敲得啪啪作響。
江之月被嚇得一顫,回過神來,臉沉了下去。
怒氣沖沖的打開門,她沒好氣的吼:「沒完沒了了是吧?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和你離……」
最後那個『婚』字還沒出口。
對上門後韓墨那張茫然的俊臉,江之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而韓墨的右後方,霍漢卿正一臉陰鷙的瞪着她和韓墨,活像在看姦夫**。
「江之月,你非得和我離婚,就是因為他?」
第20章
霍漢卿周身的氣息低沉的可怕,吐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帶着濃濃的嘲諷。
「在你眼裡,我還比不上他?」
韓墨被瞪的莫名,聽着霍漢卿的話,更是雲里霧裡。
「離婚?阿卿,你結婚了?」
江之月被問的啞然。
結是結了,只是,也快離了……
霍漢卿見她半天不開口,只當她不想失去韓墨,眼神一瞬間愈發的陰沉滲人。
他上前一步桎梏住江之月的手腕,眼底淬了毒一樣,盯的江之月背脊發涼。
「江之月,我就這麼拿不出手?要你承認我是你丈夫就這麼難開口?」
「嘶!」
江之月吃痛,本能想甩開霍漢卿的手。
男人卻被她的抗拒徹底激怒,手上力道也失了分寸。
「江之月!我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
「你弄疼我了!你鬆手!」
江之月眼圈都紅了,氤氳的眼淚搖搖欲墜,那白嫩的皮膚,肉眼可見的紅了一大片。
韓墨看不下去,皺着眉上前試圖讓霍漢卿鬆手:「不管你是阿卿什麼人,你好歹是個男人,你這麼欺負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我和我老婆說話,有你個外人什麼事兒?」
霍漢卿已經在極力剋制胸腔里的火氣。
如果韓墨再不識好歹的上前,他絕對讓他後悔。
江之月疼的齜牙,再忍不住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霍漢卿吃痛,手卻沒松。
看着毫不留情的江之月,他手疼,心更疼。
她從前不是最喜歡他?
現在,她居然為了韓墨傷他!
心裏的五味瓶被打亂散落一地,他苦澀的皺眉,到底還是鬆了手。
江之月松嘴的時候,嘗到了一絲血腥。
直到看到男人手背上的傷,她才發覺自己情緒上頭居然咬的這麼重。
眉間微微輕蹙,她的底氣弱了幾分:「都說了你捏疼我了,叫你鬆手你還不松……」
霍漢卿如鯁在喉,一言不發的看着她許久。
江之月見他傻站着也不知道處理傷口,那牙齒印都見了肉,這天氣最容易感染。
這惡是她作的,她也沒有心狠到放任他不管的地步。
嘆了口氣,轉身進去拿紫藥水和創可貼。
只是等她把東西都找到,再出來時,門口卻只剩了韓墨一人的身影。
霍漢卿早不知所蹤。
見江之月在找人,韓墨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你要找他啊?你進屋沒多久他就走了,看樣子挺生氣的。」
「行吧。」
江之月無奈,視線又落到他身上。
「今天你不是也要上班嗎?怎麼找我來了?」
韓墨輕咳了一聲,面上神情愈發的不自然:「就,打算接你一起的,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撞上這麼一出,還知道了個天大的秘密。
江之月默然一瞬,拒絕的很直白:「沒事兒,我待會兒自己去上班就好,你先走吧。」
「可是……」韓墨面上閃過一絲窘迫和失落。
可是了半天,剩下的話他再脫不了口。
她結婚了,那就很多話都說不來了……
沉吟半天,他沒再強求,頹廢的壓低聲音道:「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着韓墨下樓,江之月回去換了衣服。
出門前,看着被她擱置在餐桌上的紫藥水、棉簽和創可貼,她想了想,還是把東西踹進了兜里。
一路走出樓道,江之月隔着老遠就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看着她。
她起初還警惕着,直到走出街道,在商場的透明玻璃上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懸在口裡的氣才落了下去,江之月不想玩什麼躲貓貓的遊戲。
在發現霍漢卿的瞬間,她就果斷轉了身,在他灼熱的視線下,疾步走到他跟前,掏出包里的紫藥水、棉簽和創可貼,一股腦塞進了他手裡——
「早上的事情,我道歉,不過錯在你,給你這些我們就算扯平,互不相欠。」
第21章
『互不相欠』四個字江之月咬的極重。
霍漢卿抱着那堆東西,眼底的喜色還沒展現完,一顆心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他固執的上前一步,凝着江之月的眼睛,深邃的眸子恨不得將她看穿看透。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不生氣?」
他長這麼大,沒怎麼跟別人低聲下氣的說過話,只有江之月,他的這些例外,全在江之月這兒。
他不知道還要怎麼去哄,她根本軟硬不吃。
江之月後退了一步,眼底的烏青濃的連化妝品都蓋不住,她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解釋。
「霍漢卿,我以為你明白了,我對你的喜歡真的在五年前就截止了,我走的時候帶走了所有能帶走的,唯獨我對你的愛。」
霍漢卿卻不想聽這些,單手拉住江之月,他儘可能軟下嗓音。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我不溫柔、不體貼、總是忽略你的感受讓你沒有安全感,可那都是以前,不好的我可以改,不會的我也能學。」
「阿卿,我們不吵架了,你跟我回去,我們好好過日子。」
霍漢卿的眼神過分的深沉。
其實,他生來就是一雙含情眸,哪怕不加過多的情感,他只是看着一個人都好似脈脈含情。
可偏就是這樣一雙眸子,卻在五年前對江之月冷漠至極。
江之月一顆心早就千瘡百孔,她自己都拼不好,哪裡還敢再一次將這顆心交付出去。
「算了……」
江之月搖頭,眼底深沉的情緒盡數斂在了眸子里。
「霍漢卿,說不定,我們的緣分就到五年前打止了。」
「你知道的,我和你從來都是門不當戶不對,以你的條件什麼樣的找不到?何必非在我這裡耗着呢?」
「阿卿,我不信這些,從來都不信。」
霍漢卿從來不信命,更不信緣分。
家裡人從小就告訴他,喜歡的東西唯有自己極力爭取,不然求誰都沒用。
所以哪怕在江之月這兒遭盡了白眼他也從來沒有說過放棄,他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他的妻子,只能是江之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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