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橙程胡亂說了個借口：「嘴巴里長了個潰瘍。
吃飯的時候疼。」
其實不是潰瘍，是嘴巴里長了個想親陸知青的小惡魔，完全吃不下飯，急得發癢。
李小草聽到這話，站起來就去灶房忙活一通，沒一會端過來一碗黑乎乎的葯汁：「這是清熱解毒的，你嘴巴長潰瘍肯定是上火，你把這個喝了。」
中藥……余橙程忍不住蹙眉。
可這個謊都撒了，也沒辦法，他只能忍着噁心一仰頭把中藥給喝了下去，只是喝完就後悔了，他怕嘴巴里有中藥味兒殘留，等會兒影響正事兒。
余橙程偷偷背着他娘刷了個牙，這才回屋去了，只是才回屋就鑽進了地洞，悄悄地從村北頭的出口出去了。
跟大哥大嫂換回了屋子之後，唯一的好處就是這地洞又可以用了。
哪知道他才從地洞里出去，就瞧見陸知青正坐在地洞出口處的一棵樹下百無聊賴地玩樹葉子呢！
兩人視線一碰，都有些火辣辣。
余橙程脫口而出：「你怎麼這麼早就等在這裡……」墨明遠哼了一聲：「那你還不是來這麼早？
我也才剛到。
余橙程，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是不是想早點見到我？
是不是很想我？」
余橙程沒說話，他時常想她想到受不了只能去沖冷水澡。
當然，這些怎麼好意思告訴她。
墨明遠偏生不放過他，雙手背在身後，湊上去逼近他，一個勁兒地問：「余橙程同志，你真的在想我嗎？
你想我哪裡？
嗯？
你為什麼不跟我講話？
你耳根好像紅了……啊！」
話說到一半，她人被打橫抱起，嘴巴被堵住，余橙程已經腳下生風似的往後山走去。
墨明遠忍不住笑，一雙小腳撲騰，手也往他胸口輕輕地捶打，嗚嗚地說：「余橙程，嗚，余橙程你放我下來！
你沒說清楚呢……」她在他懷裡鬧，余橙程卻始終緊緊地牢牢地抱着她，到後面直接抱着她跑了起來。
墨明遠感受着男人胸膛之中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聲，而她的身子也跟着晃，一下下地擠壓着。
不知道這男人……怎麼就這麼大的力氣呢？
他抱着她，竟然都可以跑得起來！
墨明遠莫名緊張起來，直到他將她放在地上，直接壓了上去，男人嗓音低沉魅惑：「你要我說清楚什麼？」
女孩兒羞紅了臉，嗓音顫巍巍的：「你說清楚，你，你有沒有想我……」余橙程狠狠地親了一下她的唇瓣，墨明遠深吸一口氣，腦子都差點懵了。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你說我有沒有想？」
說著，他又狠吸一下她的唇，再次低聲問：「嗯？
我有沒有想你？」
說著，他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一手摁住她雙手，親她的唇，鼻尖，額頭，臉頰，耳朵，一邊親，一邊問：「這樣算不算想你？」
墨明遠整個人直接被親麻了。
今天的余橙程，像是有些衝動，似一點就着的火。
她反倒嚇得不敢動了，乖順地像一隻小綿羊。
而余橙程原本以為，她今晚上是要幹什麼的，見她這樣溫溫柔柔的一動不動，任由他親，心裏的火苗卻一下一下地往外竄。
奇怪，她想要的時候，他總是堅持着說要等正式結婚後。
可現在，她好像沒那麼想了，他卻又覺得恍然若失，真想撕碎她身上的衣裳。
還好，最終余橙程還是忍住了，他摸摸她嫩滑的小手：「你不是說要給我獎勵嗎？」
墨明遠點頭，一頭扎他懷裡，坐在他腿上，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想了想，沒什麼好獎勵你的，我想獎勵的你又不肯要。
那我跳一支舞給你看好嗎？」
她小學的時候就跟着家裡專門請的老師學習跳舞，雖然其他地方從不吃苦，但在學習這方面墨明遠還是願意吃苦的。
為了把舞蹈練好，她吃了十來年的苦，當初在京市也曾參加過一些重要匯演節目的。
每次演出結束，都有人私下打聽她是哪家的姑娘。
余橙程還沒有看過誰跳舞，以前有文工團在南山村這邊演出，他為了幹活也只匆匆掃一眼就走。
這會兒見墨明遠要跳舞給他看，心中驀的就一整個期待住了。
「好，你跳吧。」
他在她手心親了一下。
墨明遠真是被今晚的余橙程撩撥得滿心都是柔情，她站起來，清清嗓子，決定給自己伴奏。
否則只跳舞，總覺得少了點意思。
她一把脫掉身上的外套，裏面穿的是一件碎花連衣裙，月光下，風吹過來，她的髮絲跟裙擺都輕輕擺動。
余橙程坐在地上，安靜而又痴迷地看着她。
說實話，她都不需要跳舞，就站在那裡，已經讓他很喜歡很喜歡了。
墨明遠發現自己從前在大舞台上表演節目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她怕自己跳得不好看，無法給余橙程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
但最終，還是要硬着頭皮跳下去。
少女清澈甜美的歌聲響起來：「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條溜溜的雲喲，端端溜溜地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喲……」山村深處的後山坡上，月光溫柔，草地已經枯黃，蛐蛐低聲叫着，風把墨明遠的歌聲吹得有些遙遠。
余橙程去鎮上或者城裡，也聽到過不少地方放歌曲。
他是知道的收音機跟錄音機的，磁帶可以放歌，什麼歌都有。
歌頌祖國的，歌頌愛情的，歌頌母親的，可從未有一首讓他覺得如此好聽。
彷彿這首歌，就是為了他跟墨明遠而寫。
這座小山，見證着他們兩個的……愛情。
忽然想到這個詞，余橙程有些不適應，可他們兩個，不正是愛情嗎？
墨明遠還在唱，她平時瞧着端端正正的胳膊，這會兒柔軟不已，腰肢更是像水蛇一般，舞步細碎，宛如青雲繚繞。
隨着歌聲的曲調，女孩兒細腰柔軟婀娜多姿，似一隻蝴蝶那般旋轉，雙臂柔若無骨，簡直是步步生蓮！
在那一霎，余橙程覺得自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