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簫】》[【無名簫】] - 第10章 人猿之間(2)
疾快地奔向四個跌倒的小猿身側,扶起四個小猿。
上官琦凝神看去,只見四個小猿之中,有一個被那巨猿扶起之後,竟自站立不穩,「吱」的怪叫一聲,又自行跌了下去,不自禁緩步走了上去,低頭一看、原來那小猿腿被撞斷了一條。
他伸手扶起傷腿的小猿,把它平放地上,不住在它傷腿之處撫摸,忽然雙手一錯,那小猿突然怪叫一聲,站了起來。
上官琦武功雖然失去,但他神志並未受到傷害,胸中所學,仍能記憶,在那小猿傷處撫摸一陣,已知是猿腿關節錯折,當下施用接骨之術,替那小猿接上斷骨。
當他接上小猿斷骨,站起身子之時,忽覺眼睛一花,跌倒地上,暈了過去。
原來他剛才跌了一跤,震動了受傷經脈,致使全身氣血流動不暢,適才看那兩猿搏鬥,精神十分緊張,一股精神力量,支持着身體沒有暈倒。此刻精神一懈,人又蹲了下去,替那小猿接上斷骨,傷脈借勢發作。待站起身子之時,那半身經脈已然不聽使喚,行血中分,一股積血,直向腦間衝去。
當他醒來之時,眼前的景物大變。只見自己橫卧在一棵巨樹之下,身下鋪着十分柔軟的乾草,樹葉拂動之際,可見蔚蔚藍天。
一陣陣襲人花氣,由四面八方飄來,頓使人精神為之一爽。
這時,他的神志已復,挺身想坐起身子。
哪知半身經脈麻木,這一挺身,竟然未能坐得起來,不覺心頭大駭,暗道:「如我經脈麻木,身軀難動,只有活活餓死在這片世外樂土中了。」
忽然想到昨夜兩猿相鬥之事,不禁轉頭向四面望去。
但見疏林無際,山花似錦,景物之美,生平僅見。
忽然映入眼中一片殷紅血跡,仔細看去,不覺失聲驚叫。
那血跡相距他卧身之處,大約有四五丈遠,在那血跡附近,散鋪着很多金毛,幾條斷臂殘肢,雜陳在散浮地上的金毛之中。
只瞧上一眼,即已辨認出那斷臂殘肢,是那金毛小猿的屍體,不禁一陣偶然。
他和那幾個小猿,相處了半月時間左右,雖然**異類,但在不知不覺中,已生出了感情。
正在感嘆之間,忽聽一聲長嘯傳來,嘯聲甫落,一頭黑毛巨猿,已出現在眼前。
那黑猿左臂之上,仍有口咬的傷痕,一望即知,正是昨夜與那金毛巨猿相搏的黑猿。
上官琦也不知這黑猿要如何對付自己,但他卻十分明白眼下自己已毫無抗拒之能。
只見那黑猿緩緩伸出巨掌,利爪如刀,慢慢向他臉上摸來。
他輕輕地嘆息一聲,暗道:「完了!」迅快閉上雙目。
只覺那毛茸茸的猿掌,在臉上撫摸了一陣後,身子突然離地而起,被那巨猿抱了起來,向前跑去。冷氣拂面,兩耳風生,奔跑之勢,竟然十分快速。
這時,上官琦被那青衣人震傷的經脈,已經發作,半身麻木,難以動彈,只有頭頸尚可微微地轉動,縱有掙扎之心,卻無掙扎之能,只好讓那黑猿抱着他向前奔走。
轉臉望處,只見紅綠山花,閃電般掠目而過,人已被黑猿抱着奔入了叢林之中。
忽覺身子停了下來,耳際響起了一個蒼啞女子聲音,道:「你抱的什麼?」
在這等深山絕壑之中,驟然間聽得人聲,上官琦反而生出了一陣驚怖之感。還未來得及探看那人聲來自何處,那黑猿卻突然吱吱兩聲怪叫,單用一臂抱住上官琦的身子,騰出一條右臂,縱身一躍,飛起四五尺高。毛臂伸處,抓住一條垂下來的樹枝,身子悠動,陡然向上一翻,落在一處枝幹叉分之處,沿着一條碗口粗細的橫枝向前走去。
上官琦只覺眼前光線忽地一暗,似是進入一座廂房之中。
那黑猿十分細心地把他放在地上,然後自行轉身,走到門口坐下。
