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習慣先生能不知道？

「前院的梅花開了，阿萬高興壞了，拿着相機不停地拍照，我也拍了，你看。」方未扒拉了一下李黎的肩膀，手機遞到李黎旁邊。

李黎抽空瞄了一眼，不禁在心裏吐槽。無疑，每張奚萬都是主角，但這摁拍照鍵的頻率怕是得了帕金森吧。

他相信將這些照片連成幀就可以直接變成奚萬拿着相機在尋找各種角度拍攝梅花、奚萬踮起腳尖微仰着頭輕嗅梅香視頻了……

事關奚萬，方未向來會炫耀。

走廊的監控視頻里奚萬的身影讓方未從回憶里抽身。方未眼眶通紅，剛哭過的眼睛矇著一層霧似的，導致他看着並不清晰。起身去洗了把臉。

等他回到書桌前，正好播放到視頻的最後一幀，定格的是奚萬的笑臉。那是一張怎樣的笑臉啊。

未打開大燈的走廊，灰灰濛濛，奚萬穿着灰青色睡衣，向著監控攝像歪着頭，眉目舒展，眼神晶亮，綻開了笑顏。

有多久，到底有多久，沒有見過奚萬展露如此輕鬆無慮又能感染人的笑容了。

在人生的最後時刻，奚萬到底是在這世間留下了她最潔凈無瑕的笑容。

不知道循環着多少遍視頻，方未捂着臉，不同於看信時的啜泣，如電流電路引起的輕輕細細聲響。

此時的他放聲大哭。看着屏幕上奚萬的笑顏，心裏抽痛不止，他捂着胸口，不停抽答着。

書房的動靜終是引來了蘇姐，看到方未的模樣，蘇姐大駭，趕忙上前。

方未想說什麼，話未出口，不覺腦中缺氧，暈了過去。

蘇姐大聲呼叫着康達，忙撥打電話聯繫方觀吾

康達背着方未疾跑出了卯田居，康至開車，急忙趕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