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瓔裴之臨原名》[雲瓔裴之臨原名] - 第1章(2)

的刺痛了一陣,他皺着眉,捂住胸口。
一旁的副將忍不住開口:「太子殿下可是哪裡不適?」
裴之臨搖了搖頭,剛要說話,身後傳來馬蹄輕疾。
「報——靖海關大急!林相假傳聖旨,意欲請降,急求上京援軍!」一個身着黑甲的北境斥候快馬來報。
裴之臨勒住韁繩,臉色霎時一變:「你說什麼。」
斥候渾身血色,摸出懷裡的信件,剛遞上前就暈了過去。
這兩封信,都是出自許慎之手,字跡潦草,足可看出北境戰況慘烈。
一封,是北境的求援信,北境萬急!
而另一封,則是許慎的家書。
「父親,兒子已經研製出來,世上確有可洗褪守宮砂之葯,阿玥終於能清白,只是,此戰兇險萬分,兒與阿玥恐同葬北境,望父母珍重……」
寥寥幾句,句句驚心。
裴之臨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這才意識到,原來雲瓔說的都是真的。
他一時心亂如麻,想起他與雲瓔告別之時,他連一句話都沒同她說就離開了。
「下令回程,馳援北境!」
裴之臨甚至來不及休息片刻,帶兵直奔北境。
奔向北境的途中,他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自己跟雲瓔的從前種種。
少年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
分明說過會一輩子陪着自己的,可後來,雲瓔卻一句話也不說,就將他留在了重重宮牆中。
那棵紫薇花樹,年年盛開。
雲瓔在樹下,他在牆外。
裴之臨握住懷中那枚說是丟了的定親玉佩,終於瞞不住自己的心。
「你不能死,你要等着我!」
到了靖海關外,屍骸遍野,城外冒着黑煙,黃土大地已經被鮮血染紅。
裴之臨的心狠狠提了起來,策馬飛奔上前。
許慎一身白袍染血,等在城門,面無表情。
裴之臨翻身下馬,匆匆上前:「雲瓔呢?」
許慎眼神微顫,卻是道:「姜國,勝了。」
裴之臨的心勉強定了定,又問:「她現在如何了?」
「她在軍營里。」許慎頓了頓,黯然看向他,「你去整理一番再去見她吧。」
裴之臨這才鬆了口氣。
本想立刻見到雲瓔,可被這麼一提醒,意識到自己一身風塵僕僕去見雲瓔,不知為何,有些不好意思。
他進了城,徹頭徹尾將自己整理得乾淨,想了想,又換上一身乾淨衣袍,將玉佩掛在胸前。
看着銅鏡里自己,裴之臨喃喃開口:「無論過去如何,阿玥,我原諒你了。」
許慎等在門外,帶着他前往軍營。
踏進軍營大門,正前一副盔甲立在門前。
頭盔上遍布着劍痕,長劍懸在架上泛出幽幽冷光,而盔甲的腰間——掛着那隻和自己胸前一模一樣的玉佩!
裴之臨震在原地,陡生一股慌亂,望向許慎:「她人呢!」
許慎不語,帶他走進大營。
營內白幡高掛,被飛吹得獵獵作響。
中間木頭搭起的高台堆滿了百姓送上的,只開在靖海關的長生花。
高台之上,靜靜躺着一個人影,身上蓋着一面代表姜國的黑底銀龍王旗。
花影扶疏,周圍的人垂頭小聲嗚咽着,似乎是怕打擾了台上的人。
裴之臨忽然想起來,雲瓔曾對他說過,南宮家每個人都是這樣,死後王旗加身,焚身烈火,骨灰也要撒在靖海關前。
他臉色一瞬煞白,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邁出沉重的腳步走上高台,伸出的手劇烈顫抖着,緩緩揭開王旗。

第十一章但使龍城飛將在

長風乍起,黑色肅穆軍旗伴着白幡在風中飛舞。
裴之臨揭開王旗,只見台上躺的人,面若縞素,雙目輕合,就安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再往下,他幾乎快要站立不住。
他在南境戰場上也看過許多橫死沙場的屍首,可是,沒有哪一具屍首像他現在看到的這般慘烈。
哪怕是已經經過整理了,可依舊慘不忍睹。
萬箭穿身而過,最後一滴血也流干,滲進了關外的土地。
裴之臨不敢相信,可是看到的那張臉,又能依稀辨認出來就是雲瓔。
他渾身止不住的戰慄,喉嚨哽咽着輕聲喚她:「阿玥,我來了。」
可是,已經沒有人能夠回應他。
一陣風吹過,拂起她身上蓋着的王旗。
從百年前起,在這裡送走過的南宮家將軍,世世代代,都如她一般,身蓋王旗,千軍相送。
死了,留萬世美名,可能讓天下世子發一聲嘆的,唯有南宮家幺女雲瓔。
世人皆知,南宮家百年,多生男丁,好容易生下女兒,大多早夭,平安長大的,也都嫁做人婦。
唯有雲瓔,還未及笄便跟着父兄上了戰場,十五及笄之年便親統了南宮家軍,百戰百勝,是萬中無一的女中豪傑。
可她死的那年,姜國定文帝十九年秋,她才將將滿了十八歲。
從此南宮家無兒郎。
裴之臨伸手觸碰到她的臉頰,如冰一般寒冷,沒有一點溫度。
他不敢碰她的身體,這具身軀已經損毀得不成看相,好似一碰就會破碎。
她如墨般的長髮垂在身側,依稀能看出當年的女兒態,沒有堅毅鐵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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