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刀人》[師刀人] - 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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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只是個被穿了琵琶骨的蒼髯老者而已,令人失望。

何四自打出了家門,就一路跟隨着遊街隊伍。

他會乖乖聽話嗎?當然不會,凌遲這等大事,幾年不遇上一次,這等稀罕的手藝活怎麼能不去看?不去學?

至於那屠刀下待宰的是個鮮活囫圇的人,何四並不覺得忌諱,只覺得和烤鴨店裡的師傅片鴨也沒有什麼區別。

反正按照傳下來的規矩,殺人的剮人的是刀,又不是劊子手。

就算拿刀的是劊子手,但劊子手又何嘗不是上位手中的刀呢?

刀俎又如何能憐惜魚肉?

當初在私塾上學的時候,茂才夫子解說亞聖經典,說:「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何四還清晰地記得,夫子在教授這篇文章時,那時不時看向自己的輕蔑鄙夷的目光,因為自己是劊子手的兒子吧。

午時,赫連鏞帶着五十斤的重枷,一路走到菜市口,至於為什麼沒有囚車押運,自然是不想讓他死得這麼輕鬆,臨行前提牢給他換上的乾淨囚服還是那麼整潔。

這不算太平的世道,老百姓連向反賊扔點雞蛋白菜都不捨得,況且那反賊對於老百姓來說,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之人。

行刑的檯子上有塊淺淺的凹痕,是用來跪犯人的。

何三水踏步上前,右手握着屠刀,用慣了斬首的鬼頭刀,忽然換上凌遲的小刀,有些不壓手,他靜靜地站在赫連鏞身後,這一行的規矩,防前不防後。

京城的劊子手一般都是背井離鄉而來,何三水也不例外,這份行當雖然陰損,卻是得錢不少,除了衙門下發的月錢,更多是受刑犯人的家屬賄賂,求何三水行刑時能手下留情,留一絲皮肉不斷,不至於人首分家,算是保全了全屍。

所以何三水家家境並不拮据,反倒比下有餘,在京城是這等情況,回到老家顧安縣鄉里當個首富就更不是問題了。

只是像赫連鏞這樣的反賊哪裡會有家人來賄賂,三族都被夷了,就算有什麼漏網親族,和他劃清關係還來不及呢。

行刑台下人山人海、人頭攢動,駐紮邢台的幾百京兵齊刷刷站在台後,一眾百姓壓低着聲音議論紛紛。

何三水身後坐着的是監司劉大人,他微微側頭瞥了一眼,劉大人端坐在上,目光炯炯地看着那個被綁在木樁上的「死人」。

赫連鏞沒這麼快死,但他死定了,凡是上了這檯子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屎尿橫流,污血飛濺,任憑再大的本事再高的膽魄,也熬不住abc 六百刀剜肉之痛。

聽說這位反賊漢子在行刑前還食肉三斤,飲酒二升,等會兒估計有的屙屎了。

赫連鏞沒有被卸下重枷,就這麼跪了三刻時間,慢慢的筆直的腰桿就被壓彎下去。

那眾人仰面看那犯由牌上寫道:「兗州謀反大逆者,赫連鏞,按律凌遲,abc 六百刀。」

時辰差不多了,劉大人只是揮了揮手,就有卒子心領神會,架起赫連鏞,卸去枷鎖,扒個精光,捆縛在一人高的木樁上。

台下居然有婦人對赫連鏞的健碩身材評頭論足,甚至有膽子極大的婦人失神驚呼道,「這翹子真大啊……」

惹得一陣鬨笑。

似乎是這婆娘的男人大罵道:「臭婆娘,你也把衣服扒了站他對面去,看他的翹子會不會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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