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良辰未成眠》[子夜良辰未成眠] - 第2章 緣起蘼蕪(2)

着越發覺得不對勁,要是有一座這麼仿古逼真的影視基地,應該會成為網紅打卡地人流鼎沸吧,怎麼她上了三年大學從未聽說過呢。其實她想明白這一點後是有些害怕的, 甚至懷疑自己在夢遊,可是實在是太真實了,她所走過的每一條街,穿梭過的每一條小巷,紅磚碧瓦上被歲月斑駁留下的痕迹實在是太真實了,包括她面前站着的每一個人,穿的衣裳幾乎是不同朝代的樣式,但她卻莫名覺得他們每一個人和身上穿的衣服都無比契合,就像是專門量身定做的一樣。換個地方,也許她會覺得她誤入了cosplay的聚會現場,可一種只有博物館裏的文物才會透着的歷史滄桑感和厚重感撲面而來,壓抑得她根本喘不過氣,甚至舉手投足都有些不自在,有一種走錯一步都會萬劫不復的危機感 。

子隱一路上都在和小姑娘聊天,可除了這位的名字和學校什麼都沒問出來,子隱不由得有些挫敗,看來在聊天技巧這方面他還是得和長風學學。

「老闆娘,這是新來的客人,她叫黎蔓,是楓江大學法律系大三的學生。」子隱介紹完就默默退到了一旁,專註的盯着空氣的塵埃。

「黎蔓嗎?真是個好聽的名字,說來也巧,我姓寧單名也是一個蔓字,是這家店的老闆娘。不知道我們兩個的蔓字是不是同一個字呢」

黎蔓抬起頭怯怯地望着寧蔓,念了一首詩,「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我的名字源自《詩經》,這是我父親在我母親懷我時為我起的名字,承載了他們對未出生的女兒的美好想像,可惜,我沒能讓他們如願以償,從小到大,都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說罷黎蔓低下了頭,流露出一抹糾結無奈迷茫的神情。

這是寧蔓最喜歡的一首詩,曾經在紙上臨摹過許多次,可還是頭一次聽人讀起,可記憶中似乎還有人給她念過這首詩,那是一個低沉,沙啞卻充滿引誘力的聲音,那聲音的主人是誰呢?

寧蔓的思緒回神,看得出眼前的小姑娘心情不大好,像經受了什麼打擊,開了個玩笑道:「我的蔓可不是你的內個蔓,是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的內個蔓。」

寧蔓的這個小玩笑確實讓黎蔓的心情好上不少,也開始對眼前的絕代風華的美人產生了一點點好奇心。

接下來,眾人開始七嘴八舌向黎蔓介紹起蘼蕪檻的由來,「蘼蕪檻,地處三界之內卻不受三界律法所轄,自上古起它就存在了,每年的驚蟄日,報曉烏都會蘇醒,每逢月圓之夜,聽到它啼鳴的有緣人會有一魂一魄於當夜子時來到這裡,如果他們願意,他們可以從這裡求一味香做一場美夢。」

黎蔓從眾人的口中知曉蘼蕪檻地處人界卻設有結界,所以她有幸成為了萬萬年以來第一個走進這裡的凡人,黎蔓的心情很是複雜難言。她是個普通的小姑娘,有時候難免會白日做做夢,比如和男明星談場戀愛,或者中一筆**遊山玩水之類的,可卻從來沒有想過會和妖魔鬼怪之類的玄幻靈異事件打交道,要知道在小朋友都喜歡看西遊記的年紀她看的都是新聞聯播或者偶像劇之類的,總之全是完完全全的人類世界。

黎蔓深深吸了一口氣,恍惚間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幾番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思索再三最終只能開口試探着問道;「那我還出得去嗎?我今年大三剛結束,我還需要畢業實習還有畢業論文要寫。」

