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夫是禍水》[吾夫是禍水] - 第7章

詩集就放在我的房中,阮小姐既有異議,我讓婢女取來便是。」
孟清霜有個習慣,她得空便會將想到的詩詞記錄下來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次竟當真用上了。
溫雲謙命小廝拉着巧兒去阮府取詩集,沒過一會兒便取了來。
「我不知阮小姐是如何看到我的詩集的,不過事實勝於雄辯。」孟清霜翻出那幾首詩作呈給庄文生。
庄文生細細看過,墨跡早已乾涸,且書頁沒有改動的痕迹,的確不是作假
最讓他震驚的還是少女的才學,這些佳作他窮其一生也無法寫出其中一首,這女娃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孟小姐才華橫溢,實令老朽欽佩。」庄文生由衷感慨,看孟清霜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塊稀世珍寶。
可惜她是個女娃,否則說什麼也要搶回去做弟子!
眾人心驚不已,能得庄大儒一句欽佩足以見孟清霜才情之高,但也同時點破了真相。
眾人對阮玉或惋惜或鄙夷,但這次並無人開口指責。
不是他們素質高,實在是身邊還有個素質更低的,他們不敢。
應途環胸站在阮玉身後,視線自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臉上赫然寫着「我很兇,別惹我」幾個字。
「庄大儒,可否將您手中的詩集借小女一看?」阮玉沒有絲毫被拆穿的窘迫,那雙眼依舊燦然如星。
望着這雙清澈不染雜質的眸子,庄文生遲疑了一瞬,但還是將詩集遞給了阮玉。
「把詩集給我,這是霜兒的心血容不得你毀了!」溫雲謙對阮玉充滿了惡意的揣測,所以先入為主的認為阮玉定要動壞心意。
他伸手欲將詩集奪回來,卻被應途從中阻攔。
應途半斂着眼瞼,從眼縫中鄙夷的看着溫雲謙。
「讓開!」溫雲謙冷聲喝道,他眸光凌厲氣勢逼人。
他不僅是溫潤如玉的公子哥,也是溫府長孫世家貴胄,真惱火的時候亦氣勢凌厲。
應途卻只挑了挑眉,攤攤手,「你叫我讓我就讓,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應公子對阮小姐真是極盡維護,不愧是自小一處長大的青梅竹馬,感情真是要好。」
孟清霜不緊不慢的道了句,瞬間將眾人的思緒帶偏,眼神曖昧的在兩人身上遊走起來。
溫雲謙聞言也皺起了眉,若阮玉與應途早有私情,那她憑什麼來指責他和霜兒。
應途臉色一冷,收起了臉上的玩世不恭,「阮家叔嬸待我如親子,我待阮妹妹自如親妹。
有些人不要自己臟便覺得所有人都不幹凈,我們對私相授受沒有興緻!」
孟清霜沒想到應途說話會這般難聽,小臉頓時一沉。
溫雲謙更是怒火中燒,語氣隱有威脅之意,「應途,你不要太過分了,你這般作為應伯爺知道嗎?」
應途聞後哈哈一笑,「怎麼,溫大公子說不過就想要回家告狀了?我們五歲時就不回家找爹了,對不對!」
應途的狐朋狗友們一陣附和奚落,「快去快去,我們等着你!」
秀才遇到兵有禮說不清,恰好應途還是那個臉皮賊厚的兵。
溫雲謙氣得身子都有些發顫,不愧是阮玉的好朋友,兩人都是一丘之貉沒一個好東西!
這是一直沉默不語的阮玉「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詩集,彎唇笑道:「這些詩作的確精彩絕倫。」
孟清霜輕慢冷笑,垂死掙扎徒勞而已。
阮玉卻話鋒一轉,幽幽道:「只這些詩作中大氣磅礴者有之、哀婉幽怨者有之,有欲縱情山水有心存廟堂之高,若這些詩都是一人所寫,這心性轉變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孟清霜身子一僵,心裏漫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甚至因此而手腳冰冷。
難道這才是阮玉的目的,若真是如此那她的心機着實太過可怕了!
