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岢清祝子昱》[白岢清祝子昱] - 第1章(2)

「我可以去嗎?」
南晟揚眉:「你可是孤最愛的公主,想去哪裡去不得,之前不讓你出去只是擔心你沒養好身體怕那些人衝撞了你。」
白岢清從小就跟着哥哥在戰場上長大wαƞwαƞ,還從未好好感受過父母長輩的寵愛。
不過這半年下來,她也不再如一開始那般受寵若驚。
她挽住南晟的胳膊,宛如一個好奇的小姑娘撒嬌:「那父王帶我一起。」
南晟開懷大笑:「好好好,讓他們看看我們南越國的明珠。」
也順便在眾臣面前證明一番。
以往南詞性子有些呆又怕人,故此從不出現在盛大場合。
別以為他不知曉,有些混球面上不說,心裏肯定嘲笑他的小詞兒是個傻子。
白岢清亦笑,心裏卻琢磨,她總要找機會回趟楚國看看遲靖的,順便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謎。
若是能將南農拐回去治好遲靖,她也算了卻最後一樁心事,從此以後便安心陪在南詞的親人身邊。
是夜,南越王宮燈火輝煌,觥籌交錯。
大殿門口突然有響亮的聲霜道:「南詞公主到!」
一襲曳地紅衣的白岢清姍姍來遲,就在她跨進大殿的瞬間。
南越王下首右座,一名身着玄色衣衫,長相芝蘭玉樹的俊美男子抬眸,隨即淡漠神色一變,手中酒杯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阿霜……」

第18章 
同一時刻,白岢清也看清了那名男子的臉,她悚然一驚。
祝子昱?怎麼會是他?
小鈴鐺不是說他重病了嗎?
半年未見,他確實消瘦了許多,臉上的輪廓銳利得驚人,氣質也有些陰鬱,可怎麼看都不到重病的程度。
但白岢清也只是一瞬怔忪,隨後立時露出完美無缺的燦爛笑容行禮。
她對祝子昱的所有情與愛,早已在她死後那半月被磨得不剩分毫。
經過這半年,她更是儼然將自己當成了南詞,與從前一切再無關係。
南越王在外人面前還是十分有威嚴,但見到愛女仍掩不住笑意。
「來,給諸位介紹一下,這便是孤在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孤的南詞公主。」
因為離得極近,他也看到了祝子昱的動作,介紹完後他又問道:「永安王這是怎麼了?」
祝子昱渾身輕顫,他想要衝過去抱住那女子,卻又在掃進那片陌生的眼眸時理智回歸。
不,不是阿霜。
阿霜早已下葬。
他絕不能再如當初那般將她錯認。
若是再錯認一次,百年之後下了黃泉,阿霜絕不會再原宥他。
桌下的手攥緊,他喑啞着嗓子道:「震懾於公主的芳儀萬千,失態了!」
好話誰不愛聽,尤其是誇獎自己的心肝女兒。
南越王頓時原諒,笑得越發開心。
再看那些震驚的朝臣和年輕的世家子,他神色得意,今日之後,誰還敢說他的小詞兒不好。
行完禮的白岢清落落大方在南越太子南離旁邊落座,全程再沒有一個多餘的眼神。
坐下後,她甜甜叫了聲太子哥哥,南離手都抬起來想揉揉自己妹妹的頭,又思及場合硬生生忍下去。
對面,祝子昱看着那張巧笑嫣然的臉,心卻再不能平靜。
世間真的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但仔細觀察之後,他卻又眉頭微蹙。
不一樣,這位南詞公主更像是五年前的白岢清。
像還沒嫁給他時,那個明艷驕傲,容滿盛京的驍晚將軍。
宮宴結束後,祝子昱匆匆離席。
回到驛館,他喚出暗衛:「立時幫我查清南越的南詞公主是何人。」
吩咐完後,看着那燭光搖曳,他一人獨坐至天明。
而另一邊,回到偏殿,白岢清和太子陪着他們那沒吃飽的父王共進夜宵。
晚上沒出席宮宴的南農也翩然而至。
「父王,小鈴鐺今天跟我說,楚國永安王病重,這才派人來求醫,可晚宴上那人是怎麼回事?」
太子南離挑眉道:「小鈴鐺那丫頭向來聽話聽一半,怕是聽岔了!」
白岢清又夾了一箸銀絲魚放進南越王碗中,哄得老父親眉開眼笑。
這才聽南越王說道:「生病的其實是楚國皇帝祝玄,這次永安王親自不遠千里前來,正是為此。」
南離道:「看來確實有些嚴重,若非如此,就算我們南越素來不參與九州戰爭,他們也不會透露給我們知曉。」
白岢清垂眸思索,放下她與祝子昱的恩怨不談,祝玄確實是個好皇帝。
她故作無意地看向南農:「那小叔要去楚國嗎?」
南農老神在在道:「我只負責治病救人,其他的你們去談。」
換言之,人是要救的,但其中利益牽扯還是要掰扯清楚。
畢竟,救的人非同小可,治病的人身份也不一般,這就是兩個國家之前的事。
白岢清應了一聲,不再管她的便宜哥哥和便宜爹如何商量。
而是眼珠一轉,又問了一句:「那小叔去楚國的時候能帶我一起嗎?」
南越王和太子同時停下說話動作,一臉震驚地轉臉看她。
南晟不可置信道:「乖女,你說什麼?」
南離也搭腔:「妹妹你為何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
白岢清:「……」

