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松荔陳惘言都市》[許松荔陳惘言都市] - 第1章

一邊,無數龐大的機器在運轉着。

這顯得陳惘言半跪在這,身形格外渺小。

他繼續扒土,將所有碎片都挖出,在一旁可以拼出一個完好的陶瓷娃娃。

施工隊大哥又走過來:「好了小夥子,差不多就行了。你女朋友剛剛都跑了,你還站這幹啥,趕緊回去。」

施工大隊就要趕人,但此時陳惘言站起身。

他看着這個大叔:「死去的人,還會再回來么。」

施工大叔愣住,隨後從口袋裡摸着,但半天沒摸到根煙。

隨後他嘆氣:「反正我老婆死了我就沒再娶,你還年輕,機會還多。趕緊回去吧,別讓你家裡人擔心。」

夕陽西下,陳惘言懷中揣着碎片,緩緩朝學校門口走去。

許松荔此時此刻也是這樣,想陶瓷娃娃般破碎了一地嗎?

如果他還能找到她,他可以將她拼湊完整嗎?

……

晚上回到家,陳惘言將陶瓷娃娃碎片放下。

他這才看到自己手指被劃破。

陳惘言清洗後,簡單包紮了一下。

緊接着就是電話響起。

陳惘言接通:「爸,什麼事。」

陳鍾很是慍怒:「你今天怎麼把小琪惹生氣了?」

陳惘言語氣冰冷:「是她自己找來的。」

陳鐘不滿:「她是你未婚妻,你不能哄哄她?」

陳惘言緩緩開口:「爸,明天我們見一面,我有事要說。」

陳鍾憤怒:「如果是取消婚約的事,我堅決不同意!」

陳惘言平靜:「由不得您作主我的婚姻。」

陳鍾那邊沉默了。

之後,陳鍾才像是妥協:「我只是不希望你辜負安小琪,畢竟許松荔已經死了。你好歹彌補一下還活着的人,對不對?」

陳惘言冷笑:「因為您年輕的時候被人辜負了,所以現在才要求我去當個老好人?」

陳父慍怒:「你在說什麼!」

陳惘言攥緊手:「總之婚約取消。至於您自己的傷痛,別轉移到我身上。」

陳惘言掛斷電話,他的心緒很是煩躁。

他看着茶几上破碎的陶瓷娃娃碎片。

原來他對許松荔的感情一直都存在。
而他似乎是出於父親的原因,才一直強行壓抑自己對許松荔的感情。

因為父親喜歡許松荔的母親。

父親想要再娶許松荔的母親。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和許松荔在一起,父親和許松荔母親的關係會變得很尷尬。

換言之,他一直以來的選擇都只是在照顧父親的感受。

電話鈴聲又響起,還是陳鍾。

陳惘言沒有接通。

他只是微信回了個消息:「我會出國拓展海外業務,至於公司,你可以先去物色別的繼承人選。」

……

出國前的幾天,陳惘言把自己關在家裡,將陶瓷娃娃一點點拼湊好。

他覺得許松荔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做這些事。

雖然周圍的人都在說許松荔已經死了,但他打心眼裡不承認。

說是不承認,但或許也有些逃避的成分在裏面。

但只要他沒親眼看到許松荔死去,他就會認為許松荔一直活着。

這一天,別墅門被敲響。

一陣門鈴聲,陳惘言通過監控看出去。

是魏風葉。

魏風葉還是那副陽光男孩的模樣,帶着在美國待久了特有的傻氣。

他剛走到門口,正準備攬上陳惘言,但一看到陳惘言的模樣直接大吃一驚:「陳惘言,你在當乞丐?」

第18章

陳惘言眼中有血絲,黑眼圈很深。

頭髮亂糟糟的,鬍子很久沒刮。

衣服很皺,很久沒熨。

在魏風葉看來,活脫脫的乞丐模樣。

陳惘言拉着門:「不想進來就離開。」

說完就要把門關了。

魏風葉趕緊擠進來:「陳惘言,今晚咱們去酒吧喝酒,我約了好多漂亮妹妹呢。」

身為陳惘言的老友,他怎麼能讓陳惘言繼續在家腐爛?

