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栗米飯的香氣》[陣陣栗米飯的香氣] - 第2章 籠中鳥(二)(2)

老爺,妾身只有這麼一個弟弟啊,他還是孩子心智,能有什麼壞心思,竟遭人這樣慘打,」哈?
江陵心裏噌地竄起一團火,明明是你存着污糟心思,當晚指使阿布擅自爬上我的床,作為受害人我都還沒說話,你倒是惡人先告上狀了。
她看了看阿布,只見他佝僂着身子低頭蜷坐在一旁,像是個做錯事剛被罵過的孩子,堂姐江蓉琪就坐在他旁邊。
她只好強制壓下心中怒火,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今兒倒是要看看寧氏今日搭了這麼大的戲檯子,究竟唱得是哪出。
江子郡一隻胳膊撐在茶几上,單手扶額,五官擰做一團,看上去十分痛苦,看得出他在那兒如坐針氈,恨不能立刻離開這是非之地。
「陵兒啊,阿布他,他就是孩子!
你跟個孩童計較什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何至於讓你把他打成這樣,叔父知道,你心裏的氣根本不是針對你叔母的,而是恨叔父,怪叔父沒用……」江子郡半握拳頭的手,痛苦地敲打着自己的腦袋。
「江陵,你看你把小舅舅打成這樣,現在外頭街坊鄰居都知道了,上京就這麼巴掌大地方,俗話說的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林家這才上門提親,若是讓他們知道我有你這樣一個行事粗鄙的堂姐,日後叫我在林家如何做人!」
江陵的視線從江蓉琪身上一掃而過,她目光很平淡,臉上帶着寒冰般的冷漠。
「阿布,你單純善良,從不撒謊,告訴我,你身上的這些傷究竟是怎麼來的?」
阿布的腿不停地顫抖着,細白滑嫩十指緊緊寧繞在一起用力摩挲,手背上白皙皮膚都被他幾乎搓出血來。
雖然看不到阿布的眼睛,可五尺之遙,江陵能從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他的那份恐懼。
「他一個連話都說不利落的孩子,叫他如何回答!」
寧氏騰地從座椅上彈起,杏眼圓睜地看着阿布,「阿布不要怕,今日長姐和姐夫都在,告訴大家,這丫頭那晚有沒有打你?」
阿布驟然一個哆嗦,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動物,他渾身顫抖着,不時傳出幾聲嚶嚶的哭聲。
寧氏見狀不耐煩地走到阿布身前,「怕什麼,不爭氣的東西,你忘記大腿根的淤青了嗎?」
阿布像是被什麼銳器突然刺到,接連發出「啊啊啊」地尖叫,那表情和聲音里的顫抖分明像是在求饒。
「你不說是吧!
來,那就把褲子脫下來給大家看看,看看那死丫頭那晚把你打成什麼樣了,」寧氏扭頭看了一眼江子郡,眼淚像是早已準備好似的,說放就放,頃刻間便淚如泉湧。
「老爺呀,你不知道這丫頭下手有多狠,她可是對阿布下了死手,差點傷了我們寧家命根子啊……」阿布的智力是低於常人一些,可他並不傻,哭喊着死命捂着自己的褲子……那哭聲撕心裂肺……此時此刻這間屋子彷彿根本不是什麼府邸正廳而是殺牛宰羊的屠宰場。
「夠了!」
江陵只覺得陣陣氣血往上翻湧,她再也壓制不住心中怒火,「你不就是想逼我承認阿布的傷是我打的嗎?
別逼他了……」「這麼說,你承認了?」
雖然江陵並不知道阿布身上傷究竟是怎麼來的,可她知道,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有感情和自尊。
不該被當成牲畜一般當眾羞辱。
江陵看着一旁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的阿布,沒再說話。
寧氏如釋重負,踉蹌兩步退回到位子上坐下,繼續拈帕輕泣着。
江子郡以為江陵默認了,也不便再多說什麼,埋頭髮出一聲嘆息,「那你說怎麼辦吧?」
寧氏眼睫微微一動,這話正中她的下懷,趕緊接過話來,「妾身早就跟老爺說過,這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你看那貓兒狗兒什麼的,到了二八月就會變得無比暴躁,如今咱們琪兒的婚事已經着落,是時候給咱們三姑娘找個婆家了……」江子郡愣怔一下,猛地抬起頭來,雙眸閃爍驚喜的亮光。
他原想着寧氏和江陵鬧成這樣,自己夾在中間彷彿風箱里的老鼠,兩頭不討好,只怕今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沒想到,寧氏竟主動關心起江陵的終身大事,看來她們二人之間的關係還是有和緩的餘地。
「……這麼說,娘子那兒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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