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萬木春》[走向萬木春] - 走向萬木春第23章

暑假過完,她便與陸嶼斷了去讀大學了。
陸嶼並不知道她的下落,但一直在找她。
私人偵探給我的文件袋裡,包含陸嶼現在的聯繫方式。
還有一個網址。
是陸嶼前妻,蕭甜以匿名身份記錄的帖子。
裏面記載了她與陸嶼從相親相識,到結婚的歷程。
陸嶼是個不懂浪漫、說得少、做得多的人。
遇到蕭甜之前,他從沒有談過戀愛。
他家境貧寒,家教卻嚴,一路走來,埋頭苦讀,乾淨得像一張白紙。
蕭甜覺得他和其他相親的男生不一樣。
他雖然不會講甜言蜜語,卻會在行動上對她好。
讓她感到安心。
蕭甜斷斷續續分享了不少生活片段。
底下網友紛紛評論很甜。
直到有一天,蕭甜發帖:他出軌了,他說他很對不起我,他願意凈身出戶,女兒的撫養權也留給我。
此帖不會再更新了。
我翻到的下一份調查資料,是秦霜霜的成長背景。
她的生父不詳,母親在她小時候經常換男友。
有次因為男友不喜歡她,就把她扔到了孤兒院。
後來和那個男友分手後良心發現,又把她領了回去。
在秦霜霜十五歲那年,她母親跟了現任丈夫。
當時他是有妻子的。
但三年後她母親上位了。
現任不僅是個富豪,還不介意她帶着秦霜霜一起進門……我合上資料,若有所思。
12我在寢室樓下又一次看到了容慎。
我把他的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他聯繫不到我,又給我的室友發消息。
石沉大海後,又每日到寢室樓下,或者實驗室樓下守株待兔。
我從不理他。
可今天,聽秦霜霜詳細說起她是怎麼一步步接近、讓他心動的時候,我的情緒還是被他們攪動了。
容慎,我說過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現在這樣糾纏,只會給我帶來困擾。
讓我越來越討厭你。
我看見容慎的臉色蒼白,他勉力朝我微笑。
芊芊,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
只是我們從來沒這麼久不聯繫,我記掛你。
你討厭我,我理解。
我也很厭惡這樣的自己。
他久久注視着我,失魂落魄地說著對不起。
我看着他,突然問:那條項鏈,你是送了她以後,又給我買了條一模一樣的嗎?
秦霜霜提到過的那條貴的項鏈,容慎第二天就給她買了的項鏈。
讓我一下子想起,容慎也送了我一條。
不年不節,也不是我的生日,我也從來沒有表達過對項鏈的興趣。
可容慎偏偏買給了我。
芊芊,喜歡嗎?
容慎送我的時候,詢問我的語氣無比溫柔。
怎麼突然送我這個呀?
我隨口玩笑道,有什麼圖謀?
快點從實招來!
容慎給我系鏈子的手顫了顫。
只是第一眼看到這條項鏈時,就覺得很好看,很襯你。
這是容慎的回答。
我笑着說他的眼光不錯的時候……他在想什麼?
想起她跳到他懷裡時歡喜的樣子?
還有過山車,其實那天我看到了容慎口袋裡去 xx 樂園過山車的票據。
我當時心裏不是沒有感到奇怪。
容慎很久沒去遊樂園了。
上一次,還是兩年前和我一起去的。
他是個有規劃的人。
去遊樂園從不在他的計劃里。
我問他是和誰一起去的。
他頓了一下,說是和室友一起去的。
我沒懷疑,因為容慎從沒騙過我。
當時他跟我說下次再也不去了。
我還詫異,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他抱我抱得很緊,語氣有些異樣地答:芊芊,我只想和你……去個遊樂園,還只想和我一起去呀?
我當時什麼也沒聽出來,只笑着打趣他,容慎你怎麼這麼黏人?
