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棠秦清璋》[宋初棠秦清璋] - 第4章

「初初這是在試探朕對你的心意?

宋初棠沒想到秦清璋會動怒,她心中一顫,下意識下跪請罪:「臣妾錯了。

秦清璋拉住她的手,不過片刻又恢復了往日模樣:「莫再吃這樣的飛醋,朕心裏只有你一個。

宋初棠沒有試探他的心思,她是真的想成全秦清璋和沈芯竹。

但沒想到她的真心話,換來的卻是秦清璋這樣的反應。

宋初棠擠出一抹笑:「臣妾只是怕陛下獨寵,引得言官進諫。

秦清璋這才收回眼底的懷疑。

「初初,日後莫要再說這樣的話。

他將宋初棠抱起,往寢殿走去:「今年吐蕃獻上了不少好東西,明日朕拿單子來,你喜歡什麼儘管挑。

宋初棠靠着他胸膛,苦笑。

寢殿內,水聲四濺,浪潮沉浮。

宋初棠指尖狠狠掐入秦清璋結實的臂膀中,可她心裏卻酸脹難當。

秦清璋在床笫間,從未叫過她的名字。

哪怕近在咫尺,她也看不清秦清璋的臉,更不知道,他是否將自己當成了別人。

雲月終歇,宋初棠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身邊早已空空蕩蕩。

她渾身如同被車輪碾過,又疼又酸。

吟霜進來為她更衣,嘴裏說著晨間聽到的傳聞。

宋初棠輕聲問:「本宮讓你去打聽的事情,可有消息?

吟霜立刻美滋滋回道:「陛下果然聽娘娘的話,將荔枝都分了出去,沈答應那邊,的確也送了一份。

宋初棠手一頓,心裏除了刺痛,卻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恍然。

她終於從層層疊疊的回憶里看清了真相。

前世,宮裡分荔枝,沈芯竹永遠會有一份。

如今宋初棠明白了,原來愛吃荔枝的是沈芯竹,秦清璋只不過是藉著她的名頭興師動眾。

這樣一來,沈芯竹如願以償,而罵名,卻是她一力擔了。

前世種種,如同一把生鏽的刀在宋初棠心裏來回切割,疼的她臉色發白。

許久,她才緩過勁來。

只是宋初棠沒想到,她一個無心之舉竟讓眾嬪妃前來道謝。

宋初棠坐在主位上,看着坐在角落絲毫不起眼的沈芯竹,想起她的身份。

太傅之女,和她一同入宮,本不該只封一個小小答應。

宋初棠只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有些心不在焉地與其他妃嬪閑聊。

這時,門外傳來聲通傳:「陛下駕到!

秦清璋的身影一出現,眾妃嬪皆是起身行禮。

宋初棠注意到,他邁過門檻的第一件事,便朝沈芯竹看了過去。

她心裏像被針尖狠狠扎了一下。

秦清璋轉瞬便收回了目光,扶起宋初棠:「你身子需靜養,日後她們來,你只管回絕了就是。

這話,讓一眾嬪妃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宋初棠笑也一僵:「臣妾……不覺得打擾,宮中無趣,有人陪着說說話也好。

秦清璋眉一皺,擺了擺手:「都退下!

眾人魚貫而出。

殿內頓時只剩他們兩人。

秦清璋這才放下帝王威嚴,拉過宋初棠的手,語氣溫柔:「朕說過,這後宮之中你沒必要顧及任何人,朕會為你撐腰。

宋初棠看着他寵溺的目光,心卻顫了起來。

秦清璋這話,前世她信了,結果就是在後宮樹敵無數,成為眾人的眼中釘。

而後宮與前朝千絲萬縷,宋家在朝中也就越發舉步維艱。

宋初棠沉默着。

秦清璋又將她拉入懷中:「初初,如今朝堂穩固,朕該立後了。

宋初棠猛地抬眸,對上秦清璋笑意盎然的眼。

「初初,朕只想讓你坐這個位置,但朕不能主動提起,只怕要丞相請命了。

宋初棠心裏瞬間被疼痛填滿。

上一世她聽了秦清璋的話,自然是欣喜無比,連夜傳信回丞相府。

可結果卻是她爹剛說完,便被朝臣彈劾,更被百姓唾罵,丞相府的名聲也是從這時開始一落千丈……

宋初棠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發顫。

「陛下,後宮不得干政,臣妾能做陛下的貴妃,已經是三生有幸,不敢再有他求。

秦清璋看着她,眼裡飛快閃過一絲異色。

他向來順着宋初棠,此事便不了了之,但當夜,他沒來鳳鸞宮。

宋初棠難得睡了個好覺。

第二日起身,卻見吟霜興沖沖走進來。

「娘娘,奴婢聽說,相爺今日早朝時,為娘娘請命立後呢!