誰知剛一進門,魏風葉就直接驚住了。

別墅那麼大的牆,貼滿了各種照片。

魏風葉走進去,他看了眼離他最近的一張照片。

是小學時春遊的一張。

小學時的許松荔就坐在陳惘言旁邊,眼睛正瞧着陳惘言。

但是另一邊,安小琪卻將胳膊搭在陳惘言身上,好似在宣誓她對陳惘言的主權。

原來十幾年後的結局,在十幾年前的照片就已經得到預示。

魏風葉只是惋惜。

突然門一下子關上,這聲響讓魏風葉嚇了一跳:「陳惘言,你搞什麼鬼。」

陳惘言站在後面,他看着這滿牆的照片:「這些都是松荔的照片,是她存在過的證明。」

魏風葉震驚:「陳惘言,你……」

想了想,魏風葉還是冷靜下來。

他走上前,拍了拍陳惘言的肩:「無論如何,我作為你哥們,還是支持你的。」

陳惘言點頭:「那你可以離開了。」

魏風葉笑了:「晚上去喝酒,放鬆一下,總可以吧?」

陳惘言搖頭:「不。」

他心裏現在都是許松荔,沒有心思去社交。

魏風葉卻有些急眼了:「陳惘言,今天可是可是我生日,你必須陪我去喝!」

最終,陳惘言還是妥協,被魏風葉拉到酒吧。

畢竟是發小的慶生派對,他沒有很好的理由去拒絕。

VITA夜吧。

裏面一片喧鬧,七彩的燈光在旋轉閃耀。

男男女女貼在一起喝酒蹦迪,陳惘言一走進去,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魏風葉笑笑:「沒想到你現在不理頭髮不理鬍子,也那麼吸引人。」