第19章 
畢竟十八歲之前的南詞都被這兩人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白岢清十分理解這兩人的心情。
於是她耐心道:「我還從未出過南越,我想跟着小叔出去看看。」
這裏面最淡定的反倒是南農。
他放下筷子,笑容中帶上一絲興味:「看來我們小詞兒確實是開了竅了。」
白岢清淡定自若,反正以前的小公主是個小傻子,既然神僧苦海斷言她靈智開,那她表現的特別一點應該也沒什麼。
南越國最尊貴的兩個男人愁的眉頭緊鎖,這倒讓白岢清看得於心不忍起來。
她小聲又委屈地說:「九州大陸那麼大,我卻見識如此短淺……」
孩子聰明了也不是個好事。
「既然如此……」南越王神色變換半晌,咬牙道,「不如明天孤就傳位於太子,父王親自陪你遊覽九州。」
太子南離:「……」
下一秒,太子起身跪下:「父王年富力強怎能退位,還是由兒臣親自陪同妹妹,父王放心,兒子一定照謝好妹妹……」
看着這兩父子推來讓去,彷彿那王位是什麼燙手山芋,白岢清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南農沉下臉:「胡鬧!」
那兩人一滯,南農冷冽眼神掃過兩人:「小詞兒跟着我,你們不放心?」
白岢清悄悄鬆了口氣,內心給南農豎大拇指。
這一家子果然還是小叔靠譜。
那兩人不說話,但心情顯然不佳。
南越王室人口不豐,王后過世後南越王便未再娶,膝下只有南離和南詞兩個孩子。
除了有個王室頭銜,一家人相處起來其實與平常人家沒什麼兩樣,雖然只相處短短時日,但白岢清十分喜歡這種氛圍。
內心裏,她更感覺彷彿她生來就與他們是親人。
若非遲靖的原因,她也不想離開這裡。
南農緩下口吻:「治好楚皇最多三五月,屆時我們便會回來。」
南晟和南離聽見這數字越發難受,連飯都吃不下了。
白岢清亦是難受:「父王,哥哥……」
最後還是南晟長長嘆了一口氣:「孩子大了,留不住的,去吧!只是你要記得你家裡還有個老父親,別一去不回……」
長着一張稜角分明俊美冷臉的南離不甘示弱:「還有哥哥。」
白岢清哭笑不得地點點頭。
翌日,南越驛館。
祝子昱看着案頭的文書。
翻看半晌,他將手中文書合上,低聲呢喃:「南詞,十八歲,真是好年紀!」
沉默許久後,他又苦笑一聲:「世間竟真有這樣的巧合。」
長相如此,名字竟也如此相似。
午時過後,暗衛傳來消息。
「王爺,南越王他們同意了,這份密函中寫了他們的要求。」
祝子昱打開看了一眼,眉心微不可查地舒緩。
「答應他們,問問幾時可動身?」
早就聽聞神秘的南越王室不同凡響,性子超脫,人品也極佳,這也是祝子昱會來此求助的原因。
這次一見,果然如此。
暗衛回道:「葯聖說了,只要您答應,隨時。」
祝子昱心下一松,頷首:「那就去準備一下,今夜便走!」
皇兄那邊情況緊急,他必須爭分奪秒。
只是想到要走,他腦海中又浮現宮宴上那張燦若驕陽的臉。
祝子昱咳嗽起來,又以手抵唇掩住。
當日晚上,南越王城城門口。
兩行人馬匯合。
祝子昱打馬上前:「葯聖前輩對不住,大部隊明早出發,我們輕裝簡行,這一路上您有什麼要求儘管跟我提。」
南農擺擺手:「救人要緊。」
祝子昱剛欲點頭,卻在看見南農身邊的人時眼眸一定。
「這位……」
南農瞥了眼做少年公子打扮的白岢清,頷首:「家中小孩兒跟我出去歷練,王爺不會介意吧?」
祝子昱心中一動,隱約有什麼浮現,又強行壓下去。
他若無其事道:「無妨!」
白岢清卻並未看他,而是一直對着城樓上招手。
祝子昱餘光一瞥,竟是南越王和南越太子!
關於心中最後那點猜疑盡數散去,這小公主,果然如傳言一般受寵!
那就……更不可能是白岢清了!

