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奇怪的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不懂掉了根筷子，有什麼值得變臉的。
「麻煩幫忙換雙筷子。」
還是沈子慕開口叫了服務員。
不知道為什麼，蔣慧凡也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點不對勁，有點冷，還有幾分已經收斂過的不悅。
這兩位都不怎麼喜歡宋莞也，大概是她這麼替宋莞也抱不平，惹得他們不快了。
其實蔣慧凡也覺得自己今天稍微莽撞了些，人家只是做了點評跟對比，也沒有指着自家閨蜜的名聲詆毀，她就這麼沉不住氣，反倒會讓人覺得宋莞也接受不了別人說她不好似的。
曲如歲眼尾掃過來看了她兩眼，不易察覺的略顯諷刺的抬了下嘴角。
「蔣小姐，大家都在吃飯，別站着了。」
她笑着委婉點出。
但蔣慧凡聽懂她的意思了，翻譯成直白點的話來說，就是別影響到其他人的心情。
她直接這女人是個狠角色，一面嘲諷了她，一面還替別人考慮得周到，偏偏她還在笑，讓那嘲諷看上去似乎又不是嘲諷。
單媛媛那種低段位的，可能跟她沒法比。
「喝多了，不好意思，大家繼續。」
這可不是個爭辯的好時候，蔣慧凡只好坐下來。
氣氛該熱鬧的熱鬧，只有沈嚴征拿到新筷子的時候，還是有些怔愣，就坐在位置上，也不開口聊天，也不吃東西，好像魂都已經不在了。
沈子慕不動聲色的將他的動作收進眼底，手指不斷摩挲着手上杯子的杯壁，情緒不明。
……蔣慧凡掃了興，不少人都在灌她。
酒量再好，半個小時以後也喝傻了。
「不喝了不喝了，得回了。」
蔣慧凡想回去跟宋莞也吐槽曲如歲了。
沈子慕想到了宋莞也，他知道她有多看中這個朋友，討好一個女人，很多時候就得連她的朋友也顧上。
他正打算開口說要送人，文晟就率先開口道：「我送吧。」
原本那個丟了魂的男人在這時卻猛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我送吧，我來送，今天這聚會是我叫舉辦的，你是客人，好好玩。
我這個請客的負責大家就好了。」
文晟沉思了片刻，沒有拒絕：「也成。
不過她這副樣子回了蔣家可能得挨訓，你送她回莞也那就行。」
沈嚴征的眼睛都亮了：「明白，你把地址發我唄。」
沈子慕頓了頓，不咸不淡的看了看他：「你喝了酒。」
「我今天可是只喝了汽水。」
沈嚴征道。
沈子慕還想說點什麼，曲如歲便淺笑着開口道：「沈總，咱們喝一個。」
「嗯。」
他沒有拒絕。
兩家長輩接觸過，他們對彼此跟自己以後可能的發展心知肚明，總會更加好說話許多。
蔣慧凡便被沈嚴征帶着出去了，她雖然醉了，但也沒有醉到失去理智。
在沈嚴征把她扶上副駕駛座時，她不太理解的開口：「沈副總送我做什麼？」
沈嚴征如今在沈氏任了副總，又為了把他跟沈子慕區分開，幾天前開始有人喊他沈副總。
蔣慧凡還記得就在剛才不久，他連招呼都不帶跟她打的。
沈嚴征訕訕道：「大家都是朋友。」
確定？
蔣慧凡沉默了。
沈嚴征的手心裏全是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見了車上的礦泉水，找來了個話題：「蔣小姐，喝水嗎？」
「我知道你不太瞧得上莞也，但我跟她是好朋友。
所以沈副總沒必要對我這麼客氣的。」
蔣慧凡把話題挑明了，她可是不可能被策反的。
沈嚴征連忙道：「應該的應該的。」
他見蔣慧凡不想搭理自己，連忙閉嘴了。
等到送她到了宋莞也樓下，本來他倒是想一起上去坐一坐，可想起自己那些神經病的話，以及那麼囂張的態度，就不太敢了。
沈嚴征想死，特別想死，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刀。
蔣慧凡看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天沒點動靜。
她倒是不在意他發不發獃，但他得放自己下去啊。
「沈副總，麻煩你開下車門。」
「哦，好。」
男人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送她上去，能看一眼宋莞也也是好的。
宋莞也看到沈嚴征的時候，愣了一會兒，沒跟他說話，只把蔣慧凡扶到了沙發上坐着。
等她伺候完喝醉的那位，再抬頭時，卻看見男人還站在外頭，竟然還沒有走。
宋莞也跟他對視了一眼，本來想繼續不搭理的，可沈嚴征卻開口了：「我能進來坐會兒嗎？」
這是諷刺她諷刺上癮了，現在還想諷刺到她家裡來嗎？
這未免也太欺人太甚。
宋莞也給他的回答是，冷酷的關上了家門。
沈嚴征看着面前緊緊關着的大門，只覺得頭疼得更加厲害了。
……曲如歲在酒桌上也是個老手，但今天喝得比她談生意的時候還要多得多。
好在最後沈子慕上來替她擋了不少。
再然後，他送她回去，當然，司機開的車。
臨近夏天，其實連外頭的風也是熱的，車窗透進來的風把她吹得更加清醒了。
她看着身邊閉着眼睛休息的男人，用眼神臨摹他的五官，不由感慨長相實在是生的標緻。
難怪宋莞也追了那麼久。
但這以後是自己的男人。