第17章 暴露
聽了阮玉的話庄文生忙拿過詩詞再度翻閱起來。
初看這本詩詞他被那些佳作深深吸引折服,甚至生出了自慚形穢之感。
十幾歲的女娃竟能寫出如此驚人的詩篇,而他枉被尊為大儒,其才情甚至比不得她的十分之一。
不過當時他便隱隱有一種古怪之感,現下聽阮玉提及他終於想明白了那古怪感緣何而來。
他挑出幾篇極有代表性的詩詞念了出來,眾人初聽都與庄文生一樣被震撼蟄伏,可漸漸的也品出不對味的地方來了。
這些詩無一不精,但行文風格和寄予的情懷跨度似乎有點太大了。
前一篇還憂國憂民,後一片才寄情于山水。
前有「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轉而便言「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這若真是一人所寫,這人多少有些人格分裂了吧。
一直靜默不語的尹素婉也蹙眉凝眸,沉吟着道:「且這些詩作的人物角度也皆不相同,有閨中怨婦有滄桑老者,有亡國之君亦有征戰沙場的將軍,的確很難讓人相信這些是一人所作。」
她對男女私事並無興趣,此時也只是有感而發就事論事。
孟清霜有些慌亂,但也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故作鎮定的道:「這些詩作皆是我有感而發率性所為,有時讀到令我觸動的文章我便會將自己代入其中隨手寫下一首詩來,試問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尹素婉垂下眸子沒再多言,她雖心存疑慮但的確沒有證據證明這些詩不是孟清霜寫的。
庄文生也是如此作想,是以他雖面色凝重的翻閱着詩集,但並未開口質疑半句。
見他們二人禁聲孟清霜便將矛頭對準阮玉,冷聲發難道:「阮小姐,我本不想追究你盜用我詩作之過,可沒想到你卻要污衊我的清譽。
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事我斷無法容忍,便請阮小姐與我同去京兆府了斷此事吧!」
孟清霜此言有嚇唬阮玉的成分在,若阮玉乖乖賠禮道歉此事便算作罷,不肯也無妨,溫雲謙自會幫她。
屆時有溫府施壓,想那京兆府尹也不敢偏向阮玉。
阮玉偏了偏頭,淡聲開口,「這詩的確不是我寫的。」
孟清霜嘲諷的勾起了嘴角,古代女子就是膽小,不堪一嚇。
「不過……」阮玉語氣微頓,鳳眸微眯划過如劍鋒般的寒芒,「不過這些詩也並非你所作!」
阮玉目光坦然的迎視着眾人,開口問道:「難道我們兩人的詩作一樣就一定是一個人抄了另一個人嗎?」
眾人靜默,一時沒繞過這個彎來。
忽然有一道清脆的少女聲音響起,語氣略帶歡快,「也可能是你們都抄了別人的呀!」
阮玉朝那方向看了一眼,原來也是個老熟人。
阮玉頷首,淡聲道:「不錯,正是如此。」
庄文生錯愕抬頭,連忙問道:「那這些詩到底是何人所作?」
事到如今庄文生最關注的已經不是是非對錯了,他在意的是這些堪為神作的詩詞。
這裏面的詩作隨便拎出一首都有可能引起文壇的劇烈震蕩,他太想結識這些人了。
「抱歉庄大儒,小女並不認識這些人,但我也無法見有人盜用他人詩作而無動於衷。」
孟清霜簡直怒不可遏,她想不明白阮玉為何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若為搏名她完全可以理解,可阮玉這麼做到底圖什麼啊!
阮玉勾唇冷笑。
圖的就是一樂!
孟清霜委屈的拉了拉走神的溫雲謙,溫雲謙見她眸中泛淚,全然忘了方才的疑慮,附和道:「霜兒所言不錯,這詩集是霜兒所有,豈能因你三言兩語便顛倒是非黑白。」
「誰說我沒有證據了?」阮玉眉眼微彎,如一汪秋水蕩漾生輝。
阮玉挽袖執筆,將筆沾滿了墨汁,在身側的白紙屏風上揮墨落字。
她寫的是女子多用的絹花小楷,但她筆筆中鋒瘦勁婉通,竟有恣意縱橫之勢。
溫雲謙蹙眉看着,總覺得這字跡看着也有些眼熟。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時刻年。」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
少女身段妙玲瓏,裸露在外的一小段手腕瑩白如玉,紅裙、白紙、黑墨,濃墨重彩的揉成眼前的一副絕色畫卷。
眾人親眼見證了一首首神作的誕生,所受的震撼遠非方才聽庄文生念誦詩作可比。
阮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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