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間那些事兒》[陰間那些事兒] - 第7章

  他又節外生枝不走了,把我叫回屋裡,我們好一頓搜索,終於在床底下找出瞎子臨死前用的錄音機。這台錄音機不知是誰撞翻的,摔在地上已經七零八落,裏面滑出一本磁帶,上面矇著一層灰塵。解鈴撿起來吹了吹,顯然錄音機已經報廢,他順手把磁帶放進兜里。

  找完這個東西,我們簡單收拾了一下現場,離開了瞎子的房間。

  走到門外,晨光已現,陽光順着樓道的窗柵射進來,無數灰塵飄舞,回想這一夜的詭異經歷,真是恍如隔世。外面響起陣陣小販叫賣早餐的聲音,充滿了朝氣,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我們先回去看羅小米,我妹妹還在昏睡,解鈴取出一掛手鏈輕輕戴在她的手腕上,告訴我,這個暫時能封住陰竅,保住她的平安。他用比喻解釋給我聽羅小米的情況,現在的羅小米確實被鬼上身了,上身這個魂沒有自主思考的能力,因為不是瞎子的主魂。現在問題在哪呢,如果是普通的鬼上身,解鈴直接就辦了,而現在瞎子這條魂有點像上了密碼的鎖,如果找不到解鎖的方法,貿然開鎖,只會導致鎖毀人亡。

  「那怎麼辦?」我問。

  「先吃飯,填飽肚子再說,我們還有許多事要辦。」他說。

  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心裏沒着沒落。

  解鈴笑笑沒說什麼,拖着我出了樓洞,找個攤子吃早飯。

  看來他心有成竹,吃的稀里呼嚕特別香。我只好要了碗豆腐腦,在旁邊陪着他,雖然折騰一夜,可現在毫無胃口。我嘆口氣:「其實我很不喜歡白天。每天我都在躲避睡眠,能睡多晚睡多晚,因為我知道,只要睡覺再起來,白天就要到來了。」

  「為什麼?」解鈴咬着油餅問。

  「每天早上一睜眼,你就要面對這個龐大而複雜的世界,大腦要從安逸里脫離出來,接受大量冗雜的信息,就像有人切開腦子,把無數的垃圾一股腦全塞進去。新的一天意味着新的麻煩新的事故新的意外,累,忒累。」

  解鈴擦擦嘴:「人生嘛,可不就是一場歷險嗎。活着的意義就是折騰,啥時候折騰不動了,兩腿一蹬就永遠休息了。」

  正聊着,他電話響了,接通後居然是大劉打來的。大劉這一夜都沒睡,上了無數次廁所,坐在床上就唉聲嘆氣,一直熬到天亮,趕緊給解鈴打電話救命。

  解鈴和他在電話約定好了,對我說:「還上班嗎?乾脆請長假得了,你們家被高人算計,一件事會跟着一件事,你必須有大量的空餘時間跟在我身邊。」

  我心煩意亂,掏出煙吧嗒吧嗒抽,看着霧蒙蒙的天空,百爪撓心。

  我還是回到單位,這個工作是我很不容易才找到的,實在不忍心就這麼辭職。我一個農村出來,獨自在城市打拚的屌絲狗,找工作非常不容易。我現在做的是電話銷售,推銷藥品,有時候還要出去見客戶。底薪不算高,好歹勤快點就有不菲的提成,現在這樣的工作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真要辭職,馬上就有新人填充進來。

  昨天請假主管已經很不願意了,我混了一上午,中午又去請假,讓他生生敲打一番。看那口氣,我離滾蛋也不遠了,本來業績就一般,還整那麼多事。

  從單位出來,我拿着解鈴給的地址,徑直找到他家。

  解鈴也是住在普通民居里,不過他的居所不是租的,而是自己家產,也算有房一族。到了他家,我徹底愣住。他住的這地方簡直太有特點了。

  他家一共兩居室,外面是廳,布置得古香古色,頗為講究。靠牆根放着神龕供桌,矇著深紅色大布。上面擺放着碩大的銅製香爐,插着幾根粗細不等的長香。香爐旁有一尊巨大的蓮花燈台,上高低錯落有七盞鐵制蓮花燈正徐徐燃燒。桌上還有蠟燭、簽筒、鈴鐺等物,上方懸着兩盞紅色古燈,整個神龕布置得像個戲檯子,神位上供奉的神靈虯髯怒目,一身剛硬,旁邊還插着小令旗,透着森森的王者氣。

  除此外,大廳里還擺了一張古老的八仙桌,幾把藤椅,最扎眼的是,大廳空地上有一張行軍床,上面趴着一個**男人,正是大劉。

  大劉脫了精光,下半身鋪着一條白色毛巾,勉強蓋住屁股,裸露的後背上,密密麻麻全是火罐子。這小子滿頭冷汗,正哎呦哎呦**,也不知是痛苦的還是愉悅的,聽來像女人的聲音。

  給我開門的是佟雅,她此時拿着毛巾坐在小馬紮上,不時給男朋友擦汗。

  解鈴坐在一張藤椅上,手裡捧了本穿線古書,滋滋喝着茶水,正津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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