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語,怪力亂神》[子可語,怪力亂神] - 第七章 月桃

常文清寫了文書燒給地府,前來答話的陰差告訴他,最近地府沒有老鬼出逃,陰魂們該服刑的服刑,該投胎的老實排隊,可謂是井然有序,就差讓他下去親眼看了。

晚上八點整,常文清和姜惜言在宿舍樓下匯合。鍾麗下來接人的時候面色憂鬱,見到姜惜言倒是發自內心地笑了笑,她覺得下午這趟是找對了人,這姑娘比那些跳大神的不知道靠譜多少倍。

因此面對常文清一身土大款的裝扮時,鍾麗也沒有任何懷疑的神色,略微側身恭敬地問:「這位大師是?」

「這是青陽觀的觀主常文清道長。」

常文清順勢高深莫測地一笑,道士當久了,不自覺地就想在人前裝個逼。

「哎喲,那麻煩常道長了。」鍾麗在揚城生活了幾十年,青陽觀的名號早有耳聞,只是她不信教,平時工作太忙,哪怕是去青陽觀看看風景都沒有時間。這一次直接見到了觀主本人,鍾麗已經決定今晚之後要常去青陽觀添香油錢了。

姜惜言頷首,含笑跟在後面,手肘捅了捅常文清,聲若細蚊:「這麼土的包哪兒弄的?」

常文清是拿了道士證的資格道士,揚城市道教協會副會長,平時基本穿道袍法衣,僅有的幾件便裝都是普通襯衣短袖。今天突然一身深色西裝,咯吱窩下面還夾了個土大款的標配拉鏈包,鼓鼓的,也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

他下巴上的山羊鬍用橡皮筋扎在一起,說話的時候一顫一顫:「待會兒就知道了,以防萬一。」

姜惜言努努嘴,嘖,還在她面前裝神秘。

鍾少飛吃過晚飯以後就一直躺在床上,姜惜言示意他不用下床,繼續裝睡,同時用硃砂在鍾麗手心上畫了一道符。鍾麗盯着手心鮮紅的符字問:「這個有什麼用?」

「有了這個她就看不見你了。」姜惜言問,「我下午給你的那道符還在吧?」

「在的在的。」

姜惜言囑咐道:「那行,你站在旁邊不要出聲,不管看見什麼發生什麼,千萬不要出聲。」

她給鍾麗畫的符叫木靈符,在整個符篆體系中是上不得檯面的雜符。動物身上貼了木靈符,在陰魂眼裡就是個沒有生氣的木樁,遇到惡鬼時,也可免於被攻擊。

姜惜言能隨手畫這些符,也因為它們是雜符,不需要耗費太多精力。像她之前從常文清那裡批發來的火符雷符,就必須要道士們開壇做法,凈心凈身才能畫,總之規矩很多了。

女鬼既然已經在鍾少飛肚子里結了陰胎,一定不會半途而廢。她白天嘗了火符的威力,又被姜惜言追着跑,無法附身,只有晚上才會回來。

常文清自不用說,姜惜言有些本事還是從他身上學到的,木靈符信手拈來。三個人站在寢室一角,鍾少飛假寐,窗戶緊閉,垂在一邊的窗帘沒有動靜。

姜惜言雙臂環在胸前,手裡握着桃木劍,偏頭活動了下脖子,突然見窗帘猛地被吹動,流蘇在空中似波浪起伏。

就是現在!

鍾麗還沒來得及對無風而動的窗帘表示驚恐,就覺察到身邊的人翩若蛟龍,回神時姜惜言已經立在了床前,桃木劍直直插向鍾少飛的肚子,聲音沾了笑意,說:「還敢在人家身上結陰胎?流產去吧你!」

鍾麗雙腿一軟,常文清趕緊扶住,忙在她耳邊道:「沒事沒事,劍插的是陰胎,沒真**兒子身上。」

那一劍直接捅進了女鬼腹部,她慘叫一聲,周身陰氣大泄,頓時就現了形。鍾少飛支起半個身子,旁邊站的是姜惜言,床上躺了一個表情猙獰的女鬼,朝他的方向伸出一隻纏着死氣的手,指甲尖利,再近一點就能直接戳破他的眼睛。

「啊——有鬼——」

「啊!我的孩子——」

兩種尖叫聲同時奏響,姜惜言順手抄了個枕頭拍在鍾少飛臉上:「閉嘴!」

常文清從背後竄出來,公文包拉鏈一拉,一疊黃符從他手裡灑下,天女散花一般落在了女鬼四周。

姜惜言:「……」

「這麼多符哪兒弄的?」

「下午給地府開壇寫文書,就順便畫了些,我要收錢的啊。」

「……」

「不收貴了,還是算你十塊錢一張批發價哈。」

「……」

大概是被常文清氣得胸悶,姜惜言就着手裡的劍連捅了女鬼肚子好幾下。她被符咒定住不能動彈,有幾道火符就在身邊,還不能掙扎得太厲害,要是碰到火符這回直接被燒得灰飛煙滅。

女鬼凄厲的慘叫聲不斷響起,眼裡好像都噙着淚,她外表還是年輕少女的模樣,最後看得常文清都動了惻隱之心,勸姜惜言說:「算了算了,給鬼留條活路吧。」說完「咦」了一聲,盯着女鬼的臉仔細看了看,「你已經開智了?怎麼沒去投胎?」

姜惜言手裡的動作一頓,然後猛地抽出木劍,提着女鬼的兩根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