陳惘言沒理魏風葉。

陳惘言突然看到遠處一個女孩的背影,很像是許松荔。

他急忙走上前,伸出手:「松荔……」

那女孩回過頭,很是驚訝:「你誰?」

眼前,是一個陌生女孩的臉。

陳惘言收回了手。

這個女孩看到陳惘言俊美冷感的面容,一下子換了臉色:「哎呀帥哥你找我?那一起玩玩唄。」

說著她就要挽上陳惘言的胳膊。

陳惘言掉頭就走,他感到噁心。

女孩子在原地,一頭霧水。

魏風葉看到了這一幕,他嘆氣走過來:「哎,這就是惘言你的不是了。人家女孩子那麼熱情,你直接轉頭就走?」

陳惘言語氣冰冷:「我說了,今晚來這,只是為了給你慶生。」

魏風葉沒辦法:「好好好,慶生。」

他把陳惘言帶到席位上,那裡已經坐着兩男四女:「來來來,我介紹一下啊,這是……」

陳惘言沒有聽到魏風葉的介紹,因為他依舊在想着許松荔的事。

許松荔會來酒吧這種地方嗎?大概是不會的。

所以期盼着在酒吧遇到許松荔,是一件不現實的事。

陳惘言被魏風葉摁着坐下,魏風葉將一杯酒遞給陳惘言:「祝咱們惘言單身快樂!」

陳惘言皺眉,他不得不接過這杯酒:「我取消婚約的事,你知道了?」

旁邊一個女孩子笑着:「對啊,大家都知道了。我和我的姐妹還在躍躍欲試,想競爭一下惘言你下一任未婚妻呢。」

魏風葉的朋友們都笑起來,氣氛一時間很活躍。

但是陳惘言卻皺眉。

他不喜歡自己不熟悉的人叫自己惘言。

突然,魏風葉發出了猴叫聲:「哇哦——看台上那個美女,怎麼感覺像是安小琪?」

第19章

陳惘言順着魏風葉的視線看過去,一個化着煙熏妝、穿着超短褲的女孩在領舞。

確實很像安小琪。

魏風葉一個朋友說道:「咱們要不要上去一起跳?」

說著他們就一擁而上。

台上的安小琪依舊在盡情跳着,她看到男人們湊在自己身邊,也沒有半分羞澀,反而在拋着媚眼。

突然,她看到了台下的陳惘言。

陳惘言的視線也正對着她。

安小琪一下子停下動作,她想了想,轉身離開。

酒吧衛生間門口。

陳惘言剛上完廁所,就看到安小琪堵在門口。

她的臉不再像是領舞時那般享受和輕鬆,而滿是慌亂:「惘言,你可千萬不要把這事告訴我父母!」

陳惘言靜靜看着安小琪:「我不會。」

安小琪靠着牆,突然她走上前,想要一把抱住陳惘言。

但是陳惘言推開了安小琪。

安小琪看着陳惘言,很是委屈:「因為許松荔死了,所以你就不愛我了是嗎?」

陳惘言看着安小琪:「與她無關。」

安小琪一下子抓住陳惘言的胳膊,她煙熏妝凸顯瞪大的眸子更加可怕:「惘言,你明明在乎過我!明明是你向我告白,是你向我求婚,說要娶我,說只愛我的!」

陳惘言沒說話了。

他現在已然清楚,自己只是把心中強壓着的對許松荔的情感轉移到安小琪身上,才會產生喜歡安小琪的錯覺罷了。

安小琪忍不住笑了,之後她又哭了。

她的眼妝都花了。

陳惘言要離開,但是安小琪在她身後大叫:「陳惘言,要我說,許松荔她死得好!」

陳惘言轉過身,面色冰冷:「松荔是你我共同的朋友,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安小琪此刻很是瘋癲,她又是大笑,又是大哭。

末了,她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許松荔只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從一開始,在看到許松荔看向你的眼神時,我就知道她只能是我的情敵。」

陳惘言皺眉:「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么。」

安小琪指着陳惘言,她鼻涕眼淚都出來:「是不是許松荔沒死,你就會繼續愛着我?還是說我死了,我才能替代許松荔在你心中的地位?」

陳惘言緩緩開口:「我說了,我不喜歡你。真要說的話,也僅僅是因為當初的某些原因我無法和松荔在一起,所以我才會暫時選擇你。」

安小琪用胳膊擦着自己臉上的淚,她現在臉上黑乎乎一片。

她吸了吸鼻子:「好,我知道了。」

她瞪着高跟鞋要離開,但是臨走時還是丟下一句話:「我費盡心思才和你在一起的,如果許松荔還活着,我也會繼續使手段讓她離開你。我得不到的人,許松荔也別想得到!」

安小琪走了。

魏風葉在旁邊看了好一會戲,這下等到安小琪走了,才敢走來:「小琪她……?」

陳惘言面色冰冷:「你要是在意,可以自己過去關懷。」

魏風葉笑笑:「我可沒有,朋友妻不可欺。」

「她不是。」陳惘言冷臉否認。

「那誰是?許松荔嗎?」

陳惘言思考了一下:「是。」

許松荔,你看,我承認喜歡你了。

你會回來嗎?

第20章

三日後,美國。

陳惘言將頭髮和鬍子都整理好,恢復到以前人模人樣的狀態。

他將一張許松荔的照片放在校園卡的卡套里。

看着那照片,陳惘言收好背包,上了車。

美國加州大學。

這是許松荔曾說過的地方。

陳惘言到了美國後,除了拓展公司業務外,還申請了加州大學的在讀。

許松荔想做卻沒做的事,他想幫她做到。

這樣等許松荔消氣,回來找自己的時候,也會開心。

陳惘言下車,刷卡進入校園。

途經籃球場,陳惘言有些恍惚。

許松荔總是會在去往圖書館的路上經過這裡。

那時候她總會停下,站在籃球場外緣看着他打籃球。

殊不知每一次,他都能注意到許松荔。

只是因為要專註打球,加上他也刻意在跟許松荔保持距離,所以經常裝作沒看到。

這時,許松荔就會悄悄地離開。

然後球投中,陳惘言才終於能有個片刻可以去看許松荔的背影——

落寞,孤單。

在沒有陳惘言的場合,許松荔就是那樣,一個人獨來獨往。

陳惘言從回憶中回過神,一個籃球正好掉落到他面前。

一個男孩在揮手,示意把籃球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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