上官琦緩緩轉動項頸,仔細地打量眼下景物,只見用竹枝架搭成的兩間房子中,一角用葛藤編成的一座藤床上,坐着一個面色薑黃的中年婦人。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枯朽,破裂處處,露出了身上的肌膚。
從她輪廓上,仍隱隱可辨,她是個異常美麗的婦人。只是此刻,滿臉菜色,皺紋錯縱,看上去十分蒼老,但身上皮膚,卻又異常白嫩。
那婦人看到上官琦後,也不知是驚是喜,獃獃地望了半天,才嘆息一聲,說道:「你可是被它打傷了么?」
室中只有他們兩人一猿,這「它」字顯然是指那黑毛巨猿而言。
上官琦搖搖頭道:「我被一個仇人打下懸崖絕壑之中,幸好跌入了水潭,才未當場摔死。但內腑經脈已受重傷,不關它的事……」
兩人用人言交談,那黑毛巨猿,聽得似懂非懂,站起來吱吱叫了兩聲。
那中年婦人微微一笑,也學那黑猿一般,吱吱叫了兩聲,黑猿忽的縱身一躍而去。
上官琦看得十分奇怪,忍耐不住,問道:「敢情姑娘可通猿語么?」
那中年婦人臉上微微泛現一層羞紅,嘆道:「我已經老了,就在這樹上藤屋之中,埋藏了我二十年青春歲月……」
上官琦吃了一驚道:「怎麼?你已經在這裡住了二十年啦?」
那中年婦人低頭沉吟了一陣,緩緩抬起頭來,說道:「此地人跡罕至,我已和猿獸為伍了二十年。二十年的時間,在一個女孩子的青春歲月中,是何等的重要……」
她微微頓了一頓,又道:「反正我今生今世,已難再出那絕壑,說將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不但在此相伴猿獸二十年,而且,而且……」而且了半天,竟說不下去。
上官琦是何等聰明之人,看她結結巴巴他講不下去,已知她心中有着甚大苦衷,忽然激起了俠義心腸,當下說道:「我己身受重傷,縱是不遇外力傷害,只怕也難活上好久了。姑娘如有什麼需要在下相助之處……」
忽然想到自己半身經脈已經麻木,動也難以動彈一下,哪裡還有能力幫助別人?不禁黯然一嘆,接道:「可惜我已身受重傷,動也難以動彈了。」
那中年婦人忽然微微一笑,道:「我還記得幼年之時,母親常常叫我阿蓮,此地除了猿獸之外,只有我一個人。別說你身受重傷,無能相救於我;縱然是救我,今生中,我也不願離開此地了……」
她幽幽地嘆息一聲,抬頭望着葛藤編成的屋頂,淚珠滾滾,奪眶而出,音調十分凄涼的接道:「距今二十年了,那時,我好像只有十八歲吧!有一天中午時分,我們村莊之中,突然來了一隻兇殘絕倫的金錢豹,連傷了十餘名村人,鬧得家家戶戶緊閉門窗,畜養的豬羊,已是無能顧及,被它飽餐一頓而去。此後,它經常在我們村中出現,到處傷食人畜,迫得村人閉門不敢外出,田地荒蕪,通路斷絕,家家存糧用盡。眼看全村中人,都幾陷入絕境之時,突然出現一頭黑猿,就在我村莊之中,和金錢豹拚鬥起來了……」
上官琦「啊」了一聲,道:「是啦,想必是那黑猿替你們村中除了大害,村人感激之餘,把你……」忽然覺得下面之言,甚是不妥,趕忙住口不言。
那中年婦人凄然一笑,道:「家父乃村中甚得人望之人,別人縱有此心,也決不敢提出。只怪不該年少好奇,跑出深閨,看那生裂巨豹的黑猿。哪想到一時難耐好奇的衝動,造成了人為獸妻的悲慘之局。」
上官琦輕輕的嘆息一聲,道:「姑娘這等際遇也可算人寰中傷心慘事……」忽然提高聲音,豪壯地接道:「姑娘忍受了二十年的歲月,尚望能再多忍上幾天,容我上官琦思索幾日,或能使你們骨肉相聚。家人重圓。」