寧蔓有些為難,看小姑娘明明膽怯卻還強裝鎮定的樣子想點頭同意,可心底裏面又想把她能進來蘼蕪檻的原因查個水落石出,故而十分為難。

就在寧蔓百般為難的時候,秦伯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里鑽了出來,還提着一壺剛燒好的熱茶,一邊給眾人倒茶一邊說:「蘼蕪檻雖無白日卻有風霜雨雪之變化,今夜恐有急雨,天色也不早了,依老朽看不如姑娘今夜就在蘼蕪檻休息一晚,小老兒斗膽做個主今夜不迎客了,請姑娘入鄉隨俗常常嫵娘的手藝怎麼樣?」

寧蔓覺得秦伯的主意甚是不錯,趁着黎蔓不注意給眾人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們幫幫腔。

長風一聽能吃到嫵娘做的菜立馬來了勁頭,「嫵娘的手藝放到哪裡都是國宴的水準,而且這裡的菜都是純天然綠色帶靈氣的,不像外面的菜被污染的不成樣子了。黎姐姐,你就留下來吧!」

子隱聽了長風的內句黎姐姐,心中很是恥辱竟然和這麼不要臉的人共事了近千年,一個幾千歲的人,能做人家太爺爺的年紀,竟然能當著一個二十齣頭的小丫頭叫得出姐姐二字,真是絕了。

阿瑤其實也被長風的內聲姐姐噁心的不行,但看到老闆娘的眼神還是開口勸道「黎姑娘,今天天色屬實不早了,還是用過晚膳休息休息養養精神吧,況且你這次不清不楚的來到這裡,總得弄清楚原因吧,若是不弄個清楚明白,萬一還有下次呢,今夜是你運氣好才遇見長風和子隱,下一次你再迷迷糊糊的闖進來也許就沒這麼好的運氣啦!」

黎蔓想了想覺得眾人說的有理,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嫵娘去後廚準備晚膳,黎蔓趁着等菜的間隙和眾人說起她來到這裡的緣故。她是法學系大三的學生,學校將所有課程壓縮到大一和大三都講完了,大四一年全是畢業實習和畢業論文答辯結業的事兒。現在剛好是大三下學期畢業考試剛考完,有學生考完試就直接回家了,有人買的是明後天的火車,只不過黎蔓以考研為由向學校申請了假期留校。她今天考完試和父母打電話,父母在電話中提及司法考試、保研和工作實踐的事情,她不太喜歡現在的專業,可家裡沒什麼背景,想找一份好的專業不對口的工作太難了,未來前途一片渺茫,掛了電話後,她心情鬱悶就想沿着大學外面的楓江路散散步,這條路因為景色秀麗出名,誰知走着走着一不留神就走過頭了,總之等黎蔓回過神來意識到迷路後手機已經沒有信號了,沒多久就遇到報曉烏了,再然後就遇到長風和子隱了。

眾人聽了黎蔓的話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長風撓了撓頭「不會是結界出問題了吧,也許是時間過得太久了,質量不過關,裂縫了?」

秦伯拿煙桿敲了敲長風,沒好氣的說:「平時讓你好好讀些書,蘼蕪檻的結界是拿女媧補天用剩的天蠶絲織的,放心吧,天還沒塌下來,結界不會有事的。」

黎蔓想了想,問寧蔓在遇見報曉烏之前有沒有覺得奇怪的事情,寧蔓仔細想了想,說「好像是有一點,今夜的風好像有點奇怪,有一陣狂風過境吹得數東倒西歪的,我還以為沒多久就會下雨呢,結果突然就停了。」寧蔓突然意識哪裡奇怪「對啊,這陣風都不是慢慢停下來的,突然就停了,我還隱隱約約地聽見有人哀嚎,只不過聲音很小,我不太確定,也有可能是我耳鳴了吧。」

寧蔓看向子隱,子隱立刻會意起身出了店門。長風還迷迷糊糊的「子隱,你幹嘛去,晚膳快好了,給你留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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