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溪羽蕭墨染》[蕭溪羽蕭墨染] - 第9章

眉如遠黛,眼如水杏,即便臉頰蒼白,也遮不住那骨子裡的俏麗。1
只是一瞬,無數記憶湧入蕭溪羽腦海,刺痛感讓她擰起了眉。
恍惚中,她看見現在的自己對鏡梳妝、臨窗讀詩,甚至在花園中跟着丫鬟撲蝶嬉戲,最後在閣樓上不慎摔下樓……
蕭溪羽悶哼一聲,捂着頭跪倒在地,整個人昏死了過去。
蕭母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溪羽!」
幾日後。
一場春雨過後,空氣中都瀰漫著股潮氣。
蕭溪羽坐在檐下,心不在焉地望着遠方。
小青端來杯熱茶,忍不住勸了句:「小姐,您傷還沒好全,還是進屋休息吧。」
蕭溪羽搖了搖頭,突然問:「小青,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聽了這話,小青露出疑惑的表情:「那不是戲文里的事?」
蕭溪羽收回目光,悵然的眼神越漸複雜。
她再次醒來時才得知這裡不是京城,而是蘇州,她不是京城蕭將軍的養女,而是蘇州蕭員外的千金,她是蕭溪羽,卻又不是。
小青說,那個鎮南將軍蕭溪羽,早就在二十年前戰死了。
蕭溪羽沉嘆口氣,心口像被壓了塊大石頭般喘不過氣。
想不到她居然想起了前世的事,更想不到今生她依舊投生在曾被遺棄的蘇州城裡。
可再想起蕭墨染,蕭溪羽端着茶杯的手慢慢收緊:「小青,蕭將軍近年如何了?」
小青思索了一番:「只聽說他上個月前平了西北的戰亂凱旋,皇上想加封他為一字齊肩王,但是將軍回絕了。」
「那……他可曾娶妻?」蕭溪羽又問。
小青搖搖頭:「這個奴婢不清楚。」
說完,她不解地看着蕭溪羽:「小姐,您這幾日怎麼老問起蕭將軍?」
聞言,蕭溪羽手一頓:「只是聽說他妹妹和我同名,所以有些好奇。」
話音剛落,院門被推開,蕭母走了進來。
蕭溪羽放下杯子起身迎上前:「娘。」
蕭母抬手愛憐地摸着她的臉,滿眼慈愛:「身體好些了嗎?」
蕭溪羽點點頭:「好多了。」
自被母親拋棄後,她再沒感受到一絲母愛,甚至到死都沒換得母親一句女兒。
許是上天可憐她,讓她生在將她視為掌上明珠的家裡。
蕭母拉着蕭溪羽進屋坐下,遲疑了會兒才開口:「昨兒你爹跟我說,想把你指給沈伯父的兒子為妻。」
第15章
當聽完蕭母的話,蕭溪羽的笑容立刻凝在臉上。
恍然中,她想起當初蕭墨染擅自給她定下和謝景玉婚事的畫面。
蕭溪羽眼底閃過抹痛色,下意識搖頭:「我不想嫁。」
蕭母目露愁緒,她何嘗想把寶貝女兒嫁去沈家。
雖說沈家和蕭家是世交,沈家的沈少翎也儀錶堂堂,但生來就是個痴呆,以致於如今弱冠,都沒人同沈家議親。
蕭母深深嘆了口氣,攬住蕭溪羽的肩:「好,娘再去勸勸你爹。」
蕭溪羽詫異了瞬,她以為蕭母會同蕭墨染那般回絕。
她不想嫁,只是想去京城看一眼蕭墨染,更想在蕭老將軍墓前磕個頭……
蕭溪羽握住蕭母的手,靠在她的肩頭:「娘,你真好。」
日漸暮。
蕭溪羽趁着小青去廚房拿點心,用樹枝做劍,照着記憶中的招式練起武來。
可她此生只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貴小姐,一招一式毫無力道可言。
還沒一會兒,她就累的滿頭大汗。
蕭溪羽無奈地嘆口氣,扔掉了樹枝。
這時,小青匆匆跑進來,又謹慎地關上院門。
蕭溪羽一頭霧水:「怎麼了?」
小青跑到她面前,急的手裡的點心都似是端不穩:「不好了小姐,我剛才路過老爺書房,聽老爺說一定要把你嫁給沈公子,還說婚期越早越好。」
聞言,蕭溪羽心一沉。
蕭父同蕭母一樣把她放心尖上疼,為何在這事上這樣決斷。
思索番後,蕭溪羽朝院外走去。