那中年婦人搖頭笑道:「縱然你能想出使我出這絕壑之策,我也不願生離此地了。身為猿妻二十年,還有何顏去見父母?」
上官琦黯然一嘆,默然不言。
那中年婦人忽的展顏破涕,微微一笑,道:「往事已矣,何苦再為逝去的歲月傷懷!待我煮上幾味山菜,為嘉賓洗塵。」說話之間,掙扎着由那藤床之上,站起身來。
上官琦聽她談吐不俗,分明是讀過詩書之人,心中更為她的不幸的際遇感傷,倒把自己的生死之事,忘置腦後。
中年婦人下身的裙褲,早已枯朽,隨手在藤床之上,抓了一件柔草編成的遮體草裙,系在腰際,直向門口走去。
只見她扶住藤壁,舉起手來,從壁問一個藤籃之中,取出一大塊風乾的鹿肉。
上官琦望了那鹿肉一眼,不禁饞涎欲滴,只覺腹中飢腸軛糠,連忙別過頭去。
中年婦人微微一笑道:「兩三年來,我都沒有生火煮過飯了。每日以生果、水草充饑,疏懶成性,連那藤籃中風乾的鹿肉,也懶得吃它了。今日嘉賓難逢,小婦人興緻頗佳,想取火替佳客煮一點野味嘗嘗……」
她微一停頓後,又道:「深山絕壑之中,難得調味佐料,定是難以下咽,還請相公包涵一點。」
上官琦急道:「姑娘不必費心.在下跌入這絕壑,已近半月之久,已食慣生果、水草,不敢再勞芳駕。」
那中年婦人不再答話,走到門口之處,取過一個鐵鐮,和一塊山石,和一團棉花,安在那山石之上,用鐵鐮在那山石上敲打起來。但見火星四飛,剎那之間,那棉花被燃了起來,迎風晃了幾晃,登時火焰高燒。
她伸手取過一把乾草燃起,又從藤壁下取出一隻鐵鍋,架在門外一個岔枝之上,放人手中於草,熊熊燃燒起來。
上官琦看得暗暗擔心,忖道:「如若這把火燃起了樹枝,勢必造成一場火災不可。」
那中年婦人似已窺透了上官琦心中思索之事,舉手理理頭上散亂的長髮,說道:「相公但請放心,這岔枝四周,和下面橫架之物,都是石條,決不致引起火災。」
上官琦一面點頭微笑,一面暗中運氣,只覺數處經脈,一陣劇疼如割,不禁心氣一餒,暗道:「完了!這受傷經脈,愈來愈重,看來今生是難復元了,那就不如早些死了的好。」
那中年婦人看他默然不言,立時又接著說道:「那黑猿搏殺巨豹的事,哄傳在我們鄰里之間。我那時只不過十八九歲,一時忍耐不住好奇,和家中兩個僕婦,一齊出去看那黑猿。哪知那黑猿見我之後,突然大發野性,沖入人群,把我搶走,背在身上,疾奔而逃。」
上官琦道:「村中之人,難道就沒有人追趕它么?」
中年婦人笑道:「它力大無窮,疾行如風,一般人如何能追得上它……」忽地啞然一笑,道:「它已作了我二十年丈夫,現在更不該再這樣罵它了。」
上官琦看出她笑容之中,含蘊了無比的悲愴,嘆息一聲,勸道:「一個人的命運,誰也無法預料。姑娘已忍受了二十年,還請再繼續忍耐下去……」
那婦人淡然一笑道:「我要死,早就該死了。活到今日不死,早已把婦德羞恥,忘諸腦後。」
她輕輕地嘆口氣,又道:「它把我帶到此地第六年上,生了一個孩子。不怕你相公笑話,那孩子雖然人不像人,猿不像猿,但總是親生骨肉,為那個孩子,我費盡了心血,教他說話、穿衣,總希望他還能保留一點人的氣質……」
話還未完,忽聽一聲似人非人的怪叫,隱隱可辨,那聽音似是呼喚媽媽之聲。聲起人到,只見一個高約四尺、全身生着二分長短的黑毛,似人非人,似猿非猿,腰中系著草裙的怪物,右手拿着一隻山兔。左手捧着一隻茶杯大小的朱果,偎在那中年婦人身側,兩隻圓大的眼睛,卻怔怔地盯住在上官琦的身上,神情中十分驚異。
那中年婦人緩緩舉起手來,輕輕地拂在那怪物的頭上,說道:「快上前去,見過叔叔。」
它放下手中朱果、山兔,揮動滿身黑毛的雙臂,整理一下身上的草裙,大步走了過去,很吃力地叫了一聲「叔叔」,拜倒地上。
上官琦全身經脈,都己漸轉麻木,無法起身相扶,口中連聲說道:「不敢,不敢,快請起來。」
那半人半猿的怪物,回頭望着中年婦人,不肯站起身來。直待那婦人點頭道:「叔叔既然要你起來,你就起來吧!」它才一躍而起。
上官琦暗暗贊道:「看不出這半人半猿之物,竟還有這等孝順之心。」
只聽那中年婦人說道:「這孩子從小就和他那父親游奔在這深山之中,以生果野草為食,長成這等滿身黑毛的怪樣子。而且在家中時間甚少,我雖盡了最大的心力,教他講話,可惜他用得不多,教過就忘。一直到現在,還是講不了幾句,唯一能夠使我稍感安慰的,就是他還有一片孝心。」
上官琦笑道:「此子身上的黑毛,大概是食用水果、野草所致,如能改食五穀,也許會自行脫落。」
那中年婦人凄然一笑,道:「小婦人已別無心愿,只望相公傷勢養好之後,離開此地之時,把他帶走。如果他能夠脫去這身黑毛,那是他的造化,尚望相公對他提拔一二;如果不能脫去這身黑毛,相公請把他送到外祖家中,留他吃口閑飯,也就是了。」
上官琦暗暗忖道:「我眼下傷重難動,今生只怕永難出這絕壑了……」忽然腦際靈光一閃,暗暗忖道:「那荒廟中的吹蕭老人,尚不知我陷身這絕壑之中,也許他知道之後,或能相救於我。」
心念一轉,望着那婦人說道:「在下有一件事,想托請這位兄弟,代我……」
那婦人接口說道:「我原想依他外祖之姓替他取個名字,但後來一想,他並非王家骨肉,我父親乃讀書之人,知道此事,心中定然不樂。想來想去,只有把他父親那個『猿』字的犬邊去掉,替他取名袁孝,相公以後有什麼事情,只管叫他袁孝就是。」
上官琦道:「夫人絕才,這名字取得好極。」
那婦人笑道:「小婦人年幼之時,曾經讀過幾天詩書,故而粗通文字,相公不要見笑才好。」
上官琦道:「眼下我的傷勢甚重,想獨力出這絕壑,萬無可能。只有一線生機,但希望仍甚渺茫,而且還得借重令郎之力。」
那中年婦人道:「相公如有用他之處,但請吩咐就是。此於雖然聰明不及常人,但卻十分忠實,只要相公把吩咐他的事情,講得十分詳盡,決然不會出錯。」
上官琦精神一振,道:「只不知他能否通人言。」
中年婦人微微一笑,道:「相公且莫心急,待小婦人煮好這塊鹿肉,相公食用之後,再吩咐他不遲。」
上官琦不再說話,凝神靜思給那吹蕭老人寫信的措詞。
片刻之後,忽聞肉香撲鼻,那中年婦人手中捧着煮熟的鹿肉,柵柵走了過來,說道:「絕壑幽谷之中,沒有碗筷之物,相公請遷就着用手食用吧!」
上官琦也不客氣,伸手抓過鹿肉,大吃起來。
那滿身黑毛,半人半猿的袁孝,一直靜靜地、循規蹈矩地站在母親身側。
上官琦食過鹿肉,精神似好轉了甚多,要那婦人取過兩節燃燒過的枯枝,撕了身上一片衣衫,側過背來,寫道:
「晚輩已被那凶暴絕倫的青衣人,打入絕壑,半身經脈麻木,行動不便。老前輩如有解救之法,請書賜一箋,交來人帶回。」
他生性倔強,雖在生死關頭,仍不願意求那怪老人出手相救,措詞間也不願叫老人一聲師父。
寫好之後,喚過袁孝,用手指在地上划出那寺院位置,和那老人留住的閣樓的形狀,一面又詳盡地用口解說。
袁孝雖得母親苦心教導人言,但仍難全懂上官琦的言語。幸得那中年婦人一邊用猿語傳譯解釋,袁孝才能完全領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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