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身高腿長，走的比帶着個孩子的言心快多了，等他們娘倆走到村西，陳遠已經在等着了。
    兩人誰也沒說話，一路言心逗着小北跟着他追追趕趕往山上走，她帶着個孩子，走的都是好走的路。
    這個時候山上還滿是野菜，言心先前已經挖了挺多的，這會兒就挑着菠菜之類的能夠補血的挖，期間還碰上一株桑葚，言心給小北吃了幾個後就把其他的收了起來。
    「這個還是回去給你三叔吃，他腦袋給打破了，吃這個好。」
    小北有點不樂意，但言心提起家裡關千里給做的小板凳，小孩才說：「那好吧，讓他快點好了接着給我做。」
    言心啞然。
    陳遠以前經常跟着爺爺上山採藥，來到河西村之後對這裡沒有歸屬感，也不太在意河西村村民的死活，已經很久沒有上山了，這個下午帶着言心去那種當歸、黃芪喜歡生長的地方去轉了轉，不過當歸沒找着，找到幾株地黃。
    言心不認識這玩意兒，也不知道怎麼用，不過看着陳遠利索地丟進了背簍里，也沒說啥。
    轉了一個下午，言心又挖了不少馬鈴薯和紅薯，還找到一些豆子，收穫頗豐，就是把小北累的不輕。
    快下山的時候，陳遠忽然問：「你說田裡的土干，山裡好像一點兒影響也沒有。」
    言心一愣。
    她一直沒注意到這個問題也是因為她整天山裡來山裡去，但山裡的草和樹之類的沒啥乾旱的兆頭。
    可要說遠，這邊距離河西村也不是特別遠，她頭回過來的時候土還濕的塌掉呢。
    要說山裡這些天也沒下雨，土卻不像外面那麼干，只能說，這土地底下有水，滋養了這片土地。
    言心斯巴達了，這玩意兒去哪兒找啊？
    她拿過陳遠手裡的小鋤頭刨了刨，這裡已經是山腳下，而且是這片大山的外圍了，言心刨了約莫一根拇指的高度就看見濕土了，跟村裡土地的情況一點兒都不一樣。
    「你怎麼不說話？」
陳遠問她。
    言心心累，「你想讓我說啥？」
    「你知道這裡有地下水。」
陳遠說。
    「……」其實也不一定是地下水，山上草木茂盛，綠植覆蓋率接近百分之八九十，也有可能是草木鎖在地表的水。
    「你還有啥不知道的？」
    地下水，要不是他以前看的書多他都不知道。
    言心把小鋤頭丟回他的背簍里，乾脆抱起小北就走。
    陳遠卻不肯放棄了，「不是嗎？
我沒說錯對不對？
言心，你真的是被賣到鍾家的那個言心嗎？
你到底從哪裡來的？」
    言心不說話，悶頭走路。
    「你想要書到底想做什麼？
我們就是一幫知青，有幾本破書也不過是想着文化不能斷絕，你到底想幹嘛？」
    「……」言心終於聽明白陳遠的意思了，她有點好笑，甩了下胳膊甩開了陳遠的手，「那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我要真是什麼危險分子能在這兒安安分分呆上五年？
在這兒的目的又是什麼？
盯着誰？
你？
還是你們這些知青？」
    陳遠沒想到言心會忽然這麼尖銳的點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