宋初棠豁然起身。

吟霜有些奇怪,撓頭問:「娘娘,您不高興嗎?

宋初棠沉默着,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下去,最終蒼白如紙。

她想起昨日自己拒絕後位時,秦清璋的神情,只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他說著想讓她當妻子,實際上,她只是一顆棋子。

無論怎樣,棋子都拿在執棋人手中。

宋初棠眼裡閃過一絲悲哀,隨即焦慮如同巨石壓在她心上,沉到了極致。

她該怎麼做,才能避免重蹈覆轍,保住自己和宋家?

此刻,偌大的鳳鸞宮,像極了囚籠,她是籠中鳥,半步不能離。

宋初棠等了又等,終於等到了天黑。

她進了小廚房,做了幾道秦清璋愛吃的菜。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秦清璋打消立她為後的念頭。

熱騰騰的菜色香味俱全,可直到表層的油漬凝固,秦清璋依舊沒來。

宋初棠派去打聽的小太監回來,跪在門外顫聲道:「娘娘,陛下……今夜歇在了沈答應那。

吟霜神色擔憂,還是開口:「娘娘,您莫不是忘了,今日是初七。

宋初棠看着空蕩蕩的門口,心彷彿也空了。

她想起前世,每月的這一天,秦清璋都會去沈芯竹那裡,從未間斷。

當時她以為是秦清璋為了自己堵住悠悠眾口。

但如今看來,大概這是沈芯竹與他之間有過什麼約定。

宋初棠瞧着滿桌涼透的菜,心口彷彿被堵上了一團浸水的棉花,悶的發慌。

半晌,她才道:「把這些撤下去吧。

第二天,宋初棠早早帶着吟霜等在沈芯竹的翠玉軒。

等了片刻,她卻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遙遙一望,她才驚覺這裡雖然地處偏僻,但卻和太極殿遙遙相對。

宋初棠心裏猛然一刺。

原是如此,鳳鸞宮再華麗,也比不得這裡,開門見太極,情人兩相應。

這時,牆內傳來腳步聲,秦清璋從里走出來。

正正撞上宋初棠情緒翻湧的眼。

宋初棠看着秦清璋,他臉上神情,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愉悅滿足。

她心尖如同被什麼狠狠掐住,痛意瞬間蔓延。

在秦清璋驟沉的目光中,宋初棠上前請安:「見過陛下。

她字字堅定:「陛下,臣妾絕無染指後位之意,還望陛下莫將臣妾父親的話放在心上。

秦清璋瞬間收斂神色,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宋初棠,冷眸微眯。

嘴上說著後宮不得干政,可他的後宮中,誰的消息有宋初棠的快。

不過片刻,秦清璋便上前扶起宋初棠:「初初,這點小事,也值得你這般作態?

宋初棠心裏一顫,卻聽秦清璋聲音淡淡,語氣卻不容抗拒。

「朕心意已決,這後位,非你莫屬,今日之事朕就當沒發生過。

說罷,秦清璋不容置喙地道:「回鳳鸞宮歇着,朕要去上朝了。

宋初棠看着他的背影,心臟重重往下一墜。

她回到鳳鸞宮,讓吟霜注意着宮外動向。

果不其然,不過短短兩日,流言便漫天飛舞。

「宋家嫡女無才無德,怎配為後?

「陛下就是對宋家太過寬厚,才放縱了他們的狼子野心!

宋初棠看着戰戰兢兢說著的吟霜,心瞬間跌入谷底。

這一刻,她總算懂得,何謂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她如蒲草,如何對抗天下之主的雷霆?

宋初棠失魂落魄地回了鳳鸞宮,只覺仿若由根無形的繩勒在她脖頸上,隨時間一點點收緊。

宋初棠冥思苦想,給宋父捎去信。

……

「爹爹見字如晤……如今多事之秋,望父親勸誡族人謹言慎行,女兒在宮中一切安好,立後之事勿要再提。

秦清璋念完,看向立於身側的大太監余逢,如閑聊般問:「你說,她這封信有何深意?

余逢低下頭賠笑:「貴妃娘娘品性高潔,奴才庸碌,不敢妄加揣測。

秦清璋唇角譏諷一勾:「品性高潔?她也配?

殿內頓時死寂一片。

宋初棠將那封信送出去之後,心裏總算是安定了不少。

她爹爹見着信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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