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母親同一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丫鬟，可謂是擁有這世上最難得的東西了。這披風已經有些舊了，上頭綉着的梅花也已經被洗得褪了色，布料更是不必提了，哪裡像是府里嫡女所穿的衣裳，恐怕便是連孫姨娘院里的丫鬟穿的衣裳都比她要好。不過蘇錦言資容堪稱絕色，即便是這樣一件兒衣裳穿在她身上也不顯得遜色，靈兒不由得看的怔了怔。從前蘇錦言自也是極美的，只因為性子焦躁，平日里的脾氣又算不得好，自然是叫旁人忽視了她這樣一幅的好皮囊，如今自家小姐性子收斂了些，便是穿上這樣一件兒洗的褪色的衣裳也叫人挪不開眼，若是來日好生打扮一番，定能雅冠群芳。見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蘇錦言挑了挑眉，轉身帶着她朝院兒門走了去，開口問道:「怎的了？」苦笑着搖了搖頭，靈兒又有些在意的朝着她身上的披風看了眼，嘆氣道:「小姐貴為一府的嫡長女，現下竟被這般對待，入了寒竟是連衣裳都不能添兩件兒，奴婢實在是為小姐不平。」她這般說著，語氣里自然多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聞言，蘇錦言並不在意的笑了笑，而後也低頭朝着自己身上的披風看了眼，輕聲開口:「都會回來的，這些屬於我的東西，都會一一回來的。」她說的平淡，自始至終面上也總是掛着一絲笑，眼中卻是閃過一抹堅定同寒意。是了，都會回來的，不論是她在這府中的地位還是這世上最尊貴的那個位子，她都會一件一件討回來。這一世，她絕不會再被人利用！還未弄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靈兒便又察覺到身旁之人情緒的變化，抬頭卻是正對上了蘇錦言那一雙足以稱得上為冰冷的眸子，不由得又連忙低下了頭。她在府里待了這麼多年，自也是見過不少人的，卻是從未看到過有誰眸中神情可以清冷到這般，似是一整季的冰雪都在她眼裡融化一般，只看上一眼便叫人望而止卻。再想到她方才話里的意思，靈兒竟是莫名有些安心，從此以後，她和小姐不會再被人欺負，她們的日子也會越過越好！二人都沒有再開口，只是這樣靜靜的走着，蘇錦言所住的姒暖苑本就偏僻，竟是足足走了有一柱香的時間這才到了楊氏所住的依香苑。抬頭看了眼院門兒上的牌匾，蘇錦言這才叫靈兒輕輕扣了扣門，不到片刻的功夫，便有一個小丫鬟輕輕為二人開了門。那小丫鬟長着一張圓圓的臉，大眼很是靈動，瞧着倒很是乖巧討喜，只現下那張臉上不復往日的笑容，反而是掛滿了擔憂，眼睛也是紅紅的，想來方才才哭過。腦袋猛的一痛，蘇錦言眉間輕輕蹙了蹙，一些陌生的畫面兒猛的涌了上來，深吸了口氣，她這才穩住了身形，抬眸看着面前的那小丫鬟，蘇錦言輕聲開口喚了句:「阿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