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李斯。」

「性別。」

「……男。」

「年齡。」

「十九，還差倆月二十。」

警官把文件一合，眼神銳利：「交代吧，你都幹了什麼？」

坐在刑訊椅上的是個年輕人，白襯衫，牛仔褲。他大聲喊冤：「交代？張隊，我明明什麼也沒幹。」

張隊低聲冷笑。

這種罪犯他見得多了。剛進來時一個個嘴硬得很，好像死不承認就能逃脫制裁一樣。

「呵，你不想說，我就幫你說。」張隊很冷靜，他隨手翻開文件夾。

「四月七日，你網購了大量洗滌劑，十公斤活性炭，還有一整捆黑色工業膠帶。很巧，這些東西全是處理屍體的必備物品。」

「但也能用來清洗地板。」李斯面不改色。

「最近家裡的地面很臟。」

「哦？」張隊用蔑視的眼光打量李斯，似乎在疑惑這麼蹩腳的謊言也能說出口。

「那咱們來看看這個。五月初，你購買了一批優質鋼材，然後去陵南路的鋼料加工廠，將它們全部鑄造成了管制刀具。」

李斯的表情很悲憤：「管制刀具？明明就是幾根鋼筆！長官，難道鋼筆稍微尖銳一些就犯法嗎？」

「這是徹頭徹尾的誤會！」

犯人拚命狡辯，但沒關係，張隊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他還有底牌。

「好，好，好。沒關係，既然這樣，咱們可以再看一段錄像。」張隊揮揮手，輔警立刻把投影儀推進來。

畫面有很多白色噪點，但能看清是在一輛公交車上。

五秒後，背着雙肩包的李斯走上車，不小心和一位上班族撞了一下。

道完歉，李斯面色如常走向座位。

張隊冷笑着暫停，輕輕拍了拍巴掌。

「漂亮，這麼乾淨利落的扒竊，連我都沒見過幾次。你從哪個老賊學的這一手？」

他本以為，這下對方再也無話可說。

誰知李斯下一刻就開口：「那是個扒手。」

「嗯？」張隊愣了。

「我觀察此人很久了。他偽裝成白領，卻從來沒背過公文包。而且早上七點的公交車，別人都昏昏欲睡，就他眼鏡瞪得像銅鈴。這不是扒手是什麼？」

「我性格開朗，樂於助人。絕不會對這種社會敗類置之不理！」

李斯怕被打斷一樣，語速極快。

張隊張口結舌：「那，那你也不能…..」

李斯正氣凜然的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把偷到的錢包都還給失主了。」

你在鬼扯什麼！

……張隊本想這樣呵斥，可李斯說得都是事實。

警隊確實沒在他家裡搜出任何贓物。

「我保證，我沒做過任何違法亂紀的事。如果你仍然執意處罰我，那就動手吧。」

李斯把雙手往桌上一放，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沉默許久，張隊站了起來。

他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這一次算你僥倖逃脫了。但我能感覺出來，你肯定藏着什麼東西沒說。」

他警告李斯：「別惹麻煩，我會盯着你的！」

十分鐘後，公安局外。

李斯買了碗車仔面，隨便找了條小巷，蹲在地上吃得稀里呼嚕。

他快餓癟了。審訊從上午十點開始，一直到晚上八點才放人。

吃着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