是她曲如歲的男人。
想到這裡，曲如歲不僅彎了彎嘴角，她看他看得認真，男人睜開眼睛時，正好看見她的笑容，微微頓了一下。
曲如歲是個美人，還絕對能做個賢內助。
絕大部分人都希望找一個這樣的另一半，但其中很多率先因為曲家這道門檻而望而卻步。
「宋小姐的五官那是真的沒得挑，你怎麼就看不上？」
她像是在調侃自己男人外頭的追求者，同樣也是在質問，想他在宋莞也的事情上做出一個讓她滿意的解釋。
「找另一半，不能只看臉。」
他客觀分析。
「你這就是承認她長得確實好看咯？」
「比不過你。」
光是五官，按照他的審美，也沒覺得宋莞也有多出眾。
曲如歲莞爾：「你這是在討好我么？」
沒等他回答，又道：「我在半年之內，還沒有考慮婚姻的準備。
所以我希望我們兩家有意圖撮合我們的事情，你能先做好保密工作。」
沈子慕道：「聽你的。」
「你指的是現在聽我的，還是以後所有事情都聽我的？」
曲如歲當然也會調-情。
沈子慕道：「我自然會是一個對自己妻子很好的男人。」
妻子。
曲如歲笑但笑不語，只在下車時問他：「沈總，你是不是忘了問我要個微信？」
沈子慕道：「當然。」
「記得要把我微信置頂。」
曲如歲言笑晏晏。
……宋莞也在半夜，被接二連三的微信好友申請折騰得睡不着。
全是沈嚴征的。
最新一條申請，還極其客氣，申請好友時的附加留言是：我知道我犯錯了，能給我一個賠禮道歉的機會么？
這讓她毛骨悚然。
前幾天她想問他視頻的事情，加了無數遍他的微信，結果都被他秒拒了。
可他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
宋莞也還沒來得及琢磨透，就被沈子慕的消息給怔住了。
［過來開門。
］宋莞也的次卧里這會兒還住了一個蔣慧凡，她可不想發生什麼不明不白的事。
而且，聽見他一來，她就有些怕。
她用蔣慧凡當做借口：［小蔣在。
］［蔣慧凡今天在聚會上說了你是小月牙的事，不想聊聊？
］可就算她是小月牙又怎麼樣？
沈嚴征以前不是打電話過來告訴她，別再聯繫他了么？
宋莞也再想想沈嚴征今天的表現，開始懷疑起自己，難不成當時那通電話，是沈嚴征口是心非？
遲疑了片刻，她還是去給沈子慕開了門。
男人直接進了她的主卧，自從他在她的房間里差點要了她以後，他似乎就對這間房間熟悉得不得了。
不該這樣的。
宋莞也皺了皺眉。
「難不成你想在客廳里談？
還是你想讓蔣慧凡知道你半夜私會我？」
他沒什麼情緒的說。
宋莞也心道哪裡來的私會，如果不是為了問清楚沈嚴征的事，她才不會放他進來呢。
她一邊想着，一邊進了房間。
沈子慕在她關上門的一刻，把她抵在了牆上，細密親吻。
宋莞也受不了他咬耳朵，推了推他，因為隔壁有蔣慧凡，又不敢太用力，結果他當然紋絲不動。
「沈嚴征知道了我是小月牙，然後呢？」
她偏開頭，「所以他這是想重新追求我么？」
沈子慕放開了她，仔細的打量着她，眼神有些複雜。
「說話呀。」
男人的聲音多了幾分漫不經心和陰冷：「他就在你樓下，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答案，不如下去問問他？」
宋莞也驚呆了：「他就在樓下？」
她急忙去窗戶旁邊看，但有大樹擋着，什麼也看不見。
「現在都幾點了，他在樓下待着做什麼？」
宋莞也有些焦急，她好怕他拿個大喇叭出來喊她名字，那副畫面她光是想想就覺得丟人。
「心疼了？」
宋莞也聽了，下意識回頭，只見男人靠在牆上，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沒有。」
「心疼就心疼了，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宋莞也知道沈子慕喝了酒，但是沒想到他喝了酒，這麼有攻擊性，說話甚至有些強詞奪理。
她突然有些怕，總覺得在他平靜外表的包裹下，裡頭其實是烏雲密布的。
而他在這種情況下，很有可能會幹出上次那種荒唐事。
沈子慕看着她閃躲的眼神，微微一愣，不易察覺的皺起眉，「我已經在吃控制躁鬱的葯了，不會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
宋莞也鬆了口氣，「我能否認我是跟他認識的那個小月牙嗎？」
「能。」
他放鬆了點，又跟上來從身後摟住她，後者輕微的抗拒他並沒有放在眼裡，甚至只想讓他做更多。
比如再往前一步，這個角度樓下的那位大概就能看見他的小月牙在幹什麼。
可沈子慕不會這麼做，他只是想要她的身子，而不是在男人面前耀武揚威。
只要他得到她，他不會在意，在他以後其他男人也得到她。
反正他對她也沒有長遠打算，不過是享樂而已。
宋莞也在他懷裡打了一個哆嗦：「我要怎麼做？」
沈子慕琢磨了一會兒，跟她說了個答案。
……宋莞也很快就睡著了。
沈子慕跟她睡在一處。
她拒絕他，他平靜的丟下一句「你想讓小蔣知道？
「，堵住了她的嘴。
但宋莞也醒的快，發現沈子慕睡着以後，就爬起來去了小蔣那，抱着她呼呼大睡，這回是真的睡得沉，睡得香了。
蔣慧凡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