第20章 
南越國與楚國離了數千里,縱使一行人輕裝簡行日夜不停也要近大半個月。
一開始祝子昱還以為那小公主撐不住,卻發現就連隨行的侍衛已經露出痛苦神色,她卻仍是一聲不吭。
最終還是祝子昱忍不住對着南農道:「南前輩,若是……公主撐不住便跟我說,本王可以安排馬車。」
南農還沒說話,白岢清便歪頭道:「加上馬車,路程最少拖慢七八日,永安王心這麼大,楚皇陛下撐得住?」
那神色無辜中又帶着嘲諷,這是祝子昱從未在白岢清臉上見過的神情語氣。
對着這張臉,祝子昱心忍不住軟下來:「公主可以隨後趕來,身體要緊。」
白岢清一挑眉,半年時日,祝子昱性子倒是沉穩了不少。
不過想到他看見自己這樣的長相,卻裝作從未相識,白岢清鬆了口氣之時心中又有些怨懟。
她冷哼一聲懶得說話,南農淡淡道:「家裡人交代了,她絕對不能離開我身邊,永安王見諒。」
祝子昱默了默又咳嗽起來。
南農忍不住道:「永安王總是咳嗽,不若讓我為你把個脈?」
祝子昱搖頭:「老毛病了,南前輩不必費心。」
再往後幾日,白岢清就感覺休息的時間似乎長了些許。
不過她時常感覺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
白岢清轉過頭去,只對上祝子昱仿似在發獃的眼神,就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她心中嗤笑一聲,偶爾祝子昱跟她說話,她也是愛答不理。
祝子昱心中暗暗奇怪,不記得自己何時得罪過她。
默了他又自嘲,他確實挺不招人喜的。
祝子昱想在南詞身上找到那個人的痕迹,卻無法自己無論如何想不起來白岢清喜歡什麼,愛做什麼,又有哪些小動作。
這半年來,他無數次回憶,可每一次回憶,都只能讓他看見自己的冷漠。
這讓他一次比一次更恨自己,恨到想毀了自己。
半月時間一閃即逝,臨近進城前,祝子昱打馬來到白岢清面前,遞給她一塊絲巾。
白岢清蹙眉:「永安王這是作甚?」
祝子昱頓了頓,啞着嗓子道:「或許有些唐突,但公主的容貌不適合在盛京出現。」
白岢清挑眉:「為何?」
祝子昱看着那張艷色傾城的臉,拳頭握緊,聲霜故作平靜:「本王的妻子,楚國的驍晚侯,與公主容顏一般無二。」
說這話時,他眼神一錯不錯盯着白岢清,不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神情。
白岢清眼中出現一抹錯愕:「驍晚侯?」
她死後,祝玄竟給了她如此榮耀?
祝子昱沒錯過她臉上的震驚,試探的心思淡去,微微頷首:「這可能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但確實是真的。」
一旁的南農神情古怪:「當真如此?那為何永安王一開始不說?」
祝子昱沉默無言,不知如何開口。
白岢清嘴角勾起:「為何跟她一樣,我便不能露臉?永安王不若將她叫出來,我們或許還能認個姐妹。」
說到這裡她倒吸一口涼氣,轉頭看南農:「小叔,我父王年輕時遊歷諸國可在楚國留下過什麼露水姻緣嗎?」
南農抬手輕拍她的頭:「別胡說,你父王這輩子只愛過你母后一個人,更是只生下你跟你哥哥兩個孩子。」
祝子昱苦笑一聲,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我的妻子,在半年前的雲鷲城之戰中……犧牲了!」
聽聞他一口一個妻子,白岢清只覺得胃裡有些噁心。
倒是南農先是一聲抱歉,隨即看着白岢清手中面紗,輕聲道:「小詞兒,戴上吧,別惹麻煩。」

第21章 
一行人進了盛京後,便直奔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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