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海涵。」

蘭稚撫字動作未停，淺笑道：「不敢，父親想收你為徒，改日本座還得喚你一聲小師祖呢。」

樂聲尚在，合歡女侍古舞未停。

玉訴臉熱難抑，言語卻愈發恭敬：「尊者何等身份，何等修為，豈是我等凡人可高攀？能入合歡宗做個洒水掃地丫鬟，都是我等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未抬頭，卻能感覺到周圍氣息緩和，不至於剛來時那般尖銳冰冷。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知道自己說對話了。

玉訴頭更低了兩分：「公子心善，為小女子治病，大恩無以為報……」

話頓，她感受到一陣冷意掃過脖頸，似乎在想要不要落下。

玉訴心緊，語速飛快：「公子若對那個世界有興趣，我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脖頸間的冷意散去。

玉訴鬆了口氣，他不會以為後面是『小女子願以身相許』，才動的殺心吧？

砰的一聲輕響，玉簡書冊被他隨便丟去。

他不在意的輕笑：「未經允許，與你世界有關的記憶，早已看完，玉訴小姐不會生氣吧？」

玉訴跪坐，面上乖順：「公子雖知曉卻為我隱瞞，如此大恩，怎會生氣。」

瞧她如此乖，蘭稚唇角微掀：「那日本座好像罵了玉訴小姐是蠢貨……」

玉訴柔柔道：「公子罵的對。」

酒杯在側，他伸過手：「還罵了你是廢物。」

蘭稚的姿容罕麗，手指也極為修長漂亮，比她見過的手模還好看。

玉訴不敢多瞧，十分上道遞酒過去：「公子罵的好。」

玉瓷冰涼，落在掌心。

「花痴呢？」他漫不經心把玩了會，抿杯飲過。

見人喝了酒，玉訴心底又有了幾分把握，乖道：「公子罵的漂亮。」

真是開了二竅，慣會揣測討好。

蘭稚譏笑。

咚！

酒杯落盞，寒氣鋪滿大廳，凝成霜，女侍嚇得立即跪下嬌聲認錯。

玉訴一愣，下巴被人捏起，被迫對上蘭稚冷漠的臉。

「想死成全你。」

他的聲音很好聽，即便此刻，也帶着溫柔的調子，宛如情人間的低語。

連個預兆都沒有，直接變臉，她哪裡說錯話了嗎？

玉訴思索片刻，沒有求饒，反而膽大避開蘭稚的觸碰。

她站在寒霜上，微微欠身：「多謝公子教誨，是小女子莽撞無禮，竟敢妄自揣測強者心思，以後若是近了尊者身側，我還這般行事，便不是警告這般簡單。」

聽到提及無顏尊者，蘭稚放過她，拿回玉簡。

地面寒霜漸漸消失。

跪着的女侍們停下顫抖的身子，自覺的又起舞，曖昧的聲樂更甚方才。

玉訴又贊道：「公子心善，這是在提前教導小女子呢。」

「不，本座只是看你不順眼，想殺你罷了。」蘭稚繼續撫字。

親爹續弦，他能看拖油瓶順眼才怪。

但無顏尊者想求娶瑤光，為她破例，連凡人都收入為徒，蘭稚明顯忌諱這點。

說到底，她與他之間的矛盾，不過是無顏尊者想續弦瑤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