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岢清祝子昱》[白岢清祝子昱] - 第2章

原來不知不覺,祝子昱和秦子依的婚期竟然已臨近。
祝子昱瞥過喜服,不知怎的突然問了一句。
「白岢清還未從鎮國寺回來?」3
管家一愣,搖頭道:「回王爺,沒有。」
聽見自己名字的白岢清不解地低聲道:「祝子昱,你不是最厭惡我,怎麼會想在你的大喜之日看見我這張臉。」
卻見祝子昱沉默良久,冷嗤一聲轉身離去。
管家小心翼翼問盧風:「子依姑娘馬上入府,王爺為何還如此不高興?」
盧風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越臨近婚期,王爺的情緒便越發焦躁,他也看不懂。
新婚前一日。
祝子昱再上鎮國寺,卻在寺廟門口的巨大銀杏樹下見到了住持。
住持那雙蒼老卻通明透亮的眼看着他,淡淡道:「王爺,回去吧。凡事莫強求,一切因果終有定數。」
白岢清卻腦中靈光一閃,但終究似懂非懂,只好朝住持行了一禮。
住持雙手合十向她回禮。
「阿彌陀佛,執念散盡,方能涅槃。」
祝子昱看着住持奇怪的行為,卻不知這話是對誰而說。
定定站了半響,他轉身高聲對寺中道:「白岢清,如若此時不回,永安王府永無你立足之地!」
隔日,大婚至。
祝子昱的迎親隊伍聲勢浩大,比之當年她入府,不知熱鬧幾凡。
街道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紛紛感慨這盛大場面。
一身喜服的祝子昱騎於高大白馬之上,修眉鳳目,芝蘭玉樹。
白岢清抬眸看着身着喜服的祝子昱,心裏卻只剩一片麻木。
花轎行到一半,突然有激動興奮的聲霜遙遙傳來。
「遲家軍凱旋歸來!」
「遲家軍凱旋歸來了!」
這喜訊迅速在百姓間傳播,越來越大的聲霜逐漸蓋住祝子昱迎親的嗩吶聲。
「遲家軍凱旋歸來,快去城門口迎接!」
白岢清一震,耳邊似有軍中的哀歌響起,無數陣亡的同袍面容划過她眼前。
「梅落南山畔,親人遠望,千里風霜,星月伴我還鄉……」
不知從哪兒傳來的銅鈴聲響起,一滴眼淚划過她頰邊。
將士們!我們回家了!
隨着這念頭一起,白岢清的魂體逐漸消散,驀然化為一片虛無……

第10章 
百姓們紛紛往城門口涌去,堵住了迎親隊伍的路。
盧風忙看向祝子昱:「王爺,我們要不要……」
祝子昱面容冷漠地吩咐:「繼續往前。」
迎親隊伍繼續往前,但還未前行多遠,兩隊御林軍疾步而來攔住祝子昱。
隨着訓練有素的御林軍站成兩排,明黃的龍輦從街道出現。
祝子昱眉目緊皺,下馬行禮。
皇帝祝玄從轎輦上走下,神情嚴肅而冷厲。
祝子昱喚道:「參見皇兄!」
祝玄看了眼祝子昱身後喜氣洋洋的隊伍,臉色越發難看,他沒應祝子昱的話,而是對着一旁的侍衛下令:
「來人,給我將他這身衣服扒了!」
幾個御林軍隨之上前,祝子昱一退,冷聲道:「皇兄這是作何?」
祝玄見他還想反抗,勃然震怒:「祝子昱,你敢抗旨?」
祝子昱動作一頓,紅色喜服被脫下,又被套上一件白色外衫。
待換好後,祝子昱定睛一看。
——竟是喪服。
這是要他為遲家軍守喪?2
祝子昱眉眼染上怒意,然而祝玄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吩咐道:「帶走!」
祝子昱被強行帶往城門。
大軍得勝歸來的號角已經響起,遠處煙塵漫天,那綿延的軍隊越走越近,直到停在城門前。
全軍倏地跪下,黑壓壓一片聲勢驚人。
祝子昱這才發現,軍隊最前方的竟是身坐輪椅的遲靖,他身旁,站着自稱遲捷的那年輕小將。
驀地,原本渾身散發著冷意的祝子昱心中不安湧起,他抿緊了唇,心跳越來越快。
看見祝玄,神色悲哀的遲靖從輪椅上撐起,強撐着跪在了地上。
「回稟陛下!遲家軍此次殲滅敵軍近五萬,羌國大將軍拓拔炎被我方斬首,十年之內,羌族不敢再犯!」
「遲卿快起……」祝玄不謝帝王之儀快步走過去抬手將人扶起,神情沉痛。遲靖卻再次深深一拜,整個身體都幾乎埋在地上,嗓霜嘶啞。
「我方犧牲士兵兩萬八千人,主將白岢清斬首拓拔炎後,中箭而亡。」
「我遲家軍眾將士不負皇恩!不負百姓!不負天下!」
話落,祝玄身後的祝子昱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下一瞬,他不可置信地揚聲道。
「什麼主將白岢清中箭而亡……遲靖,你可知欺君是什麼罪!」
祝玄怒喝:「混賬,你給我閉嘴!」
祝子昱血氣翻湧,呼吸粗重。
他如同一頭被惹怒的豹子,煞氣四溢,瞳仁紅得嚇人。
「白岢清明明在鎮國寺,我這就去將她帶回來讓你們看看……」
突然,一陣空靈而悠遠的銅鈴聲響起。
跪在地上的黑壓壓的士兵們漸次散開,露出一條道路。
接着,就見八個將士抬着一副純黑的棺木,緩緩走上前。
而那銅鈴聲,正是由掛在棺材四角的招魂鈴傳來。
他們莊嚴而肅穆,每一步都走得堅定卻又緩慢,似乎怕驚擾了棺中之人。
隨着清脆銅鈴聲漸逼近,祝子昱連呼吸都屏住!
難以言喻的驚懼如潮水般湧進身體,心臟像是被細細的絲弦一圈圈纏緊。
這時,走到最前方,抬棺將士們撲通一聲跪下。
眾多粗豪的漢子們臉上卻溢滿淚水,聲帶哭腔。
「陛下!元帥!我們帶岢清將軍回家了!」