剛走到書房外,蕭父帶着慍怒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我和沈嵇是結拜兄弟,況且孩子們的婚事早在他們出生前就定下了,說出去的話怎麼能反悔?」
「可是老爺,你忍心把溪羽嫁給一個痴呆兒嗎?她可是我們唯一的孩子……」
聽着蕭母帶着哭腔的聲音,蕭溪羽蹙起眉。她推門而入,裡頭正因婚事愁眉不展的兩人愣住。
蕭母連忙抹去眼角的淚水:「溪羽,你怎麼過來了?」
蕭父欲言又止,也只是深深嘆了口氣。
比起他們的苦愁,蕭溪羽從容許多:「爹,娘,我嫁。」
聞言,蕭父蕭母目露驚訝。
緊接着,蕭溪羽又道:「但我有一個要求,我想去京城一趟。」
與她而言,如今天下太平,只要再看到蕭墨染平安,再為蕭老將軍上柱香,她便再無遺憾。
蕭母不解:「你去京城做什麼?」
蕭溪羽沉默了會兒才回答:「想在嫁人前去看看京城風光。」
聽了這話,蕭父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沉。
不知為何,他覺得從前嬌氣的女兒沉穩了很多,特別是那雙眼睛,透着絲歷經風雨般的通透。
但面對去京城的要求,蕭父還是一口回絕:「不行,京城離此千里,我和你娘怎麼放心的下。」
他頓了頓,不再看蕭溪羽的目光:「我已同你沈伯父商量好了,你跟少翎下月十六就成親。」
蕭溪羽沒有拒絕,只是袖中的手慢慢握緊。
夜闌。
城中傳來打更聲,圓月高掛天空。
蕭溪羽看了眼榻上熟睡的小青,將寫好的信放在桌上。
她背起包袱,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
夜色下,蕭溪羽費力地從後院的牆怕處府。
離去時,她不由停下回望蕭府。
「爹,娘,等我了卻了心中夙願,我馬上就回來。」
第16章
京城,將軍府。
漆黑的夜下飄着雨,遠處傳來陣陣雷鳴。
沁春院,院門上的燈籠被風吹得左右搖晃。
才從軍務處回來的蕭墨染一如往昔般站在院外,凝着緊閉的院門。
身旁撐傘的小廝小心開口:「將軍,夜深露重,還是趕快回屋歇息吧。」
蕭墨染嗓音冷沉:「你先下去。」
小廝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行了禮退下。
「咳咳咳……」
蕭墨染咳嗽了幾聲,忍着胸口的震痛上前推開了院門。
即便丫鬟每天都打掃,他每天都來,這裡始終透着股荒蕪。
若說唯一的亮色,便是蕭溪羽離開前半年在院子西北角種下的桃樹,如今也有一丈多高了。
蕭墨染指尖輕觸花瓣,滿是血絲的眼睛噙着深情。
「花已經開了二十遍,你何時回來看?」
他喃喃自語,恍若想把這句不知說了多少次的話印在骨血間。
風掠過蕭墨染酸澀的眼角,吹落幾片花瓣。
這麼多年,他將滿心思念的話都說給桃樹聽,彷彿只要這樣,天上的蕭溪羽就能聽見。
半晌,蕭墨染將被吹落的花瓣一片片撿起收好後才轉身離去。
幾日後。
太師六十大壽,宴請京中各位大臣。
蕭墨染本不想去,卻想起太師和蕭老將軍是舊友,且當初以軍功求皇上允自己終身不娶時,太師幫忙說了幾句,少不得還他這個情。
府外,蕭墨染準備上馬車時,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向總管:「我讓你囑咐你的事都妥當了嗎?」
總管微微躬身:「將軍放心,為溪羽小姐生辰備下的東西都已妥當了。」
聞言,蕭墨染嗯了一聲才上馬車。
目送馬車遠去,總管身邊的小廝終於忍不住問:「這溪羽小姐到底是將軍妹妹還是妻子啊?祭拜規制都按當家主母來……」
話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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