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知道典禮是什麼時候結束的。

在他的腦海里，自始至終都只有姬洛妃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剎那目光。

那一眼，如寒潭冰川，凍徹心扉，又如和煦艷陽，溫暖人心。

如此複雜的感情，讓姬慕白喪失了思考能力。

他還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姐姐身上看到如此複雜的感情。

他們兩人雖是姐弟，但一直以來都是以陌生人的相處方式。

姐姐姬洛妃堪稱完美的天才少女，自小便受到所有人的稱讚。

那環繞在她周身的完美光環是所有同齡人都無法企及的。

而他，只能在後面默默眺望着姐姐越來越遠的背影。

……

隨着人流離開了禮堂，姬慕白神情恍惚，他甚至到現在都沒能從那種狀態回過神來。

在路過教學樓的時候，突然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姬慕白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誰在對他惡作劇，下意識的就要一拳向後揮去。

扭過頭，看見身後站着一位嬌俏可愛的馬尾少女，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透露着惡作劇得逞的神色，嘴角微彎，帶着幾分狡黠。

少女正是她的學妹，張甜恬。

“你這丫頭，又皮癢了是吧。」

姬慕白板起臉，雙手叉腰佯裝生氣。

張甜恬順勢挽住了他的手臂，紅撲撲的小臉蕩漾着甜美的笑容，吸引了周圍不少學生的目光。

在眾人或詫異或驚愕的目光之中，張甜恬拉着姬慕白朝着教學樓後方的花壇走去。

「你找我有什麼事?」

姬慕白抽回手，目光怪異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他總感覺這丫頭今天腦子搭錯筋了。

「沒什麼事，就是想看看你。」張甜恬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是嘛，那你今天晚上請我吃飯?」姬慕白斜瞟了她一眼，滿臉不信之色。

「好呀。」某人回答的沒有絲毫猶豫。

姬慕白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張甜恬好一會，這才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自言自語道：「我肯定是聽錯了，這小財迷居然說要請我吃飯。」

「學長你亂說什麼呢。」

張甜恬羞惱的輕輕錘了姬慕白的胸口一下，然後歪着腦袋湊到姬慕白的眼前，笑靨如花。

「我可是最喜歡……」

「砰！」

張甜恬話未說完，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悶響。

一團黑乎乎的事物突然在姬慕白眼前划過，重重的落在了張甜恬身後的地面上。

姬慕白洋溢着笑容的臉忽然凝固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黑影。

「有人墜樓了！」

路過的學生尖叫着跑了過來。

張甜恬本想回頭去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被姬慕白一把拉進懷裡，按着頭不讓她去看。

沒有理會懷中人的掙扎，姬慕白目光緊盯着地上的那團黑影。

雖然沒有看見臉，但是黑影身上的衣服他剛剛才見過。

是她嗎?

應該不是吧?

她不是應該還在禮堂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會是她的，她的未來還有那麼長的路，不可能是她的。

直到老師將圍觀的人群哄散，用白布將那道身影徹底蓋上，姬慕白才放開了懷中的人。

張甜恬低着頭一聲不吭，小臉一片慘白，秋水般的眸子帶着點點淚光，默默的站在姬慕白的旁邊，身體發顫。

雖然她沒有看見具體情況，但是身邊同學的議論聲她卻聽得一清二楚。

姬洛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