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尋奚萬》[在尋奚萬] - 第六章 奚萬絕筆信

方未:

近來,我總是覺不長,一夜能醒好多次,每每至四點左右便不能再入睡。剛才我夢見了你我年少時的情境,醒來腦子混沌,不覺對你依賴了幾分,察覺你不在身邊,便急忙拿起手機撥給你,嘟——像給腦子敲了一下,我一下清醒,隨即掛斷,了了了了,不糾纏吧。

床頭昏黃的燈不知疲倦地整宿整宿陪着我,讓我每次在黑暗中猝然醒來時,即見光明。此時我倚靠床頭,盯着牆上的《我們的卯田居》風景畫發愣。

不一會兒,我從床上下來,來到書房,坐在書桌前。

許是後半夜,萬籟俱靜,思緒嘈雜,難以按耐。我已許久不曾跟你說話了,也不知該如何對你說。在信里吧。我想說的話寫在信里吧。或許你看得到,或許你看不到,但都沒關係,我只是想表達,藉助這種靜默的方式。

我們分開已近十年,這十年是對我的懲罰。我在贖罪,為了川百,也為了我哥哥。我就這樣跟自己,跟你,跟這個世界較着勁。

十年來,你居京尚,我住卯田。我以為距離和時間可以抹平我們之間的所有傷痕,卻不想,這些傷害的能不斷不斷地發作,讓人疼痛難忍。我實在無法忍着疼,嘗你給的甜,當疼蓋過了甜,那甜也品不出了。

我嘗試過無數次,打你罵你無視你,可你好似卸下任何驕傲,擺着任我如何,你都能承受住的姿態。

那次,我和溟有因為設計稿急着修改並做樣品,我倆呆在一起超過24小時,你發狠的樣子着實讓人害怕。那天的你不分青紅皂白,怒氣沖沖闖進卯田居,提着徐溟有的衣領,讓康達趕走徐溟有。甚至將我們的設計稿一股腦掃落在地,眼神冰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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