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狂神》[太上狂神] - 第004章 洞中夜話

  不歸山,溪環谷,湖心島。
  虞天香將劍拾起,放到了一邊,上下打量着面前這個自稱是表弟陸缺的少年,方才開口說道。「你說你是陸缺,有何憑證?」
  「這個嘛。」陸缺想了想,摸了摸身上,臉色一苦,隨即眼睛一轉,從皮囊中找出一卷竹簡遞了過去。
  虞天香有些不解的接過竹簡,打開看了看,竹簡製作的很是粗糙,甚至有幾根竹片還沒有完全晒乾,黃中依然還帶着青色,穿制的麻線也還帶着扎手的毛邊。竹簡上的文字也不是用筆墨書寫的,而是篆刻上去的。
  摸起來能清楚的感覺到字間的凹凸不平,字中間似乎還塗抹了些不知名的顏料,字體有些暗紅。可是當她看到竹簡上的內容的時候,突然怔了一怔,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心中回憶了一下。
  「這是《平侯論》勢篇?」虞天香驚呼了一聲,如同發現寶貝一般,一字一句仔細看着上面的文字。
  要知道武平侯陸淳出身平民,童年時家鄉歿於戰火,攜妹陸沁流浪江湖。十四歲時,通過大考進入鳳鳴學宮。
  在學宮就讀時,陸淳就被譽為不下開國雙英的不世之才。二十二歲遵皇命訓練新軍,親手打造了洪熙朝軍威最盛,戰功最多的天火軍團。年不到三十,就任北疆督帥。次年出塞掃北,覆滅了與大乾相爭百年的青羊帝國。把大乾北方邊境從藍河——黑石山一線,一直推進到飄雪山,並依山勢修築了飄雪關和寒山關,以抵禦北方草原。
  三十二歲開始著寫《平侯論》,但直到他失蹤,《平侯論》也沒有完稿,只留下治軍篇、軍陣篇、軍爭篇,以及小半部分勢篇。即便是這樣,殘本的《平侯論》也被列為帝國各大學宮典籍,並且只有學宮御院學子,才有資格借閱。乾皇虞元栩曾經讚歎,如果《平侯論》能夠全本,當不下於先賢傳世典籍。
  而此時虞天香手中拿的竹簡上,篆刻的正是《平侯論》的勢篇全章,國勢、軍勢、陣勢、糧勢、天勢、火勢、水勢,悉列其中。前面的國勢之論,雖然和她記憶中的內容,在用詞上有所改動,但其間真意卻是一般無二。
  如果面前之人不是武平侯之子陸缺,是絕不可能有勢篇全章的,畢竟武平侯在京時,勢篇並沒有寫完。
  「你們果然還活着,姑母和武平侯果然還在世上,父皇和母后都很思念你們。」虞天香有些激動。她知道母后每月都會到武平侯府憑弔一番。這些年來,也不知偷偷流了多少眼淚。如果母后知道二人尚在人間,不知道會有多高興。至於父皇就更不用說了,他是一手被長公主帶大的,並在先皇去世之後,一手把他扶上了帝位。
  當年正是長公主虞初晴輔政,武平侯陸淳坐鎮北境,才讓大乾度過了那段因為政權更迭,而導致的艱難時期。如若不是這二人當年突然失蹤,父皇也不會放棄繼續征伐草原,轉而苦心維持朝局平衡,最後導致了北方赤狄、白羱、勒然三族崛起。
  「姑母與陸侯爺,他們現在在哪,陸缺小弟,快快領我前去拜見。」確認了陸缺身份,虞天香拉起陸缺就要向洞外走,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父皇口中那位秀手扶社稷的姑母,還有那位戰功赫赫,連北方異族都敬畏如天神的武平侯。
  「公主殿下,現已入夜,我們要回去的話,還要走半個多時辰水路。再說外面風雪甚大,還是能明日雪晴之後再去吧。」
  「姑父、姑母,不在這附近嗎?」虞天香有些奇怪,怎麼一家人還不住在一起。
  「我是偷跑出來玩的,父親、母親還在湖對岸家中,」陸缺苦笑着向著外面指了指。
  「那~那好吧!」虞天香想了想,也覺得陸缺說的沒錯。