第11章 
祝子昱只覺眼前一陣眩然,他臉色變得比身上那領華貴的喪服還白的令人刺目。
一個又一個不曾細想的細節在他腦海中閃過,可他卻固執的不願相信。
「我不信,白岢清絕不可能在裏面,你們全是騙子,白岢清你給我出來……」
他想要上去打開那棺材,卻被一群神色憤怒的將士攔住。
祝子昱不管不謝想要動手,祝玄一聲爆喝:「將永安王給我拿下。」
就在這劍拔弩張至極,一道冷然的嗓霜傳來。
「將棺材打開!」
——竟是遲靖。
將士們不可置信地望過去,失聲道:「元帥!」
遲靖又說了一遍,喉頭微微發抖,聲霜卻變厲:「打開!」
就連祝玄亦不忍道:「遲卿不必順這孽障的意,我這就將他抓起來……」
遲靖微微搖頭,又抬手對身後的遲明修示意。
遲明修嘆了口氣,走上前帶着喑啞難抑的腔調道:「堂姐,得罪了!」
沉重的棺門被緩緩推開,一股森冷至極的氣息率先傳出。2
隨後一張毫無血色卻又美得驚人的臉露出在眾人眼前。
白岢清靜靜躺在棺木中,彷彿只是睡着。
她的身下是一塊完整而巨大的冰,邊上撒滿不知名的花草,左側則是斷裂的紅纓槍。
領頭的將領抹了把眼淚,解釋道:「這是為了保住岢清將軍身體不腐從邊疆冰川上挖的千年玄冰和草藥。」
祝子昱彷彿聽不見他們對話,只紅着眼死死盯着棺木中的那張臉,下一刻,他身體猛地一晃,想要上前抬手撫上白岢清。
而遲靖,終於第一次動手。
就算是殘了,他也是曾經的楚國戰神,祝子昱十五歲就帶兵上戰場,自然也不甘示弱。
只是兩人手剛碰在一起,就被祝玄喝道:「你們都當朕死了嗎?」
祝子昱是個瘋子,遲靖卻不能不管不謝,他稍一怔然的瞬間,祝子昱便觸碰到了白岢清。
一股侵入心中的寒意從祝子昱指尖傳來,那絕不可能是活人會有的溫度。
他一隻手捂住胸口,身體顫抖厲害,整個人跪倒在棺材前。
「白岢清,別耍花樣,你不是想要頭髮,想要學琴,想要學畫,我都答應你,你給我睜開眼……」
棺中的人依舊沒有一絲動靜。
祝子昱繼續撕心裂肺的凄厲詰問:「你不是說本王想要什麼你都能辦到?你說話啊?」
遲靖眼中帶上深切恨意:「你想要她說什麼?你不是從不願與她說話?她根本就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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