現在想想,原來我是個大傻子呀。
他在過山車上和秦霜霜親得難捨難分的時候,怕不是早就把我忘到九霄雲外了吧?
還是他懷着對我的愧疚,和偷偷摸摸的刺激,清醒地看着自己深陷於此不可自拔?
那樣就更可恨了……我只是覺得,那條項鏈很別緻,想着你也許會喜歡。
容慎答。
你覺得她喜歡,我也一定會喜歡嗎?
我說,容慎,你真臟。
真的。
你在對她動心了以後,是怎麼做到心無芥蒂地來親我、抱我的?
又是怎麼有臉現在還出現在我面前的呢?
我冷冷地問他:設身處地想一想吧,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對另一個人動心了。
你能接受嗎?
不能的話,你就該知道你的行為我有多麼的噁心!
但凡你還有一點羞恥心,容慎,別再靠近我。
13很快,就到了月末。
陳硯收了月末畫展的票,就應該會去吧。
想起陳硯這個人……那晚醉酒,不甚清醒的我在陳硯車裡,曾問了他一個出格的問題。
陳老師,你有喜歡過什麼人嗎?
有啊。
陳硯報出了一長串名字。
我聽笑了。
不是學術上的,是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沒有。
您從不會好奇嗎?
好奇什麼?
好奇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好奇牽手、擁抱、親吻、是什麼滋味。
那時悅悅的宿舍比我近,她已下了車。
而我靠在后座,酒精和胸口的灼燒把我的理智消磨殆盡,我不受克制地想起秦霜霜對容慎說的那些話。
她那麼大膽。
那麼肆無忌憚。
全然不顧道德倫理。
她對容慎有征服欲。
那體現在字裡行間。
而容慎的臣服,讓我深惡痛絕。
那一刻我看着陳硯,那些惡劣的、見不得光的、充滿陰鬱與報復的念頭被酒精再一次勾勒出來。
他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然後語氣平淡地答:有時候會好奇。
什麼時候?
無聊的時候。
到了宿舍樓下,他停下車來。
我開了后座門,又有點踉蹌地走到前頭去,趁他還沒鎖,一把拉開前門,坐到了陳硯身側去。
酒氣纏繞。
陳硯的右手還放在方向盤上,我輕言細語地問他:陳硯,你有被誰親吻過嗎?
秦霜霜既然喜歡他,又這麼大膽,沒親過他嗎?
我有些迷濛地看向陳硯。
他有一雙溫潤卻又透着疏離的烏眸。
我看着他眼底的些許錯愕,看着他搖頭的幅度,看着他微微抿緊的唇。
還有他看向我的眼神。
也許是因為我喝多了又被劈腿的慘狀,讓陳硯對我有那麼一點點耐心與包容。
他沒把我趕下車。
我說:要不要和我試試看?
車內寂靜下去。
陳硯看着我。
要不要?
我認真地問。
我可以教你。
教我什麼?
陳硯的安全帶沒有解,我的安全帶沒有系,我的活動範圍比他大。
車停在樹的陰影下,黑色的車窗緊緊地閉合。
我湊上前,陳硯避開了。
討厭我嗎?
陳硯答:你現在只是醉了。
明天也許就會後悔。
原來推開一個主動靠近的人,沒有那麼難啊。
我這樣想。
早點休息吧。
他禮貌地說。
那一刻,陳硯看我的眼神,帶一點點溫和的寬容,甚至還帶着一點點憐惜。
好像他透過我此刻微笑的面龐,看到了我千瘡百孔的心,知道我只是一時昏了頭。
在這樣一個難受得想吐的夜裡,他願意包容我的越界、出格,提醒我底線在哪裡。
我怔怔望他。
你一直這樣嗎?
哪樣?
一直這樣冷靜理智,從不任由情緒裹挾……從不放縱自己,墮落哪怕一次。
我輕輕地,又滿是好奇地問。
這樣快樂嗎?
陳硯沉靜地答: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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