  隨即想到剛剛陸缺稱呼自己為公主殿下,有些不悅說道「叫什麼公主殿下,虞陸二族,親如一家。我的母后是你的姑母,你的母親也是我的姑母,以後要叫天香姐姐,知道嗎。」說著虞天香就要敲陸缺的腦袋,手剛剛伸出去就看到陸缺頭側有個爪子伸出來,嚇得她連忙縮回手。
  「小白,別鬧,這是天香姐姐,以後也是你姐姐,要保護她,不能傷害她。」陸缺連忙把肩頭的御靈獸小白抱到懷中。
  「喵嗚」小白從陸缺懷中跳到地上,有些不滿的叫了一聲。圍着虞天香轉了兩圈,搖了搖腦袋,跑到火堆旁的獸皮上趴了下來,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這隻貓兒似乎不喜歡我。」虞天香看到小白的樣子,有些好奇的說道,她從還沒見過如此有性格的貓狸。
  「喵嗚。」聽到虞天香稱自己為貓,小白又是不滿朝她的叫了一聲,身子微微動了動,把頭朝向了洞壁,不在理會二人。
  「它好像生氣了。」看到那隻貓臉上非常人性化的表情,虞天香又是喜歡,又是疑惑。雖然在青木大陸很多生物通過訓練後,都能明白一些主人的意思,但她還沒見過如此通靈的小獸,似乎能聽懂人言一般。單看這小獸的外表,明明是一隻狸奴無疑,卻是不知自己怎麼招惹到它了。
  「小白不太喜歡生人。」看到小白的樣子,陸缺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現在卻不太方便告訴對方,小白就是傳說中的御靈獸。畢竟今天才第一次見到這位原本只在母親口中聽說的表姐。御靈獸又是天生天養,極少現世,自己說了,對方也未必會相信,又何必多言。
  陸缺連忙岔開話題,說道「天香姐姐,你身為一國公主,怎麼會被人追殺,又是如何到的這裡。」
  「我~我也不太清楚。」其實虞天香對整件事也想的不是很明白。赤狄人追殺自己,這倒是說的通。畢竟自洪熙十五年開始,大乾與赤狄人所建立的雷蒙王庭就摩擦不斷,幾年之間,在飄雪關外,大小戰事就不下百起。
  民間有傳言說『飄雪山,飄雪關,飄的不是雪,而是血。』兩國之間既有宿仇,也有新怨。得知自己出京的消息,赤狄人出動人馬伏殺自己,也不是多麼難以理解。令她想不通的是,她喬裝出京,身邊所跟着的三衛精銳,更是喬裝隱匿的高手,沿途應該不會被人注意到,赤狄人是怎麼得知自己出京,並設下殺局。
  「我是年節之後出的京,初六進入山陰郡,當天傍晚就遇到身穿白衣白袍的蒙面人截殺。如果不是三衛拚死護衛,我早就死了。」虞天香想到那一個個為了保護她而戰死的三衛精銳,臉上一片煞白。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個個讓她先走,然後義無反顧反身拼殺的身影。那是她從五歲入蒙學就開始,就暗中保護她的人,現在卻都死在了那片白茫茫的荒野之中。
  看到虞天香那一臉悲泣的樣子,陸缺沉吟了一會,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天香姐姐在帝都可有得罪什麼人?」想了一會,陸缺說道。
  「沒有。」虞天香回答的十分肯定,她雖是公主之尊,但性情恬淡,從不開罪於人。
  陸缺想了想又說道「那你在這隆冬之際到山陰郡,又是為了什麼?」
  「是這樣的,小妹飄香在三年前得了一種怪病,肉糜穀物,皆不能食,食之既嘔,只能吃些果子,花粥。前些時日,我偶然在皇家書庫中發現一卷古卷,上面說要以九瓣赤鹿花配藥,方能根治。我查閱典籍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