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僵着身子，「不是公子給的，我就得要。」
她可以選擇，想要的才要，不想要的為什麼不能不要呢？
秦言低低笑了一聲，「難道你還有別的出路？」
沒有。
姚小九都查無此人了，她哪裡還有別的出路。
見她悶悶地垂着頭，秦言便笑，「生氣了？」
話音甫落竟解下外袍給她披了，甚至還要拉着她的手在案旁落座。
人雖坐下了，手卻下意識地抽了回來。
那人便問，「為何抽回？」
小九平和解釋，「小九從小孤僻，鮮少與人接近，因而才不討尊親喜歡。」
那人眉心微動，「你也沒有碰過沈宴初？」
小九溫靜笑起，「沒有。」
秦言不信，反問道，「怎會沒有？」
小九正視着他，「沒有便是沒有。」
他又反過來問，「那沈宴初可碰過你？」
「只握過兩次手。」
「哪兩次？」
「我隨大表哥去軍營的時候，他拉我上過馬。」
「那時你幾歲？」
「十歲。」
「另一回呢？」
「大表哥給我璽紱的時候。」
「再沒有了？」
小九搖頭，「再沒有了。」
那人眉宇之間竟難掩的高興，「我從前問你可侍奉過沈宴初，你為何不說？」
「說什麼？」
「這麼說你沒有侍奉過他。」
「不算侍奉，大表哥照顧我更多一些。」
他頓了好一會兒，小九見他薄唇輕啟幾回，很快又闔上了，許久才低聲問，「你從未在沈宴初面前寬衣？」
小九臉頰一紅，垂下頭去，她沒想到秦言竟問出這樣的話來。
她一向把自己的衣袍裹得嚴整，在外也大多以男裝示人，從不許外人看一眼。
她從小沒了母親，許多話父親並不方便與她說，只是將她送到大梁的時候，將她的領口提得高高的，叮囑她擦亮眼睛，不要輕易跟人走。
如今想來，大抵是因母親當年跟父親走了，多少年都不得沈家的寬宥，臨終前都不曾見過沈家的人，因而父親心裏十分後悔罷。
她那時雖小，但也明白父親的意思，她穿衣袍的時候總是把領口提得高高的，恨不得把脖頸都全部掩住。
只有秦言，只有他一次次扒下她的衣袍，要她以最低賤的姿態示人。
小九搖頭，「從未。」
那人暗暗舒了一口氣，挑起了她的下巴，「看着我。」
小九依言看他，那雙總是犀利涼薄的鳳眸此時柔緩繾綣，她能看出來他的眼裡含着笑意，他並不吝嗇將這份笑意落進她的眼底。
他又說了一遍，「看着我，小九。」
他垂眸細窺，他的目光在她面上細細端量，卻並沒有再說什麼話。
www.他沒有說看他什麼，也沒有說看着他到底要幹什麼，但他既說了要看他，小九便奉命看他。
她此時離他極近，他身上的雪松香益發分明，他的眸色比初時更深，他的心跳比往常要快，他的喘息亦比素日要重。
小九便問，「公子要小九看什麼？」
「你真是個傻子。」
「我怎麼是傻子？」
「說你是你便是。」
小九不與他爭辯，他興緻頗好，那她便也會好。
她垂着頭，「公子不罰小九了？」
他坐正了身子，少頃又俯身上前，摩挲着她的粉頸烏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