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五姐] - 第9章 蘆州

夜,一處僻靜的小河邊。

不知名的夜鳥在漆黑無垠的樹林深處哀哀鳴叫;被濃夜掩去顏色的溪流水聲潺潺;夾雜着泥叢里的聲聲蟲鳴,自是在這偏僻無人之處拼湊出了一曲無人賞味的樂章。

伴隨着地上碎石乾草的細微「嚓嚓」聲,一個腳步徐徐向著河邊的背影靠近。

河邊那人面朝河水,一身黑衣,發色亦融於夜色。身量修長,肩臂緊實,一看就是常年練武的體魄。

而來人白色絨布的鞋面綉着精緻的花紋,幾乎一塵不染,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踩在乾燥的泥地上。只發出輕微的聲響。

腳步聲停於身後,黑衣人卻像是後背長眼一般,不欲回頭。

只聽他聲音低沉的開口:「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身後那人面朝著他,衣着卻正跟他相反,是通身的月白色。像是有意要與這暗夜作對似的。他不緊不慢的回那人道:「被個小毛頭纏住了。小子身上有些不自在,家裡又沒人。」

那黑衣人下頜揚了揚,像是有些不耐煩聽到這些家長里短。他聲氣冰冷的說:「我們時間不多了。我這次之所以親自來,第一個是上頭逼得緊,再者,也是時候畫上句號了。」他語調沉沉地:「我們也好,那些螞蚱也好,不該再讓它們蹦躂了。」

白衣人聽了,不由得發出一聲淡淡地嗤笑:「總不會要一次性砍四個縣令的腦袋吧!這場景也是史無前例了!」他像是還有些期待似的。

「多嗎?」黑衣人自言自語似的說:「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官」了!就是這一批全部死絕了,明天那公堂上也照樣有人坐着。」

「既然這樣逼得緊,他們的調查對我們有威脅嗎?」白衣人問。

「已經查到好幾個先前進去做內應的人身份了!」黑衣人說:「我雖然把人藏着,但是也不是長久之計。下面的人報上來的線索太多。我總不能全部藏着掖着。現在幾家縣衙聯手,如果不是我從中作梗,只怕早就事半功倍了!」

「蘆州那邊我們的人已經進去了。」白衣人說:「我明天親自過去挑選適合聚頭的地方。這次目標大了,我們的準備也要更充分才是。否則很有可能打草驚蛇,以至於前功盡棄。」

「必要萬無一失才行!」黑衣人道:「我們沒有再來一次的時間和機會了。」

「怎麼?」白衣人聽着他陰沉的語氣,帶着些笑意道:「我可沒有要玉石俱焚的打算!你最近好像格外着急啊?」

「不是我急。」黑衣人負着手,聲音透過沉沉的夜色穿過來:「是夢裡催得緊……」他說:「我真的不能再等了。」

白衣人聽完,寬慰似的說:「放心!你幫了我,這次我自然也會幫你把這件事辦妥!」

「如果時機不成熟也不要急着動手。」黑衣人說:「我那裡絆住腳沒辦法參與。這次要全靠你們了!你們現下儘管抓緊時間部署,官府那邊,自然一切有我!萬一攔不住了……」黑衣人停頓了一下說:「我自會設法先保你脫身!」

「這要求我可沒提過!」白衣人並不領情道。

「也不是為了你!」黑衣人也不客氣回道。

「你要是不做這事還好……」白衣人看着他的背影,語氣從平順轉向戾氣毫不客氣說道:「別想了你!」

「放心!」黑衣人一笑,語氣裡帶着些不易察覺的無奈道:「我心裏比誰都清楚。自然不會去打擾她!」

「那就好!」白衣人說著,轉過身,甩出一句:「走了!」也不管人回不回答,兀自朝着原路頭也不回地走了。

夜色依舊,只濃不淡。

黑衣人仍舊臨河而立着,仿若被什麼人釘在原處的一塊石碑。通體漆黑,連名姓也不被擁有。只有不斷從四下發出的,不知來自何處的聲音擾着他,擾着漫漫長夜,實在難熬……

夏府。

夏凌川正跟夏老爺據理力爭:「爹!現在還不是時候!」夏凌川語氣十分無奈地說:「你這怎麼也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呢?」

夏老爺大腹便便的坐在自家的太師椅上,椅子都被他坐出了嬌小的感覺。他老人家十分有氣質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才漫不經心地反問了他兒子一句:「現在不是時候,什麼時候是時候呢?」

「至少……」夏凌川卡了一下殼:「至少等黃家的案子告破了以後吧!」

「哼~」夏老爺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那案子要是一輩子不告破,你就一輩子不讓你老子抱孫子?」他嗤了一聲道:「想得美你!反正媳婦給你找好了,你就勤等着抱美嬌娘吧!說什麼都不好使!」

「我可沒同意!」夏凌川算是看出來這個老頭兒是不能好好溝通了。於是他也開始耍賴!反正只要他不同意,總不能逼着他拜堂吧?

「哼!」夏老爺表示絲毫沒被威脅道:「還要你同意?」

他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和她爹同意就行了!至於你嗎……」他說:「還那句話!洗白洗白等着入洞房吧!」

「哎呀!爹!你這說的什麼呢?」饒是夏凌川一個大小夥子,都被他爹這一番絲毫不價修飾的言論給整得不好意思了!旁邊站着的兩個丫頭,更是臉紅得要笑又不好笑出來,憋得好不辛苦!

「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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