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夢蹲下探了探藍萬里的鼻息，體無完膚，鮮血滿身居然還活着，只是昏了過去而已，這傢伙不僅嘴硬，命也特別硬。

納蘭夢此時氣已經消了大半，但是此事還沒完！指使一個匈奴兵說道：「你，找人給他治治，別讓他死了。」

「是..」

匈奴兵又瞥了眼地上不成人樣的少年，直接就地扛起，他都有些同情這少年，即便這少年的傷治好，只要還在這裡就會被無休止的折磨，至於什麼程度，還得看那位郡主的心情..

恍惚中，藍萬里只覺身上沒有一處是不疼的，自小讀書，連地都不曾下過，在此所受的屈辱，遍體鱗傷論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早知有今日，當初他就應該在興陽城拔劍自刎跟隨父親的腳步。

「唔..」

在被戰馬拖行時他已經全身麻木，此時的疼痛讓他再也忍不住，但也強行壓住聲音不讓自己大聲喊出。

「痛，就喊出來吧，憋着對身體也不好。」

耳旁響起一陣蒼老溫和的嗓音，藍萬裏面部浮腫眼睛睜不開，但也能聽出這身旁老人家的口音是漢人，難道自己已經不在匈奴大營里了？

「老先生，不是匈奴人？這裡可是燕國境地？」

「呵呵，這裡不是燕國，老朽也不是匈奴人，是郡主讓人送你來的，不過你小子也是命硬，郡主這麼折騰你都沒死？」

藍萬里一陣失望，反正也看不見乾脆沉默不語，聽老人的意思似乎是為匈奴人賣命的漢人，為這投敵叛國的行為深感不恥！

「你是看不起老朽為匈奴人賣命吧？」

見對方依舊不作答，老者知道自己猜錯，訕訕一笑，繼續說道：「年輕時候，在燕國犯了事，連同妻兒老小被驅逐到塞外，有幾次差點命喪獸口。」

「後來，被納蘭木金他父親所救，得以在內寧國安家，又時常得他父親恩惠，那時兩國還是互不干涉，後來納蘭木金的父親去世，老朽無以為報剛好略懂點岐黃之術，就在這軍中坐了軍醫。」

「你說老朽這是賣國求榮也好，苟且偷生也罷，老朽活了這麼大歲數，行將就土，一生只求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藍萬里腦海里默念這一句話，未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他反駁不了這位老先生的遭遇，興陽城破，城裡吃皇糧的不也沒有一絲反抗就跑了嗎，那些人又算是什麼？

「晚輩受教了。老先生怎麼稱呼？」

「你就叫老朽吳老就行，軍中都是這麼叫的，那郡主小小年紀心狠手辣，你是怎麼招惹到她的？」

這件事，藍萬里不想隱瞞，將經過都告訴了吳老，雖然事後想起覺得自己破口大罵，有辱斯文，但經過這些事後，他覺得斯文救不了他，也救不了一個國家，救不了他想救的人。

「原來如此，我這有一顆金瘡丹，你吃下去會恢復的快些。」吳老說完，將一顆褐色泥丸放在少年嘴邊。

泥丸苦澀，但是入喉即化，藍萬里只聽過金瘡葯，但那也是治療外傷的，這金瘡丹